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错,错在不该大张旗鼓的出去找人,叫满京城的人都在背后指责白云。
就算她要算计白云,难道就不懂得让自己置身事外吗?就算要让关于白云的流言满天飞,难道不会悄悄行事,暗中放出风声就行了吗?就怕旁人不知道她的心思?
她二错,错在不该对老夫人出言不逊。
就凭老夫人正妻的身份,一品诰命夫人的品阶,都容不得她赵如秀对她不敬。
东旭以孝治国,传出去不是叫旁人戳他白康伯的脊梁骨吗?
让卢氏以一个妾氏的身份在侯府当二老夫人已经破例,难道还要叫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敬嫡母吗?
白康伯懒得跟赵如秀多说,冷着脸道:“再敢多说一个字,本侯便休了你。”
看着他眉宇间的阴吝之气,赵如秀心中一个激灵,再不敢开口,要休了她的话,侯爷不是说了第一次了,这种话不能多说,次数多了就要难免成真了。
好在只是叫二姨娘暂掌,失去掌家权也只是短时间的,要真惹得侯爷把她休了,那她就真的无颜面活在这世上了。
只是这一切都要怪白云祖孙俩,于是一双怨毒的目光便射向了老夫人跟白云。
赵如秀心中不舒服了,白贞心里同样也不痛快。
大公主派贴身宫女送白云回府的消息几乎瞬间就在他们上层的富贵圈子里传了个遍,更别说她时刻关注着白云,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
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响成一片,入目所及之处一片狼藉,碎片铺满一地,只是这样似乎还无法缓解白贞心中的怒火。
“竟然让她什么事都没有。”白贞咬牙切齿的说道,眼底的腥红,就像是从烈狱中爬上来的恶鬼,很是渗人。
这时,有丫环匆匆走到门口,吉祥见状,出去了,小丫环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吉祥的脸色也更沉重了。
待丫环走后,她回到屋里,对着白贞行了个礼,道:“夫人,大公主身边的珊瑚姑姑去了京兆尹府,大公主有令要京兆尹彻查此事,咱们会不会……”
说到此,吉祥担忧的看了眼白贞,只见白贞回头,瞪着她的目光像是一头疯了的野兽,咆哮道:“怕什么,人都死了,京兆尹能查出什么来,就算查到了,区区一个京兆尹,难道敢跟忠宁侯对着干么?”
既然她敢派杀手,就不怕被人查。
只是如此一来,白云不仅不会有任何关于她流言蜚语传出来,反而会叫人羡慕嫉妒她得了大公主的青睐。
吉祥略一沉默,便也觉得有道理,是她一时心急乱了方寸。
赵如秀失去了掌家的权力,下人们皆觉得这府中风向要变了,谁也想不到那几乎是个透明人存在的二姨娘,这突然间就翻身做主人了,秋院里的下人们顿时扬眉吐气,连腰板也挺直了。
而以往依着赵如秀的命令打压秋院的下人们此刻却过的忐忑不安,就怕二姨娘会跟他们算旧账,一时间,以往冷清的秋院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哪怕不去讨好二姨娘,讨好秋院里的丫环们也好,到时候在二姨娘面前美言几句,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然而大部份人还是持观望状态,或者说这些人里不是真的对赵如秀忠心便是保持中立的人,毕竟稍有脑子的人便能明白,二姨娘只是暂代掌家权,只要大夫人一日在,那掌家的权力迟早要回到她手里的,而到那时,今日去秋院阿谀奉承的人便没什么好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