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响亮而严肃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女生之间的悄悄话,一脸的紧张感油然而生,面面相觑,像是被发现了隐藏许久的小秘密似的,连呼吸都不敢太肆意。
“没,我们,在讨论话剧表演一些事情。”唐可心瞬间露出空姐式的标准微笑,嘴角弧度咧得恰到好处,像个爱吃糖果的无公害的小女孩,然后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旁边的孙希瑞,好像在暗示些什么。
“哦,对啊,你也知道我某些动作那些还没那么规范,所以就跟可心多取取经。”孙希瑞违心地也跟着微笑,边露出好看的笑容边用谦虚的语气说道。
“嗯,彩排快开始了,大家都等着你们呢,还站在幕布后面干嘛。”梁音皱着眉,严肃地说道。
孙希瑞走了过来,假装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梁音旁边的李奈,然后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后又无声无息地沉到了下去,沉进了隐藏着许多未知的海底。
阳光打在槐树稚嫩的叶子上,一片片叶子交相辉映,明与暗相互交错着,一阵和煦的微风悄悄吹过,一片片的叶子像挂在深蓝色的天空里的繁星一样点点闪动,淡青色的叶子表面渐渐形成了一条不明显的叶脉,像藏了条河流,河流又分成几条分支,流向未知的高山,未知的草原,不知名的小村,直至流到一望无垠的碧海蓝天。
每个人一生下来似乎都会被赋予一种使命,如果前面没有完成指定的使命,那后半辈子就会过得穷困潦倒,即使你有使用不完的金钱,精神也得不到有力的支撑,容易面临崩溃。
李奈这一辈子似乎注定了只能不断往前走,为了家人,更是为了自己那颗滚烫的仅有的自尊心,她不能接受那些生活落魄,只会怨天尤人还不思进取的人。
仿佛一个人自打出生以来就是怀揣着那颗仅存的自尊心跌跌撞撞地活了一生,人们都说,如果一个人连起码的自尊心都没有,那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哎,那不是跟副主席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吗?”
“嗯?还真是耶。”
“人长得还不错,挺清纯的,就是狐媚了点,哎,你知道吗?听说她伙同那个副主席一起把各社团交上去的经费都拿去挥霍了,16号那天傍晚,有人看见她坐在副主席单车后座上。”
“一个社团就要上交百分之十的经费,学校一百多个社团,那不是巨款啦?”
“就是啊,这年头,干着人面兽心的事,也该有点限度啊,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说是吧。”
“嘘,小声点啦,她会听到的。”
两个抱着一大堆资料书的女生迎面走来,跟李奈接踵而过,其中一个女生在经过她身边时还下意识地打量了下她,之后李奈就感觉背后有股凉意悄悄爬上脊背,经过听觉神经,最后传到中枢大脑,李奈转过头去,结果两个女生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掉了几本资料书在地上。
“需要我帮忙吗?”李奈一脸淡定自若,冷冷地问道,就像是珠穆朗玛峰山上白皑皑的积雪,千年寒冰,冻得人每根触觉神经都在瑟瑟发抖。
“呃,不,不用了,谢谢。”女生吞吞吐吐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脸色立刻变了,微微发白,气色不及刚才来得神采飞扬。
另一个女生则慌慌张张地俯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几本资料书,然后拉着旁边呆若木鸡的那个女生,像逃兵一样跑了。
李奈看着那两个离去的背影,看似坚固得不可摧的铠甲一下子软了起来,最后掉到了地上,没了刚才的英气。
李奈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了梁音在背靠椅上忙碌地整理资料,电脑上显示的是其他社团提交上来的活动策划书。
“哦,你来啦。”梁音的余角突然看到门口有个影子在微微晃动,风吹过李奈的发梢,撩动着她有些微卷的的头发。
“嗯。”
“进来吧。”
梁音轻松地转动过椅子,看见李奈,微微笑了下,即使嘴角弧度并不大,平常严肃的脸上像是回了一丝血色。
李奈抬起沉重的脚步踏进了办公室,一脸心思。
“你是在为那个谣言发愁吗?”
“嗯?你都知道啦?”
“好事不出门,真是坏事传千里。他们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尤其是给那些心态不平衡的人恰好创造了时机,并借此机会大肆宣扬,好把我拉下台。”
“有人想当副主席?那怎么办啊,万一还趁机去领导那诬陷你一把,那就更解释不清了。”
“呵呵,谣言止于智者,你以为那些领导都是白当的吗?以对我平常的了解,相信他们心里都有底,而且在下周一发表大会上,张主任会特地强调这件事,为我澄清这些误会,公然断了那些造言者的念头,我是不怕诬陷,主要就是连累你了,害你名声被恶化。”
“清者自清,而且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个最大受害者都能这么淡定地坐在这继续工作,我还瞎担心什么。”
“哈哈,不愧是我挑选的助理。”
走出办公室,李奈的心绪也不是走进去之前的惆怅,满面愁容,阳光打在她脸上,像是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