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的小城市距离我们省的大城市有大概三小时多的车程。一路上,母亲他们就在车里吃了些从家里带来的面包和水。而我却是滴水未进,因为考虑到可能要抽血检查。
当车开进大城市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多了。虽然紧赶慢赶的,可还是晚了,当我们来到大城市里最大的这家医院时,已经不能挂号了,没有号了,今天的人也是异常的多。面对这种状况,大家也都没有任何办法。荣叔叔提议大家先找地方吃饭,然后再想接下来怎么安排。
最后我们找了家快餐店,因为那一片地方真的没有太多的选择。虽然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吃过,也没有喝过水,可我并不觉的饿和渴。我们一人点了一份快餐,大家吃饭的时候,荣叔叔和荣阿姨就一直对我说要多吃点菜,不要挑食,这样身体的抵抗力才会强。我也努力的去回应他们,想让他们感受到我是真的感谢他们的,虽然我外部看上去有些冷漠,可是我与他们的交流怎么都会有些牵强,我们始终都踩不到对方的节奏,我惟担心他们会误解,可我又不太会也不擅长去表达这些。
吃饭的时候母亲和荣叔叔夫妻俩说起这家大医院的事。其实这家大医院我和母亲之前就来过好几次了,因为大家都说这里是我们省内最好的医院,我的病痛因为一直没好,就来这里看过好几次医生。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们那天运气也是好,来的不是很早,排队的时候居然还能挂到专家号。那天给我看病的医生,还是一位返聘回来的老教授,都快80岁了,这位教授一周只坐诊四天且每天都只上半天班。那天教授先让我拍了个片子,因为人超级多,教授知道我们是外地的,还给我安排了加急,尽管这样,拍完片子,也下班了,要下午才能取片子。取好了拍的片子,再去找教授都快四点了。教授看了我的片子,说没什么问题,然后又给我安排了另外一项检查。我和母亲去到那间检查室的时候,被告知快四点了,马上要下班了,明天再来吧。母亲不管和那位做检查的大夫怎么说也没有用,只能放弃了。
“他为什么会一直疼,就是没好?”我们回去找到教授。
“这个现在不好说,要一项一项的检查排除,看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现在没检查完,我下不了结论?”老教授告诉母亲。
“可我们是外地的,家不在这边,一会我们就要回去了?”
“那真没办法,检查没做完,我也不好说。”
“那能不能先给开点药,试试?”
“可以,先吃点药,再观察下。”
其实后来吃了老教授开的药,我的症状真的好多了,没有以前那么疼了,可就是无法痊愈。以后我们又去了几次这家医院,可是都再没挂到专家号,都是普通号,全是年轻大夫,他们基本上听了我们说的情况,也就是按着老教授的药方给我开了些药,让我继续吃药。
我和母亲也忽视了那天我们没有完成的那项检查,后来的这些年轻大夫也都没有再提起那项检查。现在想想,也许那项检查对我病情的诊断应该会有很大的推动作用。如果那天做了那项检查,我的病也许早就诊断明白了,也不会一直拖着还更加严重到可怕,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喂,姑,我们到了,一会儿到您那去。不用,我们都吃过了,那行,一会儿见。”母亲拨通了老姑的电话。在家的时候,奶奶就跟老姑通过电话,告诉了她我和母亲可能要在她家住几天,给她添麻烦了。老姑在电话了说奶奶太客气了,随时欢迎我们去。
老姑是一个人单独住在一处,有一个保姆陪着。荣叔叔和荣阿姨把我们送到小区门口,他们就回去了。自从长大以后,就很少来这个小区了,眼前这些道路,巷子,楼房,小道,都还是如果过去一般的熟悉。
奶奶的母亲,我的太奶奶,过去也和她的小儿子住在这个小区。太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那时候我还在读中学。太奶奶在生前的最后几年时间里,因为眼疾,看不见了。太奶奶之前在小城市的我们家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对生活的品质有很多要求,比如她喜欢干净,喜欢艺术。
太奶奶真的是多才多艺,她很喜欢画画,在她眼睛还看的见的时候,她会画很多画,尤其喜欢画花草和田园,可她画的龙和凤最让我惊叹。在我以为,龙和凤凰要怎么画,根本想不到要如何下笔啊,不过在太奶奶看来似乎并没有多么的困难。太奶奶还会做香包,而且她做的香包都是她自己创作的样式,和外面街上卖的完全不同,许多都是在街上看不到的。太奶奶居然还会剪窗花,剪喜字,这在我看来是非常神奇的一门技艺。而她不仅会,剪出来的窗花还很好看,那时候常有人来我们家请求太奶奶帮忙剪窗花。
现在我房间的一个抽屉里,还存放着一些太奶奶的画作,这些已经是我最珍贵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