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口袋里只有两张的十元,站在繁华街头的青年微微叹息一声。青年此时刚好十八岁,穿着有些旧的白衬衫,底下穿着被洗过无数次,在白刷刷的颜色中依稀能辨认出的深蓝色牛仔裤。
因为父母车祸身亡,中学时代就已然辍学的他一直沉寂在痛失双亲的阴影中,他独来独往,没有朋友,花着父母遗留下不多的存款,如今四年过去,父母留下的存款也终于见底了,只有口袋里的两张十元。
“不行,这样下去我得饿死,这几年都懒散惯了,我也干不了什么活儿,该怎么办啊!”青年言语惆怅,神色虽然有些无奈,可是眼眸深处,却有着埋藏着一丝如寒霜的冰冷,无声的站在这繁华的街头,而这里的人来人往,车如马龙,高楼大厦,衣冠楚楚,都仿佛和自己倒影在太阳下的阴影组合成一张无声嘲笑的嘴脸!
走在白林城的街道中,青年拖着长长的影子,孤独而可笑!
“不如卖了它?那两个人神神叨叨的,说的那么玄乎,我看就这个盒子像个古董,这些有钱人真搞笑,居然相信古代的神话传言!”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紫金色的木盒,木盒雕刻精美,散着幽幽香气。这盒子的来历可不算光彩,那是因为这玩意儿是青年偷来的,而且是在一家古玩店内,当时那家老板和他的手下追了自己几条街,最终被自己逃脱,然后这古董盒子一直被自己偷偷藏着,想要等过了一年半载,卖掉赚他一笔,可是如今钱袋子见底了,想着是不是将这玩意儿卖了,至于当时在店外偷听到古玩老板对富商介绍盒子中物品的传说时,他嗤之以鼻,他也曾打开看过,不过是三颗放的已经发黑的铁疙瘩,如同丹药那么大小,怎么看怎么像是古人用金属制造的丹药模型,虽说这老板是胡吹古代传言,但这东西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就算是假的,也能卖!
“是他!”
忽然,一声爆喝,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对着青年一指,青年回头看去,登时面色狂变,这两个家伙他认识,正是当初追自己的一群人当中为首的两个,咋这么巧啊!算了,赶紧跑路!立即,青年撒腿就跑,两个男子在后面大叫:“站住,给我站住!”
“鬼才站住呢!”青年暗骂一声,朝着前方一个看起来很僻静的街道,慌不择路的跑了进去。
当青年跑入街区中,看到旁边有一处矮墙,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上去,然后纵身一跳。
两个黑衣人站在矮墙外,面面相觑!
“怎么办,是盛世嘉园,这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每一个背景都不简单!”一个黑衣人皱着眉头。
另一人道:“必须在这里等,这东西是老板硬夺回来的,可是沾着人命,要是被这小子卖了,恐怕事情败露!”
言罢,二人只好站在精致的矮墙外,驻足等候。
因为墙不高,青年跳下去之后只感觉腿部震的微微有些疼痛之外,并没有受伤,然而站在这考究的道路上,青年有些傻眼了。
地面是白色石砌路,蜿蜒如蛇,两边有绿化带,还有草坪,草坪中有曲折的复古走廊和凉亭,有石墩与石头茶桌,里面熙熙攘攘有些人。
而再往远处看,一座座三层或四层的欧式立体别墅林立。
“我这是闯入哪里了。”他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纯粹以石头堆砌成的十余米高的大门,上面雕刻出的四字,并且用漆烤出来的盛世嘉园后,当场石化了。
他整个人仿佛忽然垮掉了,目光呆滞,脏兮兮的衬衫一边垮下来,双臂垂直向下。
“你…..你怎么了?”
忽然,一个甜美的声线犹若利剑穿入他的耳朵,他啊的大叫一声,整个人躬身抬臂,腿弯上提,一双眼珠儿警惕的游荡,终于看到了一个被自己这套防御姿势吓的倒退了好几步的倩影。
呃!
