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那个时候就被这个小丫头会俘虏了吧,只是自己不曾发现。现在想想当时还真要陈君笑这个智足近妖的家伙牵线,才能招惹上她,和她有一段让自己这个花花公子铭记的风流。
看着那绝尘的背影,思绪不仅飘远,想到的却也是他们最初相遇的情景,那时候如果没有遇到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却气质出尘,家室让人唏嘘而内心从没有过安全感的特别的女孩。他可能会到现在依旧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种想让人就这么样走下去,只要有对方就足够了的感情。
他也曾思考过,如果他们继续往深里纠缠,是不是就会有了分歧,会不会还是分道扬镳。没有结果,因为六年前的那双眼睛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像是星辰熠熠生辉,深邃而又闪耀,朦胧而又纯澈,他不知道拥有那么一双的人怎么会让人不心动,他只知道当年的错只在他高估了她的忍耐,低估了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你就像是只猫儿,要我怎么才能敲开你警惕的心呢?”
只道当年是平常,却不曾想失了心,多了一个叫做季微凉的梦。
“季小姐的房间我包下了,把这个房间退了,除了她要带走的她房里的东西都不用收拾了,一个小时后让你们经理来见我。”
听到隔壁的过大的声响,洛予凡拉开房门对着客房人员吩咐,自然而然的走进了季微凉的长租套房。谁能想到两个人曾是一墙之隔,多少次可能只是先后打开房门出来进去。
“洛先生!?这个……客人的隐私,抱歉!”
“你口中的客人是我老婆,这个套房最初也是我们一起的,OK?”
“……是。”
客房经理礼貌的关上了房门于是错过了那惊掉眼球高冷变逗比。
只见洛予凡整个人陷到了沙发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猫咪玩偶,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三分。
不管过了多久,这个丫头还是那么的没有安全感,还是那么的喜欢小猫小狐狸,明明很大的房间硬生生是显得柔和饱满,还记得以前她就习惯在歇脚的地方放着个或大或小的玩偶,说是可以让自己少做傻事。
——
“老爷子说笑了,我是喜欢皇城根下的一份宁静一份质朴,但是也只是一份而已,可有可无。这里太美我无福消受,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长安街上的茶楼里,季微凉一身唐装长发盘起,手执香茗,微笑着和对面的长者说些什么。
透过袅袅茶烟,季微凉看到的耄耋之年的老人精神奕奕,慈祥的面容可以说鹤发童颜,却拥有一双明亮的眸子,不显丝毫混沌,让季微凉尊他敬他却也从不会毫无保留都倾诉与他。
“你这丫头,人都说你妈精明能干,远见卓识,你却比你妈多了一分淡泊,不容易,不容易……哈哈哈……”
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碗用茶盖拂去搽抹,品一口眯着慈祥的双眼低吟“当浮一大白”!!
“我家的情况皇城根儿的都知道,女人当家难,所以不得不舍了淡泊和您们这些老少爷们挣那几分薄利,要不然怎么养活我们,怎么让我能够宁静……”
也学着老爷子的样子,只是样子更优雅,更娴静,低眉信手间把问题又给推了回去。品着从武夷山寻来每年几斤的母树大红袍,低吟“人间有味是清欢”……
“老爷子…”
“何家丫头…”
“老爷子先说”
“何家丫头你也该听你妈说过了吧,我知道你不喜欢留在京城,全看你的喜欢,只是这戏园子只有你尚能担得起主事的,也和来听戏的这帮泼皮熟识。”
茶楼回廊挂架上的鸟儿歌喉婉转,呼应着茶楼里的红木黄花,珐琅青瓷,别有一番风味。
“家母说过,恭敬不如从您命,但是我们也得约法三章:一,这戏园子我只带三年;二,戏园子外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三,戏园子里面的事情归我了怎么处理也就都归我了。”
直视着老爷子的双眼,季微凉把该提前说下的都摆在了台面上,毕竟与虎谋皮,与狼共舞,多长个心眼用没有错。
“你这丫头!哈哈哈!也好也好!我是发现了,你们这一辈倒是可以,敢这么和我叫板的倒也全是出在你们这一脉了,还有一个就是洛家的老二了,现在也是风生水起被那帮人唤一声‘二爷’,平辈里倒也是气焰极盛。”
老爷子笑眯眯的应下,面上也没有丝毫不快,却是想起了什么调侃起来,那样子像极了捻着须子笑的狡黠的山野老怪,好不猖狂,让人看了真的想要一巴掌拍过去。别人想的什么季微凉不知道,但季微凉知道她自己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季微凉轻扬嘴角眉眼弯弯似是月牙,低头看着茶碗里的细叶金黄的茶汤,掩藏的却尽是疏离。
“能让您挂在嘴边的那自然是真的有本事的,像我们这些不过都是蒙祖上荫庇的。那先这样,老爷子我先行一步去看看戏园子,您接着品,告辞。”
“你这丫头!行,去吧!”
抚着白色胡子,看着窗外的风景,笑的像极了一只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
……
“小李啊,走,听说陈楚养了红鲷,咱们中午去吃红鲷去。”
“昂,对了,小李啊,把帐结了。”
坐上车才想起来,又对还没有上车的秘书说道,那样子像极了迟暮老人,哪有刚刚的精明。
“季小姐已经结过了,还让掌柜又包了二两今年新下的母树大红袍,听掌柜包好送来的时候说这大红袍是灵猴采的,比平常的母树大红袍还要香纯。”
“好好好,走吧,吃红鲷去。”
那模样活似老顽童,捻了捻那胡须又有几番仙风道骨的感觉,反而让人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