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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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欧北辰是有点恍惚的，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
人，或者事。
就好像原来薛晓对迦罗两看相厌，如今竟也能相处融洽。
就好像……如果是以前，能有弄死徐沐阳的机会，他绝对毫不犹豫的动手。
时间它从来都不曾变过，一直都在往前走，变的，从来都是人心。
可是……
她的心呢？
为什么没变？
为什么只在那个人身上？
为什么看不到他？
为什么……
欧北辰垂着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出卖自己，谁又想呢……”
魏明霞轻声呢喃着，忽地扯着嘴角露了个艰难的涩笑。
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贵族少爷。
她想，然后又叹了口气，若是人人都如他这般有着富足的生活，谁又愿意走上这条路呢？这毕竟……
是一条如何也无法洗净的路啊。
就像一张白纸上的污点，它会一直那样存在着，擦拭只会越擦越脏。
“既然为了钱后来你为何又强硬地离开那里？”
魏明霞微微一怔。
为什么？
很多人也问过她为什么。
魏明霞没说话。
“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死掉了的男人，值得吗？”
男人声音有些低哑，听着竟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温和，魏明霞却是莫名地有些抖。
不是因为害怕他，而是因为他的话。
欧北辰查过她，所以对于他会知道这些，魏明霞并不感到意外。
可是值得吗？
很多人也这样问过她。
你还这样年轻，这样漂亮，女人这一生最好的青春年华便要从此为一个人凋零……值得吗？
值得吗？
她也曾这样问过他，为了她这种女人舍了命值得吗？
那时候他是如何答的呢？
是了，他只是笑了下，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但那笑容却是那样亮眼——
“如果你都不值得，这世间再也没有人值得了。”
魏明霞想，她大约方才喝了点酒，此时竟觉得有些伤感，她摸了摸包，终于找到了上次剩下的那包烟，也不问欧北辰介不介意，点了一支。
大约此时，只有香烟才能让她觉得不会那么难过，缓了缓，她才轻声道：“如果这也不值得，这世间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算值得的。”
欧北辰闻言不由一窒。
再也没有比这更值得的吗？
“以后呢？”他问。
“以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魏明霞长长吐了个烟圈，磕了磕烟灰，说道：“世事无常，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世事无常，每一天都在悄然变化，也许前一天还在欢声笑语的人，忽然说没就没了。
“世间男人千千万，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魏明霞默，也瞧出是心情不爽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只是这话还真是让人不喜呢。
这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呢，她想。
“是呢，”魏明霞也曾是个被捧着的头牌，金玉环绕，裙臣无数，自也不乏那些锦衣华裳，高人一等的世家贵族的公子哥，她忍不住冷笑了声:“你们这些世家少爷的情爱不过是欢场戏言，何曾当得真，山盟海誓嘴上挂着好听，却何曾敢娶？只怕不仅是过不了长辈们那关，脊梁骨也过不了吧，所以终归究底，沾了风尘，那些所谓真心又值了几个钱？”
她连珠带炮说完，心头到底有了丝快意，便也做好了面临欧北辰火气的准备，人偶尔总想要冲动一下来让自己得到发泄，不然如此寂寂的人生当真如潭死水了。
不想欧北辰并没有发火，他像是被他说得毫无招架之力，愣怔在那，但魏明霞知道他不是。
冲动完，她也是有丝懊悔，据她知道的欧北辰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行事作风颇有暴君风范，所以才让人有惧。
她正想着，却见欧北辰正也看着她，忽而缓缓地绽出丝笑意。
“你说得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