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封闭而又颜色单一的房间,没有浮夸的摆设,没有漂亮的装饰物,屋内阴沉沉,给人一种死气沉沉、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吱嘎—
门扉准时被打开,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走进了房间。
女人扎着马尾,穿着白色的大褂,提着一个黑色的大皮箱。
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屋内仅有的“装饰物”-床。
缓缓走了过去,严肃而又庄重地鞠了一躬,然后平静而又轻柔地掀开床上的白布。
瞬间露出一个面目全非,狰狞恐怖的脸,半个眼球掉出,鼻子塌陷,嘴唇割破,左耳没有。
看起来刚死没多久,血还是红的,脸上,身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冷寒俏神色冷静地盯着尸体瞧了瞧,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死者是名女子,看样子也只有二十多岁,可惜了,如此年轻。
冷寒俏熟练地打开皮箱,从里面拿出工具,准备开始工作。
滋滋滋—
室内的日光灯闪了两下之后,灭了。
停电了?不是吧!
那今晚的工作咋整?明天会被骂死的。
冷寒俏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打开手机的电筒,对上床上的尸体。
幽幽绿光下,尸体看起来更加骇人。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恐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冷寒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虽然没有惊叫,但是额上滚滚而下的汗珠还是出卖了她,尽管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四年。
拿了化妆品,刚接触到尸体的脸。
咦?怎么不对劲?
脸也塌了,肿么回事?
冷寒俏顿时觉得冷风阵阵,这不是拍鬼片,正常的尸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她是新时代的女性,才不相信那些封建迷信,而且她在这里工作了四年,接触了成百上千的尸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冷寒俏缓缓移开步伐,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如果看得见,能发现她原本粉嫩红润的脸蛋,一片惨白。
正在这时,一阵辽远空旷,似寒风穿堂的呜呜声响起。
鬼片里的场景身临其境。
啊—
再镇定的人也会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到,冷寒俏夺门而出。
哐当—
关紧了门。
砰—
“啊,有鬼……”冷寒俏背靠着门,闭着眼睛,刚喘了一口气,再次被吓到,惊叫出声,正准备再次逃跑。
“Happybirthday!”
冷寒俏没跑两步,就被人拽住了手腕,拖了回来。
“走开,走开……”冷寒俏闭着眼睛,完全不敢看眼前的一幕,拼命地挣扎道。
“寒峭,寒峭,冷静,冷静……”耳边传来同事楚楚的喊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冷寒俏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眼前一幕怎么回事?
“傻了吧?今天你生日,我们大家想了又想,才想到这样别具一格的生日庆祝会,哈哈哈……”楚楚大笑了起来,其他同事也跟着笑起来。
冷寒俏一向是他们中间最胆大的一个,没想到也有被吓到的一天。
冷寒俏这时才看到大家的手中的气球,每个气球上都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地上还有一个破掉的气球,看来刚才砰的声音,是气球爆炸的声音。
“惊喜吧,走,进去吹蜡烛。”楚楚拉着冷寒俏的手腕,往刚才的停尸间走去。
冷寒俏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有些懵懵的。
回想起刚才停尸间里面的阴森恐怖声音,怯怯地跟在最后面,心有余悸。
啪—
灯亮了,床上的尸体还处于半遮半掩的状态。
冷寒俏被拉着走到了“尸体”位置,几个人把它围在中间。
楚楚从床上拿出准备好的蜡烛,插在“尸体”的脸上,然后又拿出火机,点燃。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众人齐唱生日快乐歌。
“许愿吧!”冷寒俏盯着”尸体”端详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塌陷下去的”脸“,腻腻的,瞬间有打人的冲动。
“我靠,居然是假的……“冷寒俏火气腾腾腾冒起,一双厉眼凶狠地瞪向屋子里的几人。
“谁出的主意,给我站出来,看我不拔了他的皮……“冷寒俏铁青着脸,双手叉腰,怒吼一声。
“是不是很好玩……“冷寒俏咬牙切齿。
房间内顿时一片寂静,冷寒俏冷沉的视线一一扫过屋内的几人,忽然抓起一把奶油,对着几人扔了出去。
“叫你们吓我,让你们欺负我……“冷寒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人脸上都涂上了奶油。
然后,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追……“众人以为冷寒俏真的生气了,正准备道歉,没想到却被突然袭击,慢半拍反应过来之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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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色酒吧
靠着角落的地方,几个男女,喝得酩酊大醉。
“喝,快喝,这是对你们的惩罚……“冷寒俏双眼迷离,脸蛋通红,看起来喝了不少,又开了一瓶高浓度的白酒,往几人杯中倒。
“喂,今天你是寿星好不好,怎么都让我们喝了?“楚楚靠在沙发上,脑袋一片浆糊,不满地嘟囔道。
“楚楚,你以为我不知道,一定是你出的主意,来,这瓶喝完,否则我饶不了你。“冷寒俏把白酒瓶推到了楚楚的手中,双眼逼视着她。
“不行,真的不行了,再喝我真的要吐了,谁让你平时看着死气沉沉,一副没有情绪的样子,我都以为你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了……“楚楚把酒瓶推开,盯着面前的女子缓缓道。
“行尸走肉?你居然说我是行尸走肉,我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好不好……“冷寒俏怔了怔,然后反驳道。
“人哪里是你这样的,正常的人会哭,会笑,会闹,也会谈恋爱……“楚楚继续说道。
听到楚楚的话,冷寒俏顿时恍然。
哭?她的泪水早就在18岁的那天晚上哭干了。
恋爱?是个什么鬼?
18岁那天,她挥刀斩情丝,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爱情。
笑?她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爸妈离开,家破人亡,家道中落,她现在只知道赚钱,赚钱,再赚钱。
她什么都没有了。
酒精麻醉了她,神经变得格外的敏感,一向坚韧的她,突然之间心里好空,好难受。
冷寒俏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