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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浪子的伤

赖俊下车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内心焦虑、精力乏溃的样子,脚如注铅慢慢的走到三兄弟跟前,深深叹了一口气。

谢林用手拍了拍赖俊的肩膀“别叹气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呢?”

刚坐下刘远就接问到“你跟苗泉怎么认识的?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不上学跑到我们这来?”

赖俊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用劲的擦了擦脸并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来,抽根烟压压惊,咱们四兄弟在这,没什么事不能处理的,你慢慢说,别着急。”邱金将一根烟递给了赖俊。

赖俊点燃香烟后猛吸了两口,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星星说到“你们三个应该最了解我的性格,我不爱与陌生人有过多的沟通和交流,脾气有时也挺火爆,刚转到市里上学的时候我很孤独,也很不习惯,但是苗泉是我在英皇中学唯一的朋友。”

赖俊忽然把香烟丢掉,用脚狠狠的踩灭,开始了他和苗泉的故事……

其实刚知道要转学到市里上学的时候,赖俊的心情也很纠结,他也跟父亲谈论过,希望自己能留在县里上学,为了能留在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朋友身边,他甚至提出过自己住校,但是他的申请最终被驳回。“英皇中学”全市最好的中学,学费昂贵、环境优美、制度规范、教学质量顶尖,是当时唯一的军事化管理的贵族学校,一般的家庭基本望而止步,学校里的孩子都非富即贵,但对大部分学生来说那里则是学生的“监狱”。

转学的第一天,赖俊被老师安排到最后一排,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子,桌上堆满的书,抽屉里全是零食,可是已经开始上课了,这位同学还没来,正当他在联想同桌是一个怎样的人时……

“报告老师,我因为上厕所迟到了。”苗泉懒洋洋的站在教室的前门。

老师气氛的放下手上的书,指着苗泉大骂到“苗泉同学,你每天都因为上厕所迟到?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来念书的还是来逛菜场的?”

“报告老师,我是来上学的!”苗泉得意的笑着说。

“你这种学生就是害群之马,一点学生样都没,真应该叫你父母把你领回家去。”

苗泉忽然笑着回答“谢谢老师,如果我能回家的话,那就太感谢你了,我在这里让您操心、让同学费心、让自己伤心,能走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老师摇了摇头“我们学校是个讲制度的学校,不过你也别着急,你现在已经是留校察看了,你这样的学生迟早得被开除。”

“老师,学校这点套路我太清楚了,为了保证学校的名誉,你们不会轻易开除学生的,你们只会精神上折磨我们,然后让我们自愿退学,然而我们的家长怎么可能会让我们退学?最终就变成学校里被唾弃的流浪汉,你们看上去教书育人、为人师表,暗地里为了利益折磨青少年,什么狗屁学校。”

被顶到哑口无言的老师大发雷霆,直接让苗泉站到最后一排罚站面壁思过去了。

虽然在其他同学眼里这属于苗泉的常规操作,但是却震撼到了赖俊,一个学生不仅伶牙俐齿,而且小小年纪就能悟出学校的一些“潜规则”,这不禁让赖俊猜想这位苗泉同学从小到底经历了什么,思维方式出奇的成熟?

下课后的课间休息时间,赖俊正在收拾书本,苗泉突然从后面拍了赖俊一下“嗨!我终于有同桌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赖俊出于本能,将苗泉的手甩了开来“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打招呼的方式。”

“哎呦喂,小伙脾气挺烈的嘛,不过我喜欢,同桌以后多多指教,我叫苗泉。”苗泉将手申了出来示意握手。

赖俊没有理会苗泉的握手,只冷漠的站了起来说到“你客气了,我叫赖俊!”说完转身走出了教室。一个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看着学校的大门,像是笼中之鸟向往着自由,回想着四少在一起的日子。

到了学校午餐时间,由于学校太大,赖俊费了半天时间才找到学校的餐厅,到了餐厅又费了半天时间才找到一个空座位将碗放了上去,内心憋着一肚子火跑去排队等菜,可是拿菜回到座位之后,却发现自己的碗被放在了地上,自己占的位子被一个男生坐了,赖俊走到跟前之后紧着眉头说到“同学,麻烦你把我的碗捡起来,这个位子是我先找到的。”

“新来的,你是不是视力不好?我是你们班的班长,你不知道?刚到的新生就要懂点规矩,知道什么叫阶级吗?”

他叫罗华,是赖俊班上的班长,成绩优秀,口才一流,高官子弟,在学校里老师都得让他三分。

赖俊晃了晃脑袋,咬了咬牙“就算你是班长,也请你放尊重一点。”

罗华站了起来吼到“呦呦呦,哪个乡村暴发户家的儿子,毛没长齐就在这跟我顶嘴了。”

赖俊的脾气终于忍不住了,他用手抓住罗华的衣领愤怒的大叫到“你特么的有种再说一遍试试看。”

顿时间,在罗华身边的几个类似小跟班的同学全部站了起来,强行把赖俊推开,眼看赖俊就要被按倒在地时,忽然一个凳子从身后飞了过来,“嘭”的一声砸在其中一个跟班的头上,刹那间整个餐厅安静了下来。

“我说罗大班长,人家新来的同学你就这样接待的?别特么的仗着你爸是当官的,你小心哪天他下台了,你会死的很惨。”苗泉从赖俊身后走了出来并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刚才的那一个飞凳正是出自苗泉之手。

罗华冲到苗泉跟前吼到“姓苗的,我的事你最好少管,惹毛了我信不信我连你一起弄?”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苗泉向来就是这样,我看不顺眼的事,我就要管,何况他是我同桌,这事我就管定了。”

“行,你等着瞧!”

