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他,望着马路上的灯火通明,节日里不该出来的,只会让自己更显得形影相吊罢了。
收起顾影自怜,我环顾四周,都已经很晚了,街上还是有好多人,一家音像店映入眼帘。
“幸村?”还没等我说完,幸村已经牵起我的手走向了那家店,我诧异,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心灵相通了?
走进音像店,我往存放女歌手的架子那边走去,拿起一张有里知花的专辑,她不像一些歌手那么显赫,富有磁性的嗓音是我情有独钟的。
“你很喜欢她?”
“还好,只是觉得她的歌淡淡的,没有杂质混在里面。”
我走到一个试听的机器前,里面放的正是她的最新专辑,我带起耳机,专心地听。
一首歌的旋律勾起了我淡淡的伤感,看了专辑背面的名字才知道是《涙の物语》,很喜欢开头的那几句英文——
HowdidIfallinlovewithyou
WhatcanIdotomakeyousmile
I‘malawayshereifyou‘rethinkingof
Thestoryofthetearsfromyoureyes
怎么才能和你相爱,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微笑…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少了一个就成了单恋;想让你微笑成了我最重要的事情。
我反复咀嚼着这几句歌词,酸楚浮上心头。
幸村走到我身边,“很喜欢这首歌?”
我点头,摘下耳机为他带上,并且低吟那四句歌词。
“喜欢的话,我就把它作为圣诞节的礼物送给你!”幸村放回耳机,对着我说。
咦?
走到音响店门口时,幸村突然停住了,他把手里拿着的CD给我,带着笑意对我说,“知道吗,在圣诞节,每个站在檞寄生下的女生都有权利得到一个吻!”说着,他便伸手轻轻把我拉进怀里,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吻我?虽然只是额头,但我们不是情侣啊!
幸村松开我,我才回忆起他说的话,抬头一看,才发现音像店的门上挂着檞寄生,多傻,只是因为自己正巧站在了檞寄生下面,所以才顺理成章得到他的一个吻,不过如此,而我却在想什么?
第一次被男生亲吻,更何况是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心跳出现了不规律的跳动,尽管只是一个额吻,却足以让我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我们都没有一点恋人的样子哦!”第三次幸村牵起我的手,我顺从地让他握着,而心头却溢满了苦涩,我们本来就不是恋人啊!思念和爱同时成形,只是那不是相思,而是单相思,我成了单恋、单相思一族。
(八)你爱我,我爱的是他
第二天去学校,果然被佐希缠住了,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
“说,昨天和幸村哥哥发展的怎么样了?”似乎这句话我也同样问过她,以后这种问题我发誓绝对不会再问了。
“没怎么样!不会发生你脑袋里想的那些事情的!”佐希那几根肠子拐的什么弯我会不知道?
“啊,我当时有主动耶,你呢?况且昨天是圣诞节,难道真的就这样过去了吗?”佐希不死心地追问。
你的主动建立在相爱的基础上,而我不可能搭一个空中阁楼。
问的我有些烦,我突然指着门口叫道,“啊,切原会长你来了!”佐希很自然的被我骗了,在她回头的时候,我赶紧逃离教室。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我生平第一次逃课,我走在显得空旷的校园内,漫无目的。
看到一些男生在篮球场上打篮球,其实我真正喜欢的是篮球,它能激起我的热情,喜欢抢篮板那一瞬间的气势、喜欢抄球时的那份敏捷,而现在,看着那些男生在两个篮板间奔走,我却提不起兴趣,而另一边的网球场更吸引我的注意,什么时候我连自己的兴趣都改变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我的视线,那是…仁王?他怎么这个时候来我们学校?来找切原?
我没有上前去叫他,反正跟我没关系,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也下课了,我准备回教室拿书,然后回家。
刚走没几步,一个声音叫住了我,“夏本遥!”
回头,仁王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叫我有事吗?”换上冷漠,对着他。
“见到我就不能笑一笑吗?或者你的笑只有幸村看得到?”此时仁王脸上已经没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认真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我想不出可以用其它什么表情来对着你!”
