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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 即便是魔 那又如何

并州牧镇北将军左渊剿灭一部黑山军以及降服冰麒麟的事迹在上党乃至并州迅速传开,越传越神,到后来已经变成什么“天将伐贼,神兽助威”,一时间声名鹊起,天下亦为之震动。

谣言可以伤人亦可以助人,关于左渊的谣言自然属于后者,在这样一个英雄辈出又极以英雄为尊的年代里,这样的谣言左渊真可谓是求之不得。

刘歆依旧遣赵雷驻守壶关,自己动身回太原郡去了,左渊心知刘歆心里不舒服,也不留她,随她去了。壶关毕竟是一处关隘,不是大军久留之地,左渊也准备还军上党。

左渊多天来心中一直有一事想不通,就是冰麒麟那天为什么无缘无故发狂,左渊军军纪向来严明,不该招惹到冰麒麟这种猛兽才是,一个驱魔师在左渊准备率军回上党的时候给了他答案。

那个驱魔师脸上戴着一张面具,面具漆黑如墨石,光滑似明镜,他着一身黑衣又披着蓬松的黑色斗篷,整个人像是粘连在地上,如太行深山中的迷雾般充满了神秘感。

沉闷的话语自驱魔师的黑色面具后传来,“那妖兽是在下的猎物,还望将军归还。”

左渊挑眉问道:“你说冰麒麟是你的猎物,有何凭证?”

“在下将驱魔印钉在那畜生左肩,致使其发狂乱奔,将军可将它带来,在下指给你看。”驱魔师说道。

左渊冷笑了一声说道:“首先,是我降服了冰麒麟,那冰麒麟就归我,它现在是我的部下,别人想要带走它绝不可能;其次,把脸藏在面具后面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同样你说的话我也不信;最后,若真是你驱使冰麒麟闯我大军伤我兵士,按理说该我去找你算账,你怎么反倒摆出一个要账的样子?我是不是该把你斩于军前,以慰军心?!”

驱魔师纹丝不动,亦不知黑色面具下的脸是何表情,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在下久闻将军仁德,不是滥杀之辈,如今天下大乱,群魔乱舞,妖兽横行,在下以伏妖驱魔为己任,行走于险山恶水,还希望将军体谅在下的苦处,不要为难在下。”

一旁脾气急躁的赵雷听得不耐烦,喝道:“镇北将军面前,如何敢一直带着面具说话,还不快快摘下!”说着就要抢身上来摘取驱魔师的面具。

驱魔师斗篷无风而动,双手快速在空中结出繁复的印记,一道黑芒自他手中射出,瞬间没入赵雷体内。

然后另在场所有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驱魔人走到赵雷面前抡圆了胳膊就是一顿拳脚招呼,赵雷却没有丝毫反抗,任由驱魔师狂殴。想赵雷是何等人物,现今却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被扇耳光踹屁股。这特么就是在被吊打啊,左渊心想。

左渊一干人看得出来驱魔师用的不过是普通拳脚,对赵雷没什么伤害,便也没有上前阻止,角落里的马俊甚至还在偷笑。等驱魔人打累停手,左渊拍手道:“先生好手段。”

驱魔师抱拳说道:“左将军真是名不虚传,我辱你大将,你却犹能稳如泰山。”

左渊粲然一笑,说道:“赵雷莽撞,受些教训是应该的,我还要多谢先生替我管教他,只是先生适才手法奇特,左某倒想领教两招。”

说罢,左渊虚空一掌打向驱魔师,磅礴道韵呼啸而出,驱魔师再此结出繁复手印,比刚才更快更复杂,道道黑芒直射左渊而去。幽暗的黑芒却没能到达左渊的身体,尽数淹没在左渊的道韵掌法中,如泥牛入海,毫无踪影。左渊那一掌之力没有半分停顿,依旧向驱魔师袭来,驱魔师躲避不及,被掌力撞上。然而左渊力道极其柔和,并没有对他产生伤害,只是驱魔师的面具在这柔和的力道下瞬间崩开。

面具碎裂,露出一张略微苍白的脸,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驱魔师问道:“将军是如何化我咒印之力?”

左渊冷哼一声道:“你身怀傀儡之术也敢妄称驱魔师?”

“不错,在下并非驱魔师,而是傀儡师,是世人眼中之魔。”那人抱拳承认道。

“有何贵干?”左渊问道。

“尘世已无容身之所,在下之所以处心积虑,是想要投奔将军,却又怕将军如其他人那般视我为魔。”傀儡师回答道。

左渊看着傀儡师的眼睛慢慢说道:“我确实也像其他人那样视你为魔……”见傀儡师双拳攥紧眉头深皱,左渊嘴角微扬继续说道:“即便是魔,那又如何!”

即便是魔,那又如何!

八个本来普普通通的字却如千斤重锤般砸在傀儡师的心上!

傀儡师抱拳跪地,激动地说道:“某姓魏名渔字博识,愿奉左将军为主,绝不背弃!”

左渊将魏渔扶起,笑着说了声:“快把赵将军的傀儡印解了罢!”

赵雷身上傀儡印刚被解开,便吵嚷着不服,要与魏渔重新比过。

左渊劝慰道:“赵将军你就别和他比了,再比也是输,傀儡师单挑能力天下无双,单个和他对抗,你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你们也别气馁,傀儡师决斗能力之所以强,是强在控制人的能力上,战斗本领并不高强,也就是说在群体战斗中,傀儡师就是个渣渣。”

左渊一句话把大家都说乐了,魏渔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问道:“主公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是傀儡师,而且我的傀儡印在你的招式面前为什么没有丝毫作用?”

左渊回答道:“前几天我之所以能降服冰麒麟很大原因就在于我的招式将它身上的傀儡印解除的缘故,它因为受制于傀儡印而发狂,我的道韵误打误撞恰好克制你的傀儡印。我早有这个猜想,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今日与你切磋,便是想要证实一下。”

“魏渔惭愧,竟然还在主公面前自作聪明。”

“无妨,傀儡师因为其摄人心智之法一直为世人所不齿,各英雄豪杰也因为害怕这傀儡之术而不敢用傀儡师,而我身负异能并不惧怕傀儡术,自然可以放心用你。难道先生不是因为我能解开冰麒麟的傀儡印才敢投奔于我的么?”

魏渔心悦诚服,道了声:“主公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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