是一个女孩,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惊讶的捂着嘴,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子。
“你知道吗,爷爷当时真的慌了,盛世嘉园啊,当时的盛世嘉园可都是高官豪门的居所。”
一处院落内,一把摇椅上坐着一位老人,老人满头茂盛的白发,躺在摇椅上晃荡着,而在他的摇椅处,一个一头黑色披肩,衣着时尚的漂亮女孩蹲在老人的左侧,美丽的大眼内满是光芒,仔细的望着自己的爷爷。
女孩纤白的手臂支着下巴,望着老人问:“你和奶奶就这么相遇了?真不敢相信,按照爷爷你的描述,你们没有发展的可能啊,奶奶当时毫无疑问是盛世嘉园里的人吧。”
老人睁开了眼眸,对着女孩慈爱的一笑,然后看向脸庞一侧,坐落在四合院中间的一颗垂柳,轻轻笑了:“你奶奶岂是一般的凡俗女子所能比之的。”
女孩柔和的看着自己的爷爷。自己这个爷爷一生传奇,她是从小听到大的。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街头小混混,居然最后成为了国家少将,外人或许认为自己的爷爷是凭借着奶奶家的势力,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个爷爷真的很不凡。
女孩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了自己的爷爷许久,问:爷爷,从小到大你给我讲过不少事情,你和奶奶的相遇的故事怎么现在才讲啊。对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女孩急忙问:爷爷,当时那些人为什么追你啊,你到底干了什么?您不会是抢了人家的马子吧。
粗鲁!
老人哭笑不得的弯起食指用关节敲了一下女孩儿的头。
女孩子家,怎么用如此粗鄙的言语。
女孩白嫩的手故意揉了揉脑袋,调皮的笑道:爷爷,您可是从小教导我们说话行事不拘一格的啊。
臭丫头,还会钻你爷爷的空子。
老人说完迷离着双眼,仿佛陷入了无限的回忆之中,许久许久,他微微叹息一声,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仿佛是喃喃自语:谁知道那东西是真是假呢。哎。
爷爷,您说什么?
女孩瞪着眼睛看向老人。
老人此时却闭上了眼眸,声音微小,似乎是和这个女孩说:爷爷累了,玲珊,下次爷爷再和你说吧。
女孩神色一敛,微微点头,她不由的看着那沟壑纵横,然而却棱角分明的脸庞,虽然这个人是自己的爷爷,但她也不由的神往那二零一六年的时候,风华正茂的爷爷从和奶奶相遇开始,开启的传奇时代。
雨淅淅沥沥,在一座座坟墓群中带来了一丝凄凉,一个身穿黑色袍子,手拿圣经的牧师举着雨伞,翻开手中的书本,看着墓群中眼前的一座墓开始扬声:愿上帝保守你的灵魂,不至落入永火的坑中,将永生的喜乐赐福与你,让你与他的国有份,愿他的臂膀扶持着你,愿你的灵魂安息在他翅膀的荫下,享受永恒的安息,喜乐。
在这座墓碑的面前,牧师身后,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身穿黑色西服,胸带白花,在这众人的最前面,有一位看起来雍容华贵,气质出众的老妇,她双目噙着眼泪,然而她的嘴角却带着微笑,在她的身侧,一位漂亮高挑的女孩搀扶着她,女孩一头瀑布也似的披肩发,披在了黑色的小西装上,雨落无声,在她黑色的高跟鞋上开出了花朵。
爷爷就这样走了,在那个宁静的下午,他说他累了,我以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像往常一样,睁开他的眼睛,慈爱的看着我,向我讲述他一生中那些波澜壮阔的故事,然而这次,在我的意料之外,他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女孩玲珊搀扶着身旁的奶奶,她看着奶奶,看着奶奶的面容,那笑中带泪的面孔,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人,如今也步入黄昏,或许她知道,自己不久之后也会和自己心爱的人相见吧,所以她的悲伤似乎也带上了那一丝期盼的喜乐。
一代少将,罗敬,一九九三年生人,享年,七十七岁。
漆黑,等罗敬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而且有腥臭的味道。
什么味道啊!
罗敬蠕动着双手,然后举起双手向上一抬,仿佛摸到了木板的感觉。
我不是死了吗?
罗敬心内奇怪,他此刻平躺着,抬手摸着上面,是一块木板的感觉,但是木板给人的感觉有些湿滑,有些让人恶心,仿佛是腐木一般,但是只腐烂了少许,整体还是硬邦邦的。
哎!
罗敬叹了口气,双臂有些乏力了,不由自主的垂下来,在放下来的刹那,忽然间感觉手掌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硌得他生疼,他在黑暗中眉头一皱,左手一抓那物件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嗡!