“昨天幸村吻了你。”他看见了,就在那家音像店门口。
我一怔,可是那又怎样,“对啊,不可以吗?要你管?”我反唇相讥。
“是吗?你知道幸村喜欢的是佐希,就算佐希不喜欢他,你也不可能趁虚而入!”他的口气带着薄怒,却也道出了事实,恰是我不想面对的。
爱他真的只能放在心里慢慢酝酿,难过则放在心底让它发酵,“就算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难过这种东西,就像插在自己胸口的刀,拔给别人看,也只不过是溅别人一身血,所以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笨女人!”他大声骂道。
我一惊,不解地看着异常愤怒的他。
“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那对你有什么好处?不是自讨苦吃吗?”仁王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喊到,他眼里有心疼,是为谁,只有他知道。
“爱情本来就不需要得到什么好处,难道爱一个人还要去衡量之间的利益吗?”爱情在心里茁壮成长,未来却是一片空白。
“如果幸村不爱你,你就准备一直默默等待他?”爱情让人盲的不是眼,而是心,就算眼前的一切如此清晰,但是心却看不到。
“不知道,我没想过未来!”我的未来会有幸村的参与吗?问自己,亦茫然。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拳把你揍醒!”仁王捏紧我的肩膀,他眼里的怒火我没去理会。
淡然到,“如果真的能清醒,我让你揍!”我闭起眼睛等待他的拳头落下。
此刻的我冷静地出乎我的意料。
突然间,我被拉进一个怀抱,睁开眼,是仁王。
“才过了没几天就爱上我了?”我也在短短几天内爱上了一个人不是吗?
“不要说这种话来激我,你没资格说我!”他把我拥得更紧,我苦笑。
“我们都是一类人,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但是两个同类人却不能相爱,很悲哀!”我挣开他的手臂,看着他,“爱情不能勉强,你既然知道就不该犯错,我也是。”我提醒他。
“那,送你回家总可以吧!”不愧是欺诈师,立刻藏起了情绪,拿出了一贯的笑容。
我点头。
我、幸村、仁王像三个悲情人物,他爱我、我不爱他,我爱他、他不爱我,他爱她、她不爱他,一段美好的爱情中总有一些悲剧,而我们则牺牲了自己去扮演那个角色……
(九)花店
星期六,我百无聊赖地躺在阳台上,看着外边的风景。
门铃响起,我起身去开门,“来了!”
打开门,一张笑脸出现在我面前,“幸村,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演戏的吧。
“在家里很闷,就想来找你出去走走。”
他会来找我,我真的受宠若惊,连忙回到,“哦,好,等一下,我穿件外套就好!”说着,赶紧冲进房间穿好衣服再冲出来。
“好了,走吧,你想去哪里?”我征求他的意见。
“随便走走,还想来看你。”玩笑开的过头就会让人难堪。
“那走吧,这里附近很多小店,我带你去看看?”强迫自己遗忘刚才的那句话。
早上,马路上就已经有很多人了,我们走进一家饰品店,里面一件件精致的首饰都让我爱不释手,眼尖的我看到了一只水晶鞋的吊坠,旁边还有一个王冠的吊坠,这让我想到了灰姑娘的童话。
“老板,我要这两个!”我指着货柜里的吊坠说。
“小姑娘真有眼光,这是我店里今天刚到的货,而且只有这么一个。”
老板把吊坠放进了两个盒子里,我拿起它们,把一个交到了幸村的手里,“呐,这个送给你,就当是圣诞节的回礼!”编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能当作理由的理由。
爱情如果是童话,那就让我和他变成童话里的主人公,至少王子爱过灰姑娘。
幸村打开盒子,取出了那条项链,举到我的面前,“既然是你送的,就帮我戴起来吧!”
我没听错吧,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撒娇,这不是丸井的专利吗?
拒绝不了他的要求,我只好接过项链,踮起脚尖,帮他戴好。
王冠很配他,因为他是我心中的王子。(某娟飙泪道:他是我心中的女神啊)
“你买的是什么?”幸村看着另一个盒子问。
“秘——密——!”不告诉他,是因为想在心底多一个想象的空间,想象童话中的我们注定相知相爱相守。
走出饰品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入耳朵,“姐姐,是你啊!”
我偏头一看,啊,是上次在插花的女孩子,“嗯,你好!”
