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到傍晚,我表哥一月一次的临时诊所也开张了,因为我知道点医学常识表哥硬要我帮他打下手。
表哥的生意很火一晚上下来带来的一大袋子药所剩无几钱也收了一万多。
由于这里的姑娘们想多赚钱,但真正得性病的人很少。但因工作频繁卫生状况差有严重妇科病的人却很多。而且由于文化水平都很低知道自己得的并不是性病的人也很少。
这样我表哥的土方子就派上了用场听她们说表哥的药吃了是药到病除。
表哥收钱也很随意把毫无用处几块钱一瓶的维生素装到一个尽是英文很漂亮的进口药瓶里,说是进口特效药卖到百元一粒。这样他就可根据女孩子的经济情况想收多少就收多少价钱从二百元到一千元不等
我站在旁边看到他把总共不值几块钱的一包药卖到几百元笑道:“你真的比毒贩子还牛啊,你昨天跟我说从女孩子口袋里掏钱有很多办法这也是办法之一吧“
我表哥大笑:“有长进有长进“
有一句成话叫:鹤立鸡群我想我在红楼里可能就是那只鹤。当然我这只鹤之所以能出类拔萃,只因是相对于鸡群而言如周围是鹅群这鹤也就无法出乎其类了。我没想到我在红楼里竟会大受女孩子的欢迎,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物以稀为贵。
从惠阳回来有好多天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和红楼里的女孩子们都混熟了,她们对我很不错,衣服脏了会帮我拿去洗没事经常帮我买烟买酒,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像个老爷,没多久人竟吃胖了一圈。感情上也有点乐不思蜀起来。不过总有一种不安感困扰着我总感到红楼里还有太多的秘密不为我所知这种不安感时时提醒着我红楼是个是非之地尽早离开为妙。
现在在这里我想有提一提几个女孩子的情况
小红也就是刘姐的表妹在我从惠阳回来没多久,她的病竟然好了,从楼顶上又搬了回来。脸上也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那天我在走廊上碰到她,她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对她提醒道:“你这病还是最好去医院彻底地检查一次“
小红有点犹豫说道:“以后再看吧我下面好多天没有复发了现在的医院太黑了没病都要给你整出个病来“看见小红不可置否我只好做罢继续说道:“你老公也太不像话了,你赚点钱就给他赌光了还到外面找女人,害得你得了这个病。“
小红摇摇头道:“我们没在一起他忍不住了才那样的,他在外面找的是小姐,其实我老公对我是很不错的。。。。“不知怎的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话没说完就走了看来我这个话题她不愿去说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情很复杂一句话浮现在我心头:问世间情为何物
阿苗说来可能无人相信,有做小姐的碰到一个男人和他说话竟会脸红而这个小姐就是阿苗,阿苗在我来的第一天就认识了,是在酒店里被魏老板看中的那个女孩子高挑的身材姣好的面容走出去别人会以为是位漂亮的女大学生。
我在红楼最初的时候,阿苗对我有点好过份了没事给我买烟然后放到我房里又不跟我说,让我有种感觉这女孩子是不是喜欢上我了,那天我拦住她对她说:“我知道烟是你买的,不要这样了我承受不起“
阿苗看我这么说脸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问道
“因为你对我好啊“阿苗终于别出句话来
我摸了摸头仔细想了想没想到我对她哪里有特别的好来
“魏老板对你不好么?“我岔开话题道
阿苗摇摇头道:“魏老板把我是当小姐看的,而你冬哥是把我当朋友看的,记得那天你帮我盛饭我就很感激长这么大除了我父母从来就没有哪个男人帮我盛过饭“
原来是这么一件小事,我早都忘了心里暗暗惭愧。这个事也解开了我心里一直无法理解的一个迷团。那么多做小姐的养男人给他们钱花还要挨他们的打在明知道感情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仍不愿离开那个男人。原来在这些小姐们玩世不恭的表像下对男人的爱和尊重是那么的渴求哪怕她明知这一切是虚伪和虚幻的仍当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住。
只有小燕子、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对小燕子是适用的,小燕子是红楼里最漂亮最有魄力的女孩子,她不光吸引男人她的开朗善解人意也吸引着女人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红楼的中心以至于我表哥经常问道:今天楼里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小燕子出去了。
歌德曾说:世上哪个少女不善怀春世上哪个少年不会钟情这是世间的至真至纯可却为什么会有如些多的苦痛发生
