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男人一辈子都有几次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坐在一块进行“圆桌会议”,会议的内容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是一次如何替兄弟出头的仗前动员?还是一次探讨未来的把酒言欢?……
都说80后是活在时代的夹缝中,他们是70后财富爆发的弃儿、是90后互联网时代的移民。事实确实如此,儿时他们靠着跳房子、打弹珠、从路边垃圾堆里寻找宝藏的一代。而他们的父母都是60年代经历了文化大革命,工资少的可怜、思想比较保守的工薪阶层,认为平淡的过着生活就是幸福的表现。80后的成长就像一颗千年大树,树干的道路是那么的宽阔统一,一旦你选择了一根不同的树枝,你们的一生将截然不同。可能会是茂盛的冲向蓝天、可能会是中庸的藏在树中、也可能无伤大雅的枯老死去。
三年级的一个夏天,有四个男孩在上学的途中相识,学校早上8点上课,他们相遇的时间既然是7点,别以为他们是多么刻苦学习的孩子,那是因为他们家都离学校比较远的,放学后回家的队伍走着走着自然地也就剩下他们四个人了,家庭住址比较近的关系让他们第一次抱团。
“我们结拜吧”这句话在90年代初来说也算是潮流的浪尖。
“我年纪最大,我是老大”邱金绷着他那张大红脸说(一种先天性的症状,只要笑或大声说话就脸红)。
老大邱金,组织能力强,从小爱臭美、爱泡妞、有着超出年龄口才的男人,带领着这个团体发生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穿皮鞋、第一次喷发胶、第一次泡妞……
老二赖俊,家庭条件最好,富二代闷骚男,因为从小被父母的鞭抽棒打练就出来了一个看似沉稳但内心狂暴的男生。
老三谢林,数学奇才,从小各种被数学老师留下来当做优等生进行特训,但性格特立独行,不削一切平凡事物,点子多而精,自我意识强。
老么刘远,运动达人,天生好动,痴迷于篮球,性格木讷纯真,在哥哥们面前是个小孩子,听从各种指挥。
我“邱金、赖俊、谢林、刘远,自愿结为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四个少年放学不回家,跑到河边就这么轰轰烈烈的结为生死兄弟。
邱金笑着说“我们今天开始就是兄弟了,那怎么也得庆祝一下,我提议晚上在家吃完饭然后出来喝酒,再去录像厅包宿怎么样”
“晚上出来,还在外面过夜我爸还不得抽死我”赖俊无奈的说。
“小问题啦,明天不用上学,我们四个互相说好去一个人家写作业,然后到他家住,问题应该不大”谢林淡定言到。
“我看行,老三这个办法没毛病”邱金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7点到县政府门口那家卡拉OK集合,一人带20块钱大家AA,一起庆祝一下”谢林合计着。
“可我的压岁钱全上交到我妈那了,我要问她给钱,他肯定怀疑我的”刘远弱弱叹气到。
“没出息,不知道偷偷的去你妈包里拿吗”赖俊大声吼道。
四少的第一次“圆桌会议”就从结拜庆祝开始,可这一次也注定出现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故事。
晚上7点整,四少陆续到达卡拉OK门口集合,大家都带着20元钱,唯独刘远只拿出一把散落的零钱。
“对不起,我还是不敢去偷,我把我存钱罐里的零钱全部拿出来了,只有8块5”刘远很自责的告诉大家。
“太丢脸了,你这1毛、2毛的硬币带也别带出来,幸好老子今天带了50”赖俊骄傲的说。
邱金主动将大家的钱收好“今晚我来组织,大家开开心心的玩,要的就是刺激”。走进卡拉OK厅,大家集体蒙圈,对于三年级的孩子来说,卡拉OK简直是一个不敢触及的地方。可邱金总是能在大家都不知所措情况下去表现出老大的领导能力。
邱金自信的对卡拉OK老板说到“老板,你这唱歌多少钱一首?”
老板打量了一下四少,笑着说“你们几个学生来唱歌,父母都不管你们,别到时候跑来我店子里骂我,还是回家去吧”。
“出来唱歌是我们几兄弟每月必聚的,不是因为不愿跑太远,都不来你这个店”邱金说完掏出50元钱拍在桌子上。
“行啊,个子不大,口袋挺满的,我们这里3元一首歌,你们去里面第一个房间唱吧,各位少爷还要喝酒吗?”