她望着我身后的幸村,“这位大哥哥是?”她的眼睛很大,透着灵气,我有些怕这种眼睛,我害怕单纯。
“是姐姐的男朋友吗?”又来了。
“是…不是啦!只是朋友而已。”我否认了,在幸村面前,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也许他也想这么说吧,只是被我抢先罢了。
“姐姐,你们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那个女孩建议到。
“幸村,好吗?”我回头问幸村,没注意到他僵硬的表情。(某娟:我注意到了)
幸村只是点点头。
“哥哥,你叫幸村吗?那我可不可以叫你幸村哥哥?”女孩亲密地勾着幸村的手臂,对于他们的熟捻,我的心里泛着苦涩,单纯只是会伤人伤得更深而已。
我跟在他们后面默默地走进去,我做错什么了吗?幸村为什么会忽略我?想法嘎然而止,我嘲笑自己,幸村何时需要在意我了?
“我叫石田卉依,幸村哥哥,叫我卉依就好!”卉依无邪的笑容对上幸村的温柔,真的很相配,我在胡说什么啊!(我一定要把我最爱的石头的姓用上去)
“姐姐,你要不要喝什么?”果然,她连我的名字都没有问。
“不用了!”我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正在忙碌的卉依,她看上去很快乐。
不一会儿,她从厨房里面拿出一杯饮料,端到幸村面前,“幸村哥哥,这是我自制的花茶,你喝喝看,好不好喝?”卉依期待地看着幸村。
幸村拿起杯子,试喝了一口,夸奖到,“很好喝,很香,很甘醇!”
卉依听了她的话开心地说,“真的吗?太好了,幸村哥哥喜欢就好。”
对于两个人的相视而笑,我选择转过头不去看,望着窗外的花,有些婷婷玉立,有些娇艳欲滴,争相怒放,只是想博得顾客的喜爱,我的注意被几株黄色郁金香吸引,我们很像呢,都没有遗忘了。幸村像哪种花?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告诫我只可远观。
“幸村哥哥没有女朋友,那我可以做幸村哥哥的女朋友吗?”其实就算不去看,他们的每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我没想到卉依会突然这么说。
我回头看着幸村,他会怎么回答呢?
幸村看着眼前的卉依,“卉依想做我女朋友吗?”温柔的声音刺痛我的心。
“当然想啊,幸村哥哥同意吗?”卉依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对照出我的落寞。
“好啊,今天开始卉依就是我的小女朋友了!”他说的很响,故意说给我听的?我藏起酸楚,脸上强装的冷漠快要被他们的对话击溃了。
只是出来逛街,却给了幸村一个女朋友,之前他说的‘想来看我’只是玩笑而已了?我还在痴心妄想什么,是自己把玩笑当真的,怪得了别人吗?
耳朵装不下他们更多的对话,我插了句,“幸村,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还有,祝福你和卉依。”幸福不会属于我,童话也不属于我,王子更不属于我,而我也该退出这场戏了。
“哦,好!”冷冷的回话冻伤了我的心。
(十)黄色郁金香
我对花语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黄色郁金香的花语正好在我的认知范围内,很不凑巧,那是没有希望的爱。
走到那几株郁金香旁边,我提了一个任性的要求,“卉依,可以给我几朵黄色郁金香吗?”
“姐姐喜欢吗?那我帮你包装一下吧?是送人?”她的脸上都写着“幸福”,我别过脸不想看。
“不是送人,只是自己喜欢,可以吗?”自己喜欢自己,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啊,”说着卉依把郁金香修剪了一下,用丝带绑好递给了我,“送给姐姐吧,姐姐知道郁金香的花语吗?”她想说什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谢谢你,我先走了。”我撒谎,只是不想让自己更难堪而已。
慌忙地转过身,眼泪落下,滑过脸颊,我尝到了它的苦涩,多久没有流泪了?我问自己,小时候经常被其他小朋友欺负的时候我回家天天都哭,但是我发现哭只会让他们更为得意,所以我收起眼泪,不让它轻易跑出来见人。长大后,我去学了空手道,为的只是让自己更坚强,可以保护自己。
然而我失算了,就算空手道学的再好,也只能保护身体,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受伤,却束手无策,也只有我看的见它在流血,一滴一滴灼伤我的五脏六腑。
还来不及开场的童话故事就已经谢幕了,我预备的剧本统统都作废了,王子在灰姑娘上场前他就找到了他的幸福。
泪越流越多,多到手背来不及擦掉,我索性不管它了,忽略路上的人来人往,我尽情流泪。
像行尸走肉般回到了家里,找出一个花瓶,把花插在里面,让两个孤独的影子相互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