自我见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小燕子可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同样我更清楚地知道我和她环境背景的巨大差异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的感情是苦涩的也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可她那狡如明月般的脸庞那若有所思的明眸那是笑非笑的神情无不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就像一朵开在污泥中的百合花让我一直在她周围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多年以来多少个夜晚,我问自己为什么总无法忘记那张脸这是为什么。。。。。。
和小燕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一天的早上这天我醒来的很早不过天已大亮太阳光线正透过窗外树叶的间隙柔和的洒在我的脸上,几只麻雀在窗外那棵高大茂密的槐树上吱吱喳喳地叫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精神一振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正准备起床穿衣只见小燕子和阿苗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
“大清早地跑到我这里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我自己的房间还不能来啊“小燕子笑道在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雪儿也紧挨着她坐下。俩人不时的交头接耳起来不知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小燕子还不时地朝我望来,脸上露出一种兴奋和神秘的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脸上长了花么?“我忍不住地问道
“你跟他说吧“小燕子用手捅着阿苗
“我才不说呢你自己跟他说“阿苗又推着小燕子
“我说就我说“小燕子止住笑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阿苗说你身材背后看像个做官的,侧面看像个教书的“
“是吗“我喜嗞嗞的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有这么好看
“是啊不过呢我说你从正面看最像一个杀猪的。“小燕子说罢哈哈大笑,笑的弯下了腰。
“这三个行当你最喜欢哪一行“待好不容易笑完小燕子问我
“杀猪我可不愿意,做官嘛现在做那玩意皮要厚心要黑还要会凳台演戏难度太高,我可做不来还是喜欢教书的吧“我笑道。
“听你表哥说说你是个大知识分子,是不是啊。。。。“小燕子问道后面那个“啊“字拖的特别长有点调笑的意味
我一楞我只不过大专毕业而已就是大知识分子了看来我表哥帮我吹上了,“大概是吧“我含糊地应道
“那感情好,冬哥你就做我们没工钱的老师,教我们认字吧,阿苗喜欢看言情小说,可书上很多字不认识。“小燕子笑嘻嘻地说道
“你自己想看可别赖到我头上“旁边的阿苗抗议起来
“唉!这不是一样吗,就你定要分得这么清楚,看我不掐死你这个死丫头“小燕子一边笑嘻嘻地说着突然用手去掐阿苗两人竟到我房间里像小孩子一样打起架来了。
看着她们两个笑的倒到地上打打闹闹,我脑筋转的飞快,教她们认字这可是一个接触小燕子的好办法
想罢停当:我叫道:“你们两个别玩了要我教你们认字,要怎么教啊“
只见她们两个打的正热闹,好像把让我做老师的事倒忘记了。听见我说话才停止了打闹。
小燕子打开她的衣柜一阵乱翻翻出几本书递给我我一看是琼瑶的小说还有本小学语文四年纪的课本,看来还是真有心想多认点字,并不完全是无聊了找我玩的。
“这几本琼遥的上面不认识的字都用笔括了一个圈你先教我们这个吧,还有马路路牌上的字有些不认识的也抄了下来,你帮我看看“小燕子说着招呼阿苗过来。
小燕子第一次离我这么近,我闻到她身上那股淡雅的香味有点陶醉温柔地道:“行没问题“
此后几天我早早起来,拿着那本破旧的语文书教她们认字要不朗诵着琼瑶小说里的那些肉麻的文字。
小燕子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聪明的让我吃惊。字教过一遍就能记住,过目不忘。为此我心里常叹,如小燕子出生在富贵人家假以时日何尝不可能是另一个林徽茵张爱玲。
阿苗的学习速度则要慢的多,听讲她和小燕子是一个村里的,也是小学没毕业,家境不好便早早地出来打工,至于怎么会做这行便不得而知。
从和她们的接触中我感觉到她们虽然没有读多少书,但她们身上有一种纯朴热情和坦率的性情,并感染着我,和她们在一起,我从来没有那么放松过自在过。也感悟到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美好。