罗华正准备带着自己的跟班离开时,苗泉继续喊到“要警告的是你,我一个快被开除的人你认为我会怕你?你可千万别来惹我,小心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下次飞过去的可就不是凳子了!”

虽然这件事因为苗泉而停息了下来,但是给赖俊和罗华奠定下了一股恩怨,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在今后的日子随时可能会引爆。

苗泉把赖俊扶了起来,赖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点后悔开始对苗泉的态度,他伸出了手对苗泉说“谢谢你!”

苗泉伸出手给赖俊一个击掌,笑着回答到“别客气,谁叫咱两是同桌呢?再说我喜欢你内心那股傲气,跟我性格比较搭,不像这个学校的其他人一样,都特么的人魔鬼样,行了,我们赶紧吃饭吧,吃完到操场坐会聊聊天。”

二人吃完饭刚到操场坐下,赖俊等不急的问苗泉“那个罗华什么来头,在学校能那么嚣张?”

苗泉笑了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官二代一个,他仗着自己老爸是当官的,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连校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最气人的是这货特么的学习成绩还挺好,在老师面前乖乖仔一个,课后又是一个土匪,你说气人不气人?”

赖俊咧开嘴笑了笑又问到“那你为了帮我而得罪了他,这样做划算吗?”

“有啥好怕的!他们那群人就是欺软怕硬,我要真的拿把刀子对着他们,他们肯定得怂!”

赖俊忽然被苗泉的话震撼到了,他再一次发问“你是哪人呢?父母都干什么的?能来英皇念书你家庭条件应该也挺好的吧!”

“哈哈……我是N县人!父母也就工薪阶层,家庭条件一般般,父母只知道工作赚钱,没时间管我,所以我被开除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听说的英皇中学教的好、管的严,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送这里住校了!”

这一段回答也正好刺进了赖俊的内心,虽然自己家的生意顺风顺水,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但是道这里念书自己也是很不情愿的,赖俊苦笑了一声继续问到“你一个N县人跑市里念书,没朋友没亲戚的,在学校还敢那么嚣张?”

“怕撒?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谁怕谁啊?看的就是谁心狠,你狠点别人就怕你,怂了就被人欺负,知道铜锣湾陈浩南是怎么混出头的吗?就是一刀一刀拼出来的!”

通过这次的经历,赖俊欣然接受了苗泉这个朋友,因为在他身上能看到一些自己的共同点,所以他们在学校里每天玩在一起,而有赖俊的陪伴,苗泉也不再是学校的独行侠了!赖俊心里也明白,苗泉在学校已经是留校察看,不能在学校里犯任何错误了,所以赖俊也扮演着监督者,尽自己的努力让苗泉不要出任何差错。但人生无常、造化弄人,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一次学校举行的庆典晚会上苗泉的命运彻底发生了改变。学校舞台上正在欢乐的表演着节目,台下的赖俊和苗泉无聊的坐着欣赏,因为每个班都有老师和教官把守,都不允许学生离开看台,赖俊实在忍不住了,他扯了扯苗泉“我们溜到舞台后面去抽根烟吧?”

苗泉左右环顾了一圈,点了点头说“行,等教官走动我们就溜走。”

趁老师和教官不注意的时候,两人溜到舞台的后面,点着了香烟,赖俊边吸着烟边吐槽着舞台上的节目无聊,还不让人离开,坐在台下真是煎熬,不一会苗泉抽完烟之后,将烟蒂扔在地上并踩灭。

而赖俊却指着舞台侧面的一个大型充气玩偶说到“泉,你说我能不能把烟扔到那个充气娃娃头上?”话音刚落,赖俊一个后撤将烟蒂甩了过去。

苗泉忽然大叫一声“别扔,那个是氢气,会爆炸的?”

虽然苗泉已经大喊制止,但已经于事无补了,烟蒂画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正中充气玩偶的后脑勺,紧接着连续两声雷鸣般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学校,由于氢气玩偶正挂在舞台灯光的旁边,导致一个舞台灯也爆炸了,顿时学校交纵着各种尖叫声,赖俊和苗泉被吓蒙了,两人站在舞台后面一动不动。

坐在第一排的校长急忙冲上舞台拿起麦克风,大声重复喊道“大家不要紧张,只是舞台上的灯发生炸了,没有大问题,各班的老师和教官稳住班内学生,不要让学生走动,清点班级人员,不要发生踩踏事件。”

赖俊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发生这种重大事件,根据校规肯定要被开除,他傻傻的看着苗泉问了一句“怎么办?”

苗泉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赖俊的肩膀说到“你先站在这别动,千万别出来,我去处理!”

赖俊急忙又问“都这样了,你能怎么处理?”

“放心,我肯定能搞定!”苗泉说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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