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一发不可收拾,须臾一会儿,槐花树就被烧得只剩下枯木,黑色的余烟飘荡在雨后的天空,显得格外突兀。
万俟鸿溟忙得焦头烂额,得知槐花树起火时,独孤掌门仍旧执意住在蔷薇院旁的玄清阁,无奈之下,万俟鸿溟只好答应。
离了独孤暂住的地方,天空已然还是阴沉着,大雨滂沱,雨水积了一地。
鹰隼般的眸子盯着黑烟袅袅的地方,万俟鸿溟眼底悲凉,他沙哑着嗓音问身后的人:“我是不是很废物,连她唯一喜爱的独处的地方都保护不了。”
曾几何时,他问她,为什么偏偏只钟爱那棵槐花树。
她说,槐花树下有她的家人,有她所有的念想。
“她常常一个人去那棵大槐花树下,一人独处,可以一天一夜也可以三天三夜。”万俟鸿溟视线落在远方,“我以为最好的保护就是不刻意关心……如今却连她最喜爱的地方我都护不住。”
林丰站在他的身后,浑浊的眸子同样望向那黑烟袅袅的地方,压低声音:“或许,是她不打算留下吧。”
不打算将唯一的念想留在这唯一伤害她的地方。
不打算把自己活在过去,想要重生。
林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万俟鸿溟那日夜里的具体事宜,他不知惊桷的丢失是否真的和那红衣女子有关,更不知,那女子是否真的是寒玉。意识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红衣女子就是寒玉,但他还是不想把所有都告诉万俟鸿溟。
“不打算留下吗?”万俟鸿溟只觉心口一滞,隐隐作痛,“她,该是不会原谅我的。”
原谅,如何原谅,他纵容绿萝剜了她的眼,纵容绿萝伤她害她,还亲自逼她说下绝情的话跳下山崖……
一切的一切,因果循环,她留下的,早该拿走。
“千年槐花树,会带走它的或许只有寒玉了。”万俟鸿溟想起当初的打闹玩笑,猛地缓过神来,“普通的火根本无法触燃大槐树,除了她……”
林丰一愣,双目盯着那棵大槐树的方向,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夜的红衣女子。
是啊!这一刻他真正知道,她就是寒玉,只有寒玉知道毁灭槐花树的方法……脑海里的女子同今日寒玉门界门前那个女子的身影重合,林丰衣袖里的手忍不住颤动,和她并肩而立的风华绝代的男子,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她。
两人注目着同一个方向,心里想的却不是同一件事,大雨滂沱,雨水滴落在房檐上、地上,发出的声响挺大,滴答滴答全数击打在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三炷香,可能一个时辰,久到两人的腿快要失去知觉。
如玉轩
灵玥失神的推门入屋,只见景玉刚好站在门后,她一愣,绝美的脸蛋上冰霜未融。
“你师兄已经离开嵩都。”他启唇。
“嗯。”她点头,意料之中。
“有什么想说的吗?”他静静看着她的脸,低着声音问。
灵玥摇头,能有什么好说的,想了想,她从衣袖里拿出圣花递给他,解释道:“圣花可以暂时代替寒玉灵石。”
说话间,她眸光不变,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景玉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往前迈了一步,低头看着她的头顶,“逞强?”
灵玥闻言鼻头一酸,手中的圣花无力落地,景玉见状并未多言什么,静静看着娇嫩的圣花从她指尖滑落,无声落地,光华不减。
“想哭就哭出来。”他将她揽入怀里,言辞温柔得可以溢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