我堂哥见我这向每天吃完饭就教他们认字对此很不已为然。这天我们三个吃完晚饭照例来到我房里,我跟她们讲起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不一会,我便口若悬河讲得唾沫横飞她们两个也听得全神惯注津津有味正自兴浓时,我表哥走了进来,见到此景眯着眼睛像看马戏团的猴子一样看着我。
我放下书,不好意思地说:“表哥什么事“
表哥不答,拿过我手里的书看了看顺手扔在桌上说道:“阿苗,听刘姐讲,这几天你在酒店里上班老打瞌睡坐不了一会就跑回来。叫她出台,他也不去,说完。唉声叹气!“
见阿苗不出声,表哥继续道:“你白天不睡觉,晚上怎么不会打瞌睡,平时我也不会管你这些事,但你这几天影响到刘姐的生意了,这我可不得不管“
“不关她的事,是我让她陪我来的“小燕子在一旁插嘴道
“这儿没你的事,你不要以为有柱子帮你撑腰就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房间里一堆的衣服都没洗,却有空到这里听故事。“我表哥大声喝斥道。
我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表哥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实际上是怪我不该教她们读书。
“都不要说了,表哥今天起我不教她们就是了“我转头又对小燕子说道:“你们俩个先出去吧,顺便把这书也带走。“
小燕子和阿苗见我这么说便一声不响地把书收了起来,悄悄地退了出去,见她们两个都走了,我一屁股躺在床上,来了个默不作声。
“怎么还跟你表哥生气了,我不让她们读书也是为了她们好,正事都不做了,靠听你讲故事能听出钱来?“我表哥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讲,我现在教她们认点字虽然暂时没什么用,但将来对她们自有好处“我坐起来分辨道
“哟,我还没看出来我们的冬仔还有一颗菩萨心肠,都替别人的将来着想了,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我表哥话里带着讽刺。我脸一红不敢再接口。
表哥见我不出声继续道:“我不是不让她们识点字,但要看情况,要先挣到钱,这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读的,你看你表哥,大老粗一个,不也照样能挣大钱吗?“
“照你这么说,人都不用读书了,学校都可以关门算了啰“我嘲笑道
“瞧你那得意劲,以为你表哥不懂,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我经历的事可比你多,我不敢说读书没用,但你要说读书有很大的用,那还真说不定。你不是一直打听柱子的事吗,这样我今天就跟你讲讲他的事,让你看看这读书到底有个多大用“表哥说完坐了下来,点上了一根烟。
我精神一振,正待说话,这时我表哥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表哥接了电话,突地脸色一变,“好好我马上就到,我马上就到。。“我表哥握电话的手有些颤抖。看着我表哥的脸色,我不由地也紧张起来。
表哥挂了电话对我大叫道:“出事了,我们和下街另外AH佬交上火了,你和这几个女孩子躲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有什么事打柱子哥的电话“说完扔下烟头就往外面冲去,一边跑还一边打电话。
听见我表哥出红楼时,把门“呯“的一声摔的山响,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大叫道:“小燕子、小燕子快去跟我把红楼的大门反锁好。“
我和小燕子冲下楼,把红楼的大门锁好,又找来根粗大的木桩把门给底住。
“这红楼里谁有电话,要她快把电话给我“我问小燕子
“柱子哥不准我们买手机,这红楼里的女孩子只有小红有,可她今天晚上不在“小燕子答道
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感突然向我袭来,表哥太粗心了,竟忘记了红楼里没人有手机。这可怎么办。
我头脑的思维像个车轮一样飞速地旋转着表哥和柱子在红楼活动那帮AH仔很可能有人知道,会不会找上门来?可我表哥要我们呆在这里不动,可这里还安全吗?不行我要打个电话给柱子问下。我大叫道:“小燕子快开门我去公话亭打个电话给柱子哥“
由于红楼很偏僻,我三步并做二步跑了五六分钟才找到公话,打柱子哥的手机是忙音再拨还是我一连拨了三次,柱子哥的手机却一直占钱,再拨我表哥的手机,竟无人接听。我当时一下就有点晕了,这时一阵阵凄冽的警笛声划破夜空传了过来。我抬眼望去远处一辆接着一辆的警车射着射着灯光正快速驶过。
当时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发廊街那里肯定出大事了。他们说不定自身难保这电话不打也罢。我扔下电话,飞快地向回跑去。
等我回到红楼,小妹们正聚在一楼客厅里惊恐万状地等着我的消息,我清点了一下,只有五个女孩子。别的都出去做台了。
我像个无头的苍蝇在客厅里,焦急地踱来踱去。
两种决定摆在我面前。是呆在红楼还是出去躲一躲。
呆在红楼是我表哥的吩咐,那些AH仔正在发廊街,也不一定顾的上这里。
