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赵月光,你倒是省心了,明明是咱们一块当兵的怎么你倒是什么活都不用干呀!”梁少陆在河边一边洗着衣服一边不满地对旁边的人抱怨道。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管你怎么努力也未必能得到,有时你什么都不做也能得到,刚好这种东西你没有但我有,那就是运气。”赵月光双手背负在身后,目光直直地盯着河面像读书人作诗一样一本正经地讲着。
不过在梁少陆看来这混小子的嘴皮子怎么这么欠抽呢,尤其是那张脸真想拿自己的鞋子往上面印个鞋印,顺便拿袜子往那狗嘴里塞。
想到这,梁少陆悄悄地放下了手头的活,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赵月光身后,抬起右腿来朝那嘴子的屁股就是猛地一脚。
扑通一声,赵月光在无意识下被踹到了河里,好死不死的这条河还很浅,他抬起头来时嘴巴里还含着一些河沙。
“好家伙!小子,你敢对长官不敬。”赵月光一边嘴里吐着沙子一边愤愤不平地道。
梁少陆也不是个能受欺负的主,随即反击道:“就你,还长官,要不是你运气好,分了个粮车少长,凭你这懒小子还能当长官。况且你这粮车少长也就比我们这些最普通的士兵高半级而已,说白了就是给车队里的每一辆车找个负责人而已,每一个粮车少长都是随便指定的,有什么好神气的,要是咱们的粮车出了什么问题,哼哼!小心你的狗头。”
“喂喂喂,别这么愤世嫉俗好不好。少陆啊,年轻人别老是怨天尤人,好好的跟着我干,没准十年八年的你就出人头地啦。你看我,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未来。”赵月光老神在在的。
“天哪,我运气怎么这么差啊!你说你个小混蛋,人家别的粮车都配了三个人,怎么就到你这里就剩咱们俩了,偏偏你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用你是粮车少长这个便宜称号当借口,什么活都不干。天地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梁少陆仰天长啸。
赵月光吐完了口里的沙子,顺手从河里抓起来一把沙子就朝梁少陆扔去,并道:“你个混蛋你还敢说,你要当兵找我来干嘛!你自己要找罪受还要拉上我给你垫背,你这个朋友交的太亏了。”
梁少陆躲闪不及正被扔了个下怀:“要不是我爹非要我去军队里历练、建立一些军功,我才不会找罪受的好不好,不过我老爹也真是的,派我去哪里历练不行啊!非要到军队了来受罪。还好,你够朋友能陪我一起来。”
“得了吧你,你少给我戴高帽了,要不是你死皮赖脸地求着我和你一起来,我怎么可能主动的来找最受啊!”
“嘿嘿。”梁少陆有点尴尬地笑了一笑,并道:“所以我说你够朋友吗!其实这次已经算是好的了,那分配新兵的官曾经是我爹的部下,才把我们分配到这后勤押粮队里来的,要是上了前线,那可就命运多舛了。”
赵月光从河里走了上来并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梁少陆一眼道:“我以为只有那官是个蠢蛋,没想到你也是。”
“为什么?难道后勤队不是最安全的吗?也不用上前线去打仗,不用和敌兵相向,基本上就是安全的大后方。”
“你说的这是在一般情况下,国与国之间有明确的边境防御线并且有相当长的防御纵深才是这样的,但是咱们要去的平安城就不一样了。”赵月光顿了一顿。
“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平安城地处我们胜龙国的西北角,距离我国的内地有三百五十里,北边是强大的北原国,更是有横断山脉的阻挡,西南边就是此次进攻平安城的西龙国,我们胜龙国与西龙国在这个地方的边界就是咱们脚下这条小河汇入的沧阳河,平安城和我国内地的通道只有沧阳河东北边四十公里左右的这条走廊,平安城可以说是我国的一块飞地也不为过。”
“这么说来平安城并不平安喽!”