本来想摸摸看是什么东西,但是忽然有一声奇怪的声响,豁然一道绿光闪烁出来,好家伙,这绿光出来不要紧,好悬没把罗敬的眼睛闪瞎了。按理说着光芒并不强,还是绿色的,但是自己的眼睛就好像是好久好久没睁开过了一般,连这点光都适应不了。
罗敬大骂:什么玩意儿啊。
他使劲的闭了一会儿眼睛,许久…..他缓慢的睁开眼睛,一丝丝绿光钻入了眼皮中的瞳孔内,他看到的是抓在自己手中的东西在发光,托了绿光的福,他看清了自己手里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而发出绿光的便是精致木盒上的字体,三个古篆大字,罗敬认得。
重生丹!
罗敬微微一怔,在绿光微弱的照射下,他的眼睛内满是震惊,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汝清,这是重生丹。
身穿军装的老人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了一位气质出众的妇人手中。
妇人眼睛温柔的看着老人,笑问:重生丹?别告诉我是能让人死而复生的神丹妙药啊。
老人微微有些脸红,咳咳了两声,然后脸色一正道:当年我被一群黑社会追杀,你也没问我为什么被追杀,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盒子,据说这盒子是个古物,很值钱,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想要换些钱财,但想不到遇到了你,因为我也没必要用它换钱财了。但是汝清。
听到老人郑重的叫自己,妇人满脸笑意的看向他。
汝清,世间万物极为玄妙,自然而来自然而生,万物自然的说法不过是人类对于未知之物的强解罢了。这重生丹乍看可笑,但人都有一死,你若感觉自己生命垂危,不妨打开此盒,到时候有用则好,无用那又有什么坏处呢?
听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话,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此刻的眼睛,妇人轻轻的笑了:你呀!
娇嗔了一下,轻笑着,拿着木盒,将它放在了自己最为宝贵的储物柜中。
她扭过头,看着他,见他嘿嘿的傻笑着。
年纪一大把了,像什么样子。她眼神温柔而深情。
黑暗中,微光内,罗敬泪流满面,眼泪顺着脸颊不间断的流,然而他的面孔却没有一丝扭曲的样子,而是沉静无声。
深吸了一口气,罗敬皱着眉头,用木盒的微光照着上面,果然是有些朽坏的木板。
我要怎么上去啊。
罗敬心内有些忧愁,但此刻他眼角的余光不由的瞟见手里的精致木盒,目光冷冽:我一定要出去,见到汝清。
他将木盒当做手电筒,照着上面,然后手摸索着,寻找出去之法。
嗡!
又一次奇怪的响动,罗敬眉毛一挑,将目光转向木盒,一下子差点吓得他一把丢掉木盒,只见木盒仿佛化开一样,成为了液体,然后如同水蛇缠绕在自己的中指上.
啪啪!
水蛇如同锁扣一样扣在了自己的中指上,本来体积不小的木盒化作水蛇之后并不短,但是此刻却如同戒指一样扣在了自己的中指上,然后仿佛消融一般,渐渐隐没,随之光芒也缓缓消散。
喂喂,你不照明搞什么呀。我去。
罗敬无奈的骂着,但忽然又是一声嗡的声响,然而这次不是外在,仿佛是在脑海中响起来。的确,罗敬感觉就是在脑海中响起来,这嗡嗡声响的冲荡,差点让罗敬晕了过去,在这过程中,一段段艰涩奥秘的文字在罗敬脑海中出现,这些文字,罗敬发誓从来不曾见过,但奇妙的是,他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在这有些难过的过程中,罗敬忽然睁开了眼睛,左手成拳,一下子锤上了木板。
轰!!
一声恐怖的响声冲击而上,从罗敬左手的中指上发出了一道奇异的能量,一个非物质,仿佛凭空出现的大黑洞出现。
这黑洞不像是打破了物质,而是生生开出来的,黑洞之中漆黑,无尽,仿佛有一股绝望的气息,但这也是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黑洞缓慢缩小,直至成为一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呼呼!
罗敬平躺着,喘息着,看着上方蓝色的天空,他笑了。
平地离罗敬所在的地下不过两米,而黑洞开出来的洞口直径三米。罗敬感觉乏力不已,但是他心内有些迫切,鼓足了一口气,从地洞攀爬上来。
喘息声中,罗敬无力的用两只胳膊撑在外面的地上,将自己的身体顶了出来。
然而,眼前的一切令他讶然不已。
脚下,黄色的土地,抬眼一望,如同一个黄色的平原,然而这一望无际的平原寸草无有,周围是黑岩山峦,起起伏伏,黑岩山石上依旧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这个地界,仿佛充满了荒芜之气。
然而一股股疲倦席卷而来,罗敬白眼一翻便昏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