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华丽的屋子里,微风轻轻的拂过,掀起那粉色的幔账,镂空雕花的梨花木床上,满脸污血的少女霍然睁开了双眸,那一双眼睛,亮的像是夜空下最璀璨的那颗星星,却又犀利如刀,只看一眼,便已叫人颤栗不已。
柳清漪的脑子一片混沌,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有痛觉。
只是头上传来的痛,怎么都不及铁水灌入咽喉的痛,眼睁睁的看着亲身弟弟丧生火海的痛,得知亲生父母遭人毒手的痛,曾经深情许诺温柔相待的夫君背叛的痛。
当得知一桩桩,一件件的真相时,那铺天盖地向她淹没来的怒火跟愤恨让她几乎窒吸。
那被关的三天,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唯一的信念,便是清流,可是最终,她连清流的性命都没能保住。
清流……
柳清漪的胸口,蓦地传来剧烈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的恨意似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无法呼吸。
不对,她能呼吸,她还活着。
柳清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蓦地从床上起身,赤着双脚走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一点都不觉得冷,入目所极之处,装饰无一不精致而又贵重,一看便是个受宠的,这样陌生的地方,她从未见过。
站在铜镜面前,一脸的血已经干涸,看不太出原来的模样,只是那一双黑眸却亮的惊人,更是透着浓浓的煞气,忽然,柳清漪的头剧烈的痛了一下,仿佛是堤坝被人砸了一个缺口,不属于她的记忆呼啸而来。
过了许久,柳清漪才将这些记忆消化掉,同时心里更参杂着另一种悲愤跟仇恨,她知道,这是属于原主的。
永安侯府的四小姐——白云。
那个自五岁时就疯了的少女,所有人都以为是她贪玩所以才会从假山上摔下来,撞到了脑子所以变得疯疯颠颠,却不知她是被人故意从假山上推下去的。
对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来说,假山太高了,白云命大,没有死,却是摔坏了脑子。
而罪魁祸首就是白若灵,如今的永安侯嫡出大小姐,当年的白若灵多大,不过也才七岁,七岁的孩子,因为嫉妒她侯府小姐的身份,就对她下毒手。
说来这永安侯府跟忠宁侯府还真是密切相关,就连如今的身份地位的由来也是类似的。
白康伯,现永安侯,可是她那好婶婶的亲哥哥啊!
突然,门外响起一道急切的声音:“白果,快,五少爷跟人打起来了,咱们快去帮忙。”
这声音对柳清漪来说即熟悉又陌生,这是白云的丫环,名叫田七。
“打起来就打起来,五少爷跟人打架又不是头一回了,你急什么,又伤不了性命,没看见我忙着呢。”被唤作白果的丫环淡然的回了一句,完全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急的田七直跺脚。
柳清漪的胸口猛的传来了一阵悲痛,那是来自白云的,很快,柳清漪的动作快过脑子,风一般的往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