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大汉被俘,盗贼头目遁走,那官家老者明显舒了口气,面上有着笑意。先前遭受那帮盗贼的抢夺胁迫,多半已是注定会丢掉性命。哪知这船上竟是杀出一个英雄少年,自己更是趁机遣出手下衙役里应外合将那伙盗贼拿下。
官家老者见林凡深蹙着眉头,也是没敢上前打扰,报以感谢。
林凡此番那还顾得上那官家老者的心思,眼前那赵老杖已是濒临身死,于自己来说,先前委实是自己大意,没有想到那村民竟是为顾及自身安全将赵老杖推向那剽悍大汉。
念及此,林凡斜睥那偷药村民,只见那人此时明显已是看出林凡与这赵老杖关系非浅,当即小心翼翼不敢言语,躲得远远的,深怕林凡一怒之下了结自己,他可是见识道刚才林凡那犹如龙象的蛮力,直是将那壮硕无比的大汉一拳之下近乎一命呜呼。
林凡见赵江睚眦欲裂,心中一动,这赵江怕是心中怒意冲天,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逝去,自己也是欲报无力,心中怨念燎燎。
忽然,只见那赵江竟是跪在林凡面前,口中哽咽。
“求恩人杀了这帮贼伙,杀了那个人!”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偷药的村民了。
那村民顿时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到林凡面前又跪又拜,心底的恐慌可想而知。口中不停念道:“求大侠饶命,求大侠饶命啊……”
只是还未带林凡有所动作,只见那官家老者走了过来道,连抱手道:“还望小兄弟现留下这些狗贼一命,老朽还有些话要拷问,待得事后全凭小兄弟发落。”
林凡螓首,他知道这官家即是生擒下这帮盗贼,自是不会不问明来路一刀置之,一并杀了。
只是林凡还未待起身,那赵老杖便一阵剧烈咳嗽,招来赵江,脸色煞白。
“江儿,莫要心生怨念,要对得起你的名姓。”
老杖喘息不已。赵江毕竟是一孩童,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将要离去,自是止不住地啜泣。
赵江,明月照大江。
林凡心中了然,这老杖叫他孙儿莫要心生怨念,自然应了这明月照江的霍然之意。既然他为他孙儿取这名字,也是要告诫他孙儿要有宽阔容忍的胸襟!
林凡当即也不再说些什么,也不知说些什么,旋即只听那赵老杖接着道:“小兄弟若是可怜我爷孙,老朽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兄弟莫要推辞才好。”
闻言,林凡心中已是猜到一二,虽是如此,他知道若自己不答应,怕这赵老杖也会死不瞑目,当即只得应允下。
那赵老杖见林凡应下,惨白的脸上褶皱像是化开了几分,有几分喜色。
“小友也是看到,我这孙儿自小伶仃,父母去得早,早年就与老朽我相依为命,今日想是老朽我也是难以挨过,所以想请小兄弟代我安置好我这小孙儿。”
林凡自然知道赵老杖的意思,临死托孤,林凡自是拒绝不得。
随后便见赵老杖搁世而去。
……
既是那赵老杖叫他孙儿放下怨念,林凡也是不好再出手寻那偷药村民的麻烦。此间事情不了了之。
那官家老者见林凡此间事了,对林凡颇为恭敬。在他看来,若是先前没有林凡出手仗义,对付这些盗贼单靠他那些手下衙役是万不能擒拿下的。
林凡见官家老者做足礼数,便摆摆手示意作罢。他正好有些疑问欲询问眼前的老者。
经过了解,林凡知道这老者姓王,官府中的人都称他一声王伯。老者是为沂城城主家的管家。虽是沂城城主家的,但是这沂城城主却是隶属于当地一大帮派——海棠盟。
此番,接到海棠盟的施令,被派遣来这沂城上游的几个村子送些物资赈灾。如此便可以解释,这官船上净是些廉价药材,想来是为克制疫情而准备的。
官船此番前来,不仅没有赈得灾情,更是遭遇一群盗贼,船上的官家被胁迫来骗取村民钱财,如此便有了先前的一幕。
这王伯颇为庆幸,若非眼前的少年出手,怕待得事后自己已是身首异处了。
听这王伯的话语,此番归去,途经一芦苇荡,那海棠盟的管事者应是在那,自己也是要负荆请罪,便欲邀林凡一去。
当即道:“我看小友身手非凡,不知可否随我到我海棠盟据点一坐,也好尽尽地主之宜啊。”
林凡哪能不知道这王伯的意思,此番拉拢之意显而易见。若是自己正如王伯言外之意入得海棠盟,这王伯怕是功大于过,此次过失便不存在什么处罚可言了。对此,林凡也懒得点破这王伯的心思。
对林凡来说,这也正好,自身对这海棠盟也是好奇,依这王伯之言,这海棠盟也是劫富济贫的好帮派。若是可以的话,林凡便欲将这赵江托付在那。对他来说,他只身一人,此番过了沂城到了潇水城便打算折去雾州奉剑古岚,如此长途跋涉,他也是不方便拖带一孩童。
于一另说,若是将这赵江放在寻常人家林凡也是放心不下,毕竟听这王伯所言,这里一带势力林立纵横,盗贼猖獗,寻常人家也是难以护佑赵江安全。而听这王伯的话,这海棠盟的人皆是善辈,又有功夫傍身,若将赵江托付在那,林凡也放心些,待得事成,林凡也算是完成了那赵姓老者临死前的遗愿了。
林凡应允下,心中已是有了一番打算。
那王伯见林凡应下,当即大喜,连忙着安顿好一切。在他看来,若是招揽到林凡加入海棠盟,自己可是立下一件大功。
……
如此不出半日,官船便驶入了一片芦苇荡中,江两岸尽皆是枯黄的芦苇,仿若风一轻弄便是满天草碎。
此时,那些村民已是安抚下来了。只是那五名大汉饶是嘴硬的很,不肯道明来历。如此那王伯也是头疼的厉害,索性决定将这五名盗贼带入海棠盟据点中,交由管事者决定。
王伯见官船已是驶入芦苇荡中,便招来手下衙役,将一艘小船放入江中,随后更是将那五名大汉也是押入小船中。
之后,林凡便带着赵江随那王伯上了小船。王伯见林凡带上赵江也是没有阻拦,当即吩咐跟上来的一名衙役划船。
那五名大汉见林凡在船上也是不敢反抗,当即默不作声。
浩渺江面上,小船缓缓进入芦苇丛中的一条支流,枯黄的芦苇淹没了林凡等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