“平安城作为战略要地既是我国插入西龙国的一把刀,同时也是远离我国的一块鸡肋之地,你知道我国为了维持这个平安城每年花了多少钱吗?整整两千万胜龙币,是整个帝国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
梁少陆听到赵月光怎么一说震住了,他是胜龙帝国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定北侯梁木之子,虽然平时是个花花公子,也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但他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还是懂得一些的,他明白帝国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是多大的分量,这些钱能干多少大事,能养活多少人。
“其实,朝廷里老早就不想要这座城池了,只是当今皇帝自继位以来文武昌盛,帝国到处歌舞升平。因此咱们的老皇上碍于面子,不想到了晚年当一个失土之君。这样的话他就能够以开创盛世而永远的载入史册。”赵月光道。
梁少陆想了一想,也对,哪个有作为的皇帝不想留名青史呢?想想这位老皇上自继位以来勤政爱民,听说他一年就给自己放一天的假,那就是他母亲的生日,后来老太后驾崩以后就再也没有放过假了。
“想太多也没用,这也不是我们该关心的,还是来分析分析咱们现在的情况把。”赵月光早已从河里上来了,他来到了梁少陆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旁。
“那你倒是说说看,咱们现在有什么情况。”
“说你是蠢蛋,你还别不承认,难怪人家会给你取个叫梁小猴的外号,你还别冤枉了人家,人家也是据实而取的而已。”
“你别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哦!月光光,那外号不就是你给我起的吗?后来别人听到了才传出去的好不好,每次你都说的好像和你无关一样,还人家,你恶不恶心啊,还要脸不。”
“要不是你叫我月光光,我能给你取梁小猴的外号吗!”
“是你先的。”
“是你,是你,就是你。”
……
两个人在进行着无意义的争吵,毕竟他们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十八岁少年而已,这个年纪正是帝国规定的成人年纪,帝国规定任何十八岁以下的人都不用承担国家的任何义务,并且对于生存艰难的都可以到各地政府领取未成年人保护金。
本来在这个天元大陆上,各个国家各个民族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进行着无休止的战争与较量,还存在着各种凶禽猛兽,更有各式各样的穷山恶水。在这天元大陆上生存本来就不易,人类从很小的时候就要学会生存。但是胜龙国却是不同,由于胜龙国的商业繁荣,帝国中央政府的税收每年都达到了一亿胜龙币,在胜龙国内一个胜龙币就可供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生活花费了。
这一政策使得胜龙帝国的人口迅速的增长,虽然胜龙国不是天元大陆上领土的最大国家,却是人口最多、社会最繁荣的国家。但同时这个政策也带来了负面影响,由于这个国家的人大部分从小没有经历过生死的磨难,使得大部分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不如别的国家。
“如果我是西龙国将领的话,我肯定会利用西龙国地形的优势,趁这次机会断了平安城的后勤补给,再把平安城围起来,哪怕平安城再坚不可摧,人没了饭吃终归是要生变的。”赵月光也不和梁少陆吵嘴了,而是一本正经地讲。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你想在正面战场上,如果不是灭国战的话,一般情况下,军队被击溃了其实士兵们大部分是能活下来的。作为胜利的一方一般是不会赶尽杀绝的,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击溃敌人而不是歼灭敌人。但劫粮道就不一样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其实打的是钱粮。一旦劫粮那是断然不会轻易放过敌人的。”赵月光解释道。
“那你说他们西龙国的人会不会袭击咱们的粮队啊?”
“这我哪知道啊!没准他们的才智和你一样,那我们还用得着担心吗?”
“话好好说,咱们能不带侮辱人不。”梁少陆不满地道。
正当他们两人互相斗嘴、互相挤兑时,不知不觉中天色已到正午,赵月光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想着:“希望能够顺利的到达平安城才好啊。”
他们两人正是趁着粮队中午停顿修整时,来到这河边清洗了一下他们四五天没有换洗过的衣服,若是在平时他们两个家族子弟怎么可能能忍受的了一件衣服穿四五天呢!别说梁少陆是定北侯的公子,就是他赵月光的家境也不差。
“时候也不早了,你把咱们的衣服拿上,咱们回去吧!估计启程的时间快到了。”赵月光指了指装在竹楼了的衣服对梁少陆道。
“嘿!你能帮忙一下不,别老是站旁边指挥我干活行不?”梁少陆的话很是不满,当看得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快,因为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赵月光这种指唤人的秉性,他知道他的下一句回答肯定是……
“不能。”
果然,梁少陆在心里暗暗地得意:“就你这小样,我还不知道你。”
梁少陆只好自己把竹楼拎了起来,“走吧”他假装很生气的样子,但赵月光并不在意,故意地走在了梁少陆的前头,就像是长官领着下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