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突然发现前方居然有火光
他们把车缓缓驶去
发现那火光是一个小女孩生的一个火堆,女孩衣着破烂,且满身污秽
并且那个女孩竟正拿着把匕首把一具女尸身上的肉割下来烤着吃
听到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女孩却并未给他们一眼
过了一会,没有马车继续滚动的声音,没有她所熟悉的咒骂或尖叫声
她缓缓把头转过去
马车并不华丽,仿佛使劲晃一晃就会散架
外面坐着一个黑瘦的黑衣男子
车内坐着一个白衣男孩
男孩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是瘦弱,衣着也并不华丽,只能算是完整的衣服罢了,白衣上有血迹,在火光的照耀下极为刺眼
但男孩却生的极为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温柔,温暖,仿佛被他看着之人,就是他最重要的
明明之前吃尸体的时候也被其他人见到过,辱骂过
但在这双眼的注视下,她却莫名想为自己解释一下
“这具尸体是我的母亲”
她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匕首
这具匕首是她捡来的,捡来的时候已不太锋利,是她花了几个时辰才磨好的
“我前几天还吃掉了我的父亲”
她没有抬头看他,她不想看到那么温柔的眼眸中有像别人那样明显的厌恶与恐惧
但过了一会,仍旧无声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还是那么温柔,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那些话
只是这样一个眼神,没有对她说任何话,却让她感觉到了他对她的安慰?
眼泪,突然落下,她突然想把这一切宣泄出去
“我的父亲爱赌博,我的母亲只会打骂我,我从小就没有朋友,父母不管我,我却盼着他们一直这样,在我小的时候,一直是邻居一位好心的婶婶将我喂养,但在我五岁的时候,他们一家却应得罪了这里的县令而被打死,一家五口,一个不留,后来,没有人会给我吃的了,于是呢,我饿的时候有时运气好,能捞到河边的鱼,运气不好呢,去挖点野菜吃,至少不会饿死嘛,然后呢,在特别想吃肉却没有鱼的时候,我就来这乱葬岗,反正这乱世别的没有,就是盛产尸体,我觉得呢,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没有抬起头
“但那天,我回家,他们却给我换了新衣服,那时,我才知道,父亲又赌输了钱,父亲和母亲再也受不了现在的时候,也不愿意在一起了,便约定把我卖掉,然后得到的钱一人一半。我被卖给一户有收集女童癖好的人家,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回到这里时,却知道,我父母没有拿到那户人家许诺的钱,还因为赌场欠的钱没还上而被打死”
她握住匕首,献血沿着匕首流下
“我前几天把父亲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吃掉,今天,我在吃我母亲的,我...是不是很丧心病狂”
眼泪落在匕首上,和着鲜血一起流下
他从车上走下,走到她的身边,缓缓蹲下,将她手中的匕首拿出,拿出自己的手帕,将她的手包好,用自己那白袖子给她把眼泪擦干,即使袖子上沾满了污渍,他也没皱一下眉头
他轻轻地摸着她的头,柔声道
“今后,你与我在一起可好?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山珍海味,但,我能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你,可愿?”
她看着他,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却莫名地相信他所说的话
“好”
他轻轻地笑了
她的脸突然红了,不得暗恼,这人怎的这么温柔,仿佛将温柔融入灵魂里,这样的温柔,她根本...没办法拒绝他所要求的
她随他上了马车
马车里简陋至极,但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看得出来,他们就连住都是在马车里住的
她紧咬嘴唇,有些不安地站着
他去坐下,拍拍旁边,意指让她到他旁边坐下
她却突然红了脸
他见她这样,突然明白了,便从包裹里拿出一件衣服,递给她,让离停下去打些水,对她道
“这是我的衣服,有些旧了,还望你别嫌弃”
话落,便缓步走出马车
她接过衣服,看着他的背影,手上的衣服满满都是他的气息,脸又红了些许
不过还是迅速地换上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没有那么烫了,便让他进来了
他进来后,两人聊了几句,其实也没说些什么,不过就是问一下对方的名字
过一会,离把水打回,他轻轻地给她擦着脸
直至水黑透,才露出她的脸
他看着她,轻笑道
“看来棂儿还是适合烈艳的红衣,这白衣于你而言,太寡淡了些”
她听着他对她的称呼,不禁红了脸,且不自觉地便把这句记在了心里,此生,再无洁白,只有鲜艳的红
跟随他回到了宫中,她才明白他的处境到底有多差
没有母族的支持
没有父皇的关护
只能住着最差的宫殿,仆人就只有两个他母妃的陪嫁丫鬟和一个侍卫,也就是离
随便一个受宠点的嫔妃的太监丫鬟都可以欺负他
他剩下的就只有他母妃留下的那些银子
但因为常年地去寻医,银子也所剩不多了
每次听到他极力忍着的咳声与咳出的血
她都无比地心疼
于是,她努力地练习武功与手艺
时常卖些自己做的首饰给首饰店换取银子
再到处搜寻人才建立暗杀楼
选出其中最好的
赠予他作为暗卫
为了帮他坐上太子之位,时常冒着生命危险去暗杀对他有威胁的人
为他,她的手中沾满鲜血
每次她成功,他的一个笑容,便是她最大的安慰
有了银子,她四处寻医,帮他治疗他那残破的身体,直到一位名医对她说,若是不受伤害,他便不会有大问题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六年后
他坐上了太子,她也将自己的暗杀楼建立完毕,他们也即将订婚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订婚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