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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蘡薁

六点半,我被屋里的杂音吵醒。起身便发现望楼已经坐在桌前了,想必是在作画。

“真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想趁着早,再添两笔呢!”望楼十分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天呐!昨晚零点才回来,折腾到一点才睡得觉!望楼,你不困吗?”

“我只是担心手生了,在陌生地方我睡不踏实。”

“七点半再叫我好啦!反正八点才退房呢!”我侧身躺下,居然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七点半了,难以想象时间居然这么快。看天色依然黯淡,怎想到外面云层就要压到脸上一般。细雨绵绵的,击打在脸上有些酥痒。不一会就发生了一件让等公交的我们很着急的事情。

“望楼,你的书包呢?”我忽然像发现了什么。

“坏了!”望楼他一摸肩膀,惊声道。

随即我与望楼狂奔向宾馆,不是太远的路,却跑得令人心急。接着,我们看到了宾馆正在闲聊的前台服务员与清洁工。

“太大意了,幸好啊,是我搞清洁,换别人早给拿着走了!”清洁工似乎很有精神的数落着我们,“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上次就有……”

很多青岛的方言,我们就听不懂了,诚然她说的没错,但是其中并不都是友善的教诲。

等到我们再次来到公交站牌前等待,却发现这班通往市郊的车班次不多,大有晚点的迹象。

“望楼可以跟我说说你和蔡晓薁的故事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惜啻,我说梦话了吗?”

“有可能,但是我睡的太死了,没听到!”我戏虐的看了看望楼。

“所以我要毫无保留了!你知道藏一个秘密在心,多难啊!”

望楼的语言,在讲述这往事的时候显得很杂乱,大概因为他那忐忑的心情吧。我梳理了一下,加了一些我自己的补充。

戴望楼,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愿以偿的进入了自己喜欢的大学,进修了喜欢的专业,遇到了可敬的老师。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绘画就是幸福的。以致顺利的人生进度,足足令他兴奋了半年,起早贪黑的在画室里度日。

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总是沉寂的,要么在微微的动荡中抵消大的震动,要么一次发泄出来,望楼属于后者。他们艺术生也有争斗,不过他们艺术生并没有什么心机,好在也没什么动手能力。所以他们之间的争斗会好一点,相比某些在校生…….

装潢设计专业的晓薁,有一天被妹妹晓蘡急匆匆地拉出教室。

“外面公示栏那儿,有两个绘画的男生打‘擂台’呢!”晓蘡对于姐姐笑了笑,“其实是让众人评价谁画的画儿好,可有趣了!”

“是吗?什么时候…..开始的?”晓薁累的气喘吁吁的,她并是不擅长运动的人。

“已经有三天了,看上去很有趣,”晓蘡忽而调皮道:“你老待在教室里就要‘受潮’了!”

校园公示栏前已经积聚了一群人,望楼与秦穆正襟危坐在各自展示的画前。

“已经三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不再延时了,够公平吧!秦穆!”望楼笑的很开心,略略还带着嘲讽:“群众的眼光雪亮无比!”

“别得意,昨天傍晚我的好评可是超过你了!”秦穆也表现出处乱不惊的态势。

习习微风吹动着,围观热闹的人,来了又去,望楼却没有注意到晓薁热切的目光。

“我已经与公示栏招呼了,别说三天,四天都可以比下去!”

“秦穆,我看你是担心今天的好评数超不过我,想延时吧!”望楼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

“怎么可能!傍晚就统计,让你戴望楼看看奇迹!”秦穆不输气态的回应着。

晓薁被望楼的画震撼到了,画中普普通通的老楼,在楼道口摆着一盆不知名的盆栽。平静的画面,若有虚晃的杂质。她久久不愿意离开,也不知道是被画卷所吸引,还是什么的。直至被妹妹使劲拽了拽胳膊,才将她从失神带回现实,急匆匆的她离开了人群。

晓蘡已经明白了姐姐的心思,便试探着问,“要不要我叫几个好朋友去给他好评?”

“不,这不好吧!刚才那个戴望楼的同学都说了要公正比赛!”晓薁立即制止了妹妹,“我是说可不可以,托人帮我打听一下这位戴同学……”

“吼~哦!我知道了!”晓蘡立刻做出心领神会的样子。

“你呀,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晓薁忽而有点紧张的叮嘱晓蘡:“低调点,别嚷嚷的人尽皆知了!”

你还别说,她们女孩子个个真是强大的谍报人员。居然通过晓蘡的闺蜜的朋友的闺蜜的朋友,也就是董方德的女朋友。董方德是谁?哦,是和秦穆形影不离的朋友。

说回望楼与秦穆的较量,最终以和解告终。也算是画手之间的惺惺相惜,秦穆的写意以及望楼的写实,随着友谊开始互相影响。

也正因为这友谊,当晓蘡四处打听望楼时,平素鲜有朋友的望楼,被了解到了。因为力的作用是相反的,这句话看上去是在解释物理命题。于是望楼也从秦穆口中了解到,有位设计专业的姑娘正在打听自己。

“真正不赖啊!首先在全校面前赢了我,又幸得佳人青睐!好好把握吧!”秦穆在画室羡慕地对望楼说。

“谢谢你,秦穆!”望楼友善的回答道,心中却是对座右铭更为深信:有爱好的人不用考虑生活。

像老例一样,爱情被引燃,相互慰藉与关心使得望楼对这件往事的回忆如此甜蜜。

“我要把我将来设计的所有房间,都留有一个放置绘画的位置!要知道一个完美的家,需要窗口,一幅好的画是超越窗的窗!”晓薁尝试了一次啤酒,兴奋地涨红了脸,“我好幸福啊!望楼!”

对于这次公示栏前的比试,秦穆全说错了。在全校前的崭露,并没有给望楼带来丝毫机会或引人注目。后者晓薁的爱情,因为其父母阻拦,也让望楼失望惆怅了许久。

“我和她就是在,就是在…….”望楼声音逐渐变低,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我都不知道我究竟还想说什么,哈哈!”

“哈哈!”我也陪笑着,“等下见到她,会不会有点小激动?”

望楼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应着公交车外的烟雨朦胧,带给人更多的前途未卜。芥园西路站,我们在那下了车;斜对面就是晓薁家所在的小区。

我们经过保安值班室,决定在这小憩,一瞥电视上正放映有火爆收视率的电视剧《野蛮女友和彩色太狼之四生三世》。

“这都什么玩意儿?我看几眼都为编剧犯愁!”

接着那女主角跳进了时空隧道,来回穿梭在过去未来,寻找彩色太狼,然后撞到了黑洞…….

望楼赶紧示意我去向了单元门,“我们走吧,这剧情惨不忍睹啊!”

“你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儿的?望楼!”我跟在望楼后面开始爬楼。

“四个月前,晓薁曾经联系过我,希望我再为她画几幅T市的四季景象,”望楼补充道:“我本来打算邮寄的,你的出现令我决定亲自走一趟。

我很想问望楼,假如晓薁挽留他怎么办?我并没有问,也没有问。

敲响门,屋内传来疑问声。我和望楼没有说话,随即木门猫眼里一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咔—哒’声回荡在楼道里,晓蘡看上去很吃惊,甚至有些慌张,“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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