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玥将羽扇收在手上,眸子里的血色消弭了些许,却还是有些渗人,她走上前将扇沿横靠在那师爷的脖颈处:“灵府的人到底去哪儿了。”
她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尤其是得知自己的家人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她更不可能浪费时间去做没意义的事,厨娘是第一次机会,她亲口来问是第二次机会,第三次机会,她向来只留给要死的人。
“你…你你……”师爷浑浊的眸子里满是惊恐,这女人不过十七八岁,怎么和地狱来的修罗一般可怕?不但如此,她手中的这诡异的羽扇……
起初不在意,如今仔细一瞅,那羽扇羽骨晶莹中透着红,扇叶上的薄翼呈现淡淡黄色,不看还好,这仔细一看,那薄翼竟和某种动物的皮有些相似,不到一寸的距离,他可以更清晰看到薄翼上的脉络,有些像……
“你到底是人是鬼?”脖颈的凉意丝丝传来,他瞪大了眼睛问,俨然忘了灵玥的问话。
滋~
时间向来只留给有用的人!
只听血肉撕裂的声音的响起,那师爷同样瞳孔放大的倒在血泊之中,蜿蜒的血水潺潺流动,很快便凝固成冰。
灵玥收起羽扇,眸子里的血色荡然无存,先前白皙的面色突然白得如同一张宣纸,丝毫血色都没有,而她的身子,更是如同折翼的蝴蝶朝地上轻飘飘跌去,蓝衣身影单膝跪在地上,眉毛紧蹙。
不远处的街道上,一道玄色的身影从屋顶闪过,轻飘飘落在路口,“你们该知道违抗本少主命令的后果。”
“是,少主。”
“自己回去领罚。”
“是!”
地上,灵玥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卷翘的睫毛颤了一下,她吃力的撑起身子踏着轻功朝正厅而去。
——水沐汐晨——
景府
清晨还红绸高挂的府邸,如今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没有入眼的红,没有脸带笑容的丫鬟侍卫,也没有主子成亲的喜悦气氛。
地处府邸中心的待月轩,女子穿着一身素白衣裳躺在床上,面容姣好,睡颜盛美,只眉间挂着淡淡哀愁,似做着一个不尽人意的梦。
“有关灵府的事查得如何了?”床榻不远处,一男子临着窗柩而坐,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弯,四指敲击在桌上发出叩叩声。
绯夏不敢抬头,弓着身子回应道:“昨夜风辰及华泽在大火里寻了一夜,并没有发现灵老爷的踪迹。关于灵府的起火原因,官府给出的由头是烛火倾倒触燃酒窖酒水,但根据昨日皇城传来的消息来看,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哦?”景玉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绯夏余光看了一眼灵玥躺着的方向,声音稍稍压低,“当今太上皇隐藏身份躲在云都数年,半月前离开云都回到皇城后隐而不出,却每三日就会和众大臣密谋议事,据朝内暗线得到的确切消息,两日前的特殊议事是灵府失火前最后一次议事。”
“特殊议事?”景玉言辞冷了几度。
“是,三日一议事,按理说该是昨日议事,不知何原由突然提前了一日。”
“忘了本少主说过什么了?”
绯夏一惊,立马半跪道:“事无巨细,应一日一报。属下知罪,愿担所有罪责!”
“你觉得你可以担下这罪责?”灵府数百人命,岂是说担下就能担下的!景玉眯着眸子冷声道,“罢了,事已至此已是回天乏力,自己去领罚。”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