“那就先来一箱啤酒一个果盘”。邱金跟老板的对话确实解决了当时的尴尬,可在三个弟弟内心中总是觉得他这样子就是在作。
“友情岁月、乱世巨星、刀光剑影、战无不胜……”这些古惑仔的专辑变成了四少整晚的重复曲目,在酒精的刺激下他们拥抱、握拳、喊着一辈子在一起的誓词,开心的留着眼泪,让他们体会到了有兄弟就无敌的温暖。硬是从7点唱到了11点,晕晕乎乎的出门结账。
“一共107元,29首歌87元,啤酒加果盘一起20元”老板犯困的告知四少。
再看四少的脸,从酒劲红,变成了尴尬粉。邱金傻傻凑向老板“我们几个还是学生,今天在你这里已经消费了那么多,能给打个折吗?”
老板冷小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们有对少?”。
感到有点担心的刘远抢声回答到“我们只有98块5,能行吗?”
“这个......行吧,看在你们是学生的份上这次就给你们优惠吧!就收你们98块5。”老板无奈的接受了。
走出歌厅,一阵夏天的风凉飕飕的吹进四少的心里,。本以为刚才跟老板坦白而解决了困难得刘远,被三位哥哥一顿痛骂。
“你说你是不是傻,非得那么坦白,现在身上一分钱没了,还怎么去录像厅包宿?”邱金责怪的骂到。
“好了,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了,赶紧想想办法我们去哪过夜。”赖俊叹气说。
谢林灵光一闪提议到“要不我们去新建好的广场吧,那里有一个亭子,要不在那里聊聊天看日出怎么样?”
四人一拍即合,拖着又晕又累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到了广场,漆黑的夜晚,走在新建广场的草坪上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探步而行。突然“咣当”一声,走在后面的刘远摔了一个狗吃屎,起身一看,罪归祸首是一块叫“请爱护花草”的铁牌。三位哥哥带着歌厅的怨气,冲着这块铁牌子一顿踩,口里还愤怒的喊着“让你绊倒我老四,弄死你”,此刻的刘远虽然身上痛,心里就暖暖的站在一旁傻笑。
就在铁牌被踩到面目全非的时候,一束电光突然照了过来,紧接着的是一声粗犷的声音“谁家的兔崽子,敢在这里毁坏公物”。两个穿着保安服的彪形大汉几个箭步冲上来把四少给抓住,直接拽到了广场的值班室。两张狰狞丑恶的嘴脸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可怕,就像古代刑场捧着大刀的刽子手。四少此时已经被这种快被行刑的场景吓的直哆嗦。
“给我跪下”保安甲一身怒吼。吓傻的四少双脚已经无法动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见四少一动不动,保安乙一个大脚踢向站在前排邱金,邱金被这一记重脚直接踢跪,疼的眼泪喷眶而出,却挺着疼痛不叫一声。
“还敢不跪?都给我老实点。”保安乙再一次怒道。赖俊、谢林、刘远彻底被这声怒吼吓的跪了下来。
“竟然敢毁坏公物,把你们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把家长叫来,一人罚款100元。”保安甲傲气的叫到。
知道自己闯祸了的四少心里很清楚,绝对不能说出电话号码,一旦父母知道了今晚的一切,后果是他们想都不敢想象的严重,他们选择了保持沉默。两位保安见状又冲了过来想用武力逼供。
邱金突然站了起来闭着眼大叫一声“你们再打我试试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保安突然被邱金的举动给愣住了。而此时的赖俊气的青筋外爆,拳头直握,试图起身反抗。
谢林发现了赖俊有点想反抗,急忙用力扯了一下赖俊衣角,淡定的站了起来说到“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叫张伟,他爸是公安局的张局长,我们承认今晚做错了,也是因为我们几个兄弟从家里溜出来喝了点酒,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就算毁坏公物,你们两个保安无权对我们进行拘留,更不能对我们进行严刑拷打,如果他爸知道了你们两个小保安这样对我们,你们就准备下岗吧”。
谢林这一顿振振有词的胡说八道硬是起到了效果,两个保安顿时有点忐忑不安了。
“那你们砸坏东西总得陪吧?不然我们也不好交差呀!你们说对不对?”保安甲露出一丝微笑,语气平和的说。
谢林淡定的走过去说“这样吧,我们今晚肯定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个事,如果知道了事就算是闹大了,毕竟你们刚才打了他,你们也会被牵连,要不我们把姓名和班级写下来留给你们,也方便你们能找到,给我们两天时间,凭我们的家庭条件肯定能凑够400元钱,然后给你们送过来,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行吗?”
两保安对了对眼,偷偷合计了一下答应了这个方案。四少陆续的写下了各自的姓名、学校和班级。可四人不约而同的留了不存在的班级和四个胡乱的名字:张伟、王蒙、陈凯、赵星。
四少缓缓的走出了保安值班室,强忍住想奔跑的步伐,淡定的走着。越走越远、越走越快、只听到邱金悄悄的倒数了三声“3、2、1跑”。四人边跑边笑、边笑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