沐风刚给客户安装好一套空气净化装置,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电话。他挂掉电话,跟客户告辞,出了客户的门便给母亲回拨过去。
母亲说父亲身体不舒服有很长时间了,总是吃不下饭,肚皮上涨起个大“疙瘩”,让他到乡里的医院找医生看看,怎么劝他都不去,说一去就又要花钱,把钱花光了还怎么给儿子娶媳妇儿,怎么供养三个孙子上学。
母亲实在没办法了,就给沐风打电话,让他劝说父亲去医院。
沐风特别了解父亲的脾气,他知道自己在电话里劝说也是无济于事的,让哥哥妹妹劝说父亲吧,也指望不上。那两个败家子每天想的就是从父母身上搜刮钱财,对他们的身体是毫不关心的。
沐风很担心父亲的身体,于是当天就请了假买了火车票,坐上晚上十一点的火车赶回了家。
父亲脾气很倔,任凭沐风和母亲怎么劝说都不肯去医院,“爸,我带您去检查一下,有什么病咱们赶紧治,您把身体保养好,我才能安心回去工作呀!要不然我哪有心思干工作呀!整天整夜地担心您!”
沐风找村里的一位发小开着车强行把父亲拉到了乡里的医院。
接诊的是一位中年的男医生,凭着经验说应该是老人家年纪大了,消化不好,可能是吃坏了肚子的缘故。医生给开了一些药,建议家人如果不放心,可以到市里的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沐风想带着父亲好好去市里检查一下,可是他实在无法说服父亲。父亲死活不肯去,说在乡里的医院看病还能报销一部分,到市里看病,又贵又不能报销。“我先喝这些药试试,没准儿吃完药就好了呢!”沐风实在拗不过父亲,只好让发小开车送他们回家了。
一贫如洗的家,瘦弱多病的父亲,愁眉不展的母亲,没爹没娘管的三个孩子,沐风看着家里的现状,满脸辛酸泪。
隔天晚上他就准备返回北京了,因为请假是要扣全勤奖和当天的工资的,他的薪水本来就少,再扣上一部分日子就更捉襟见肘了。
临行前,母亲说:“你等等,妈去给你拿点吃的。”
过了一会儿,母亲提着看起来很重的一个袋子回来了,里面装着一条羊腿。
前几天,家里杀了一只羊,母亲把大半只羊都卖了,剩下的寄存在邻居家的冰箱。因为沐风哥哥沐明以前总是把家里的肉拿到那些酒肉朋友的家里,烤着煮着吃。自那以后,家里杀鸡宰羊不敢让他知道。
母亲心疼沐风,估摸他在北京一定连肉都舍不得吃,所以让他把这条羊腿带到北京吃。
沐风说不用带了,撒谎说自己在北京经常吃肉的。母亲硬要让他带,“妈,我那儿没有冰箱,拿去了吃不了,第二天就坏掉了。”沐风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母亲啜泣起来,可怜自己的孩子身在异乡吃不好穿不好连个冰箱都没有。实在没有办法,也为了母亲放心,沐风最后切了一小部分羊肉带到了北京。
到了北京的出租屋,已经是第二天下午5点了,沐风休息了一会儿,到菜市场买了土豆等其他的一些蔬菜,准备晚上炖羊肉给李语沫吃,顺便叫米卡过来。他给李语沫发了短信,让她晚上别在外面吃饭了,让她下班了早点回家,他给她做了好吃的。
沐风的厨艺很好,米卡下班一回来便被肉香吸引过来了。沐风本来不想叫王赢宇过来的,但王赢宇过来找米卡,看见沐风做肉了便说自己今晚有口福了,他毕竟是米卡的男朋友,沐风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等了很久,李语沫还没有回来,沐风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都是不耐烦地说:“快了,快了,别催了!”
王赢宇好几次揭开锅盖要先吃,都被米卡拦下了。沐风看着他那涎皮赖脸的无赖样儿,心里很不喜欢,当着米卡的面又不好发作。
一直等到十点多的时候,李语沫才姗姗而至,手里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往床头一扔便倒在了床上。
沐风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语沫心不在焉的,只顾把玩着手机,对沐风的话毫不理睬。沐风叫她吃饭,她也不言声。沐风给她盛了半碗,放在床头旁边的桌子上。“快吃点吧!羊肉炖土豆胡萝卜,吃点补补身子!”
王赢宇也迫不及待地盛好了一碗摆在了自己面前,一看米卡还没有呢,这才把先前盛好的递给米卡,自己又盛了一碗。
“快拿走,我不吃羊肉!我嫌羊肉臭,整个屋子都是羊膻味儿,臭死了。”李语沫在沐风面前一向任性不逊放诞无礼,说话做事都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
听语沫这样说话,沐风的整张脸都扭曲着。
“米卡,你吃吧!”我出去一会儿。沐风从枕头旁拿出半盒烟,出去了。
“李语沫,你以后说话做事都过一下脑子,顾忌一下沐风的感受,他对你多好啊!又给你做饭又给你洗衣服的,自你来了,他的花销更大了,他每天出去上班中午都舍不得吃饭。对于他的付出,别说是女朋友了,就是陌生人也该感激一下吧!你不仅不体谅他还总是奚落他贬低他让他难堪!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李语沫总是存心羞辱沐风的自尊,这让米卡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沐风没有说过什么,但是米卡总是替他感到委屈。
“呦!你谁呀?你教训起我来了!现在在这个屋子里,我是女主人,你们俩是外人,好不好!怎么外人教训起主人来了!”
“沐风那么好的一个人,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要是真心跟他处,就好好处,你要是瞧不上他你就早点走,免得耽误他!”
王赢宇听着面前跟自己都有瓜葛的两个女人吵开了,这一点儿都没影响他的心情,他自顾自地啃着香喷喷的羊骨头。
“米卡,你再嘚瑟吧,小心我把你赶出去!搞清楚你现在是在谁的地盘儿!贱人!”李语沫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我看你才是个十足的贱人呢!”对于李语沫的无礼,米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也站起来,走到床边。李语沫迎了上来,两人撕扯开了。
王赢宇一看两人打起来了,赶紧放下碗筷去劝架,手上还粘着油,嘴巴也油乎乎的。想着:这两个女人,不让人好好吃顿饭,想打架等我吃完了再打呀!他心里还是向着米卡的,所以在两人拉扯的过程中,他明显地护着米卡。
“王赢宇,你向着谁呀?信不信我把你的丑事抖出去!你那穷哥哥让你赶紧往家带媳妇儿呢!”
李语沫的话一出口,王赢宇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