如果出去,万一也出了事怎么办,怎么向表哥交待?可呆在这里万一那帮AH佬来了呢,这不是等死?就这样,这两个问题不停地在轰炸着我的思维
“你们怎么想?“我问那些女孩子
小燕子和阿苗说听我的,可那三个女孩子竟不愿走,说外面太黑,很害怕。
我打开窗户朝外看了看,今晚一丝风都没有红楼的四周很安静异常的安静一种不祥感向我笼罩过来。
“小燕子阿苗我们走到酒店里先住一晚明天再打听消息“我向小燕子叫道。
那三个女孩子见我们真的要走了,又害怕起来,要跟我们一起走。
“等一下。我把我房间里的钱拿下来“其中的两个女孩子急匆匆地往楼上跑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钱的事,我急的直跺脚,连声催促道:快点快点
等她们两个女孩子下了楼,我们六个人正准备去开门时,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
“不好快回去躲起来“我大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哐“地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红楼院子的大门平行飞进来五六米远,一辆车头已变形的东风牌大卡车出现在大门口,车厢里的人像下姣子一样跳了下来,没想到他们开门的方式这么野蛮。
看到车下跳下来的人我叫道:“快躲到屋顶上那间杂物间去“带着这五个女孩子向楼上冲去
“那间房平时是锁着的“小燕子提醒道
“那随便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已没时间多想
冲到三楼看到那个我熟悉的天花板破洞,没多想一脚踏上窗台再一跳手已抓到天花板里面的木板再一挺,身子已翻了上去,人在危险的时候身体的潜力会爆发,这句话我终于相信了,当时我也从没想到我会有那么强的爆发力,动作一气呵成。
等我伏下身时看到十多个人手时拿着砍刀铁棍从门口冲了进来
我把洞口旁边的一块烂木板轻轻地移了过来遮住那个破洞身子贴着楼板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得胸口呯呯地狂跳着。
只听到四处都是砸门的声音,透过天花板木板的缝隙往下看,十来个人正一间间的屋子仔细地搜寻着,慢慢地搜到三楼。
“啊“只听见阿苗的尖叫。雪儿被人从房里倒着拖了出来
“啪啪“几声阿苗吃了几个耳光一个声音说道:“臭婊子孙二炮和那姓付(柱子)的老东西在不在这楼里“
“不知道“阿苗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不老实,老子打死你“可能是没找到人,来的这个人发了狂,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又打了阿苗五六个耳光。
“咦!这婊子长得还不错老大要不要玩一下。“一个声音淫荡地传来
随着“嗞嗞“的声音传来了阿苗惊恐的尖叫透过缝隙我看到两个人正在撕雪儿的衣服我看的怒火中烧却不敢下去,心想我是个男人,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阿苗是要让人污了,我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哈这里也有一个这个比那个还正点大家过来玩这个,姓付的这只老乌龟不敢现身,大伙就玩死他女人“随着声音传来小燕子的尖叫和打斗声。
我来不及多想,只想我不下去的话,小燕子是死定了。揭开木板我翻身跳了下来。
看到我七八个人立马围了上来。
“别误会,我是刚来看我妹妹的,在厂里打工的,我是她的哥,你们别难为她,我知道付流柱在哪里“我摆着手指着小燕子脸上挤出一副笑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他现在在哪里“当头的一个胖子敞开着衬衣叉着腰问我他胸口上纹了一个龙头鲜红的眼睛好像也在死死的盯着我,看的我直发毛。
“先前听人说付流柱应该在发廊街,“我颤声答道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蒙混过关,事实上柱子哥在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把老子当猪啊,我们当从那边过来“说着那胖子一巴掌向我打来。
我学过一点散打本能地一闪,胖子没打到,好像很没面子恼羞成怒手一挥叫道:“给我废了他“
刚闪过一把像我砍来的西瓜刀,腰侧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铁棍人腹部顿时感到闷痛难忍当时便吸不进气了。人往地上倒去,可思维能力还存在,我知道我这次完了。这次没机会跑掉,脚筋很可能会被人挑断,一但被挑断便再也无法恢复当时那年代东莞黑道非常流行这个,迷糊间好像听到“呯“地一声巨响声音像炸雷。
这是在哪儿,怎么四周是白色的我挣扎着想坐起来猛地胸腹一阵剧痛,人也清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胸口密密麻麻地缠着纱布,小燕子和雪儿坐在床上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