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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入瓮

血厉冷笑道:“果然是小瞧了你!”这话是冲着幽潭说的。

幽潭相视一笑,既不因四周浓郁的血腥气息而感到不适,也不因血厉的仇视有所惧怕,只是风轻云淡般地应道:“区区五百人,也来送死,我是应该夸你勇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血厉将军。”

血厉眉头突地一跳,他早已不知从生死边缘上走过几遭了,哪怕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也是镇定自若,可是面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时,不知为何,他心中忽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当你发现你静心策划,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已沦为对方圈套中的一环时,心底生出的恐惧,才是真正令你感到害怕的。

血厉毕竟在刀尖上滚打了这么多年,立刻收敛心绪,强自镇定下来,冷冷道:“好一招瓮中捉鳖,真是好手段,今个我认栽,不过想要杀我,倒也不那么容易。”双镰相击,发出一声清鸣之音,复又分开,表示死战到底,决不屈服。

幽潭微微摇头,道:“我并不想杀你,至少眼下还不想杀你。”

血厉有些错愕,皱眉道:“你什么意思,若想让我投降,劝你乘早死了这条心。”

幽潭道:“有些话,虽然问了你也未必肯说,但总归还是要问一问的。”

血厉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幽潭道:“毕舍王假借联姻之名,命你以五百人作为卫队,堂而皇之的进入楼罗,乘着楼罗疲于应对魔兽的进攻,伺机夺取东西北三门,以便毕舍、修罗、那罗大军长驱直入,亡我楼罗,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血厉大吃一惊,三国联手对付楼罗的计划一直都是极为隐秘的,即便是在毕舍国内知道实情的人也不多,可幽潭竟似全然知晓,更为可怕的是,对方明明知道三国联手实力强横,何况还有魔兽在南面助攻,孰强孰弱,显而易见,可眼前这女子淡然处之,赫然是打算以一国之力扭转这根本不可能之势。

“这不可能之事,但放在她身上,或许……”血厉心绪大乱:“难道说她早有准备,甚至打算借着这一战荡平三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只是个女人!只是个女人而已!”

与此同事,飞羽也是吃惊不小,低声道:“二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幽潭横了他一眼,道:“依你的性子,若是早早跟你说了,只怕就很难钓到这条大鱼了。”

大鱼显然指的是血厉,且听幽潭话中的意思,似乎血厉后续还有其他用途,飞羽本欲追问,忽然心想:“血厉既是打着护送公主完婚的幌子而来,华裳若是不知他们的阴谋,她的处境岂非十分危险,若是知道,不会的,华裳若是知道又怎会不告诉我……”

幽潭见飞羽面色阴晴不定,已知其心中所想,道:“放心好了,我楼罗国未来的王后可容不得受半点伤害,我已命人严加护卫,随行之人也已全部控制,至于那两个袖中藏了匕首的侍女,你前脚离开,已被安仪拿下,有安仪亲自守着,你总该放心了吧。”

飞羽这才松了口气,满心感激地看了幽潭一眼,道:“姐,我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幽潭道:“什么也不用说,保护好你自己,楼罗的未来需要你。”

飞羽郑重点头,嗯了一声。

“哈哈!……”血厉忽而仰天长笑,神情颠狂,语气中满是怨毒,道:“你们的王后,早已,哈哈……”

飞羽大惊,呵问道:“你说什么!”

幽潭拦住欲要冲出的飞羽,低声道:“莫要中了心计,宫中我已布置妥当,华裳若有任何闪失,我立刻便能知晓,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飞羽虽仍难以全然放心,但理智还是告诉他要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真正的大战一触即发,华裳的安危此刻已然和这个国家融为一体,何况还有父王,还有姐姐,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为这个国家奋战,他又怎么在这个时候退缩!

国与家,本是相同!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血厉虽然厉害,但也毕竟只是一人,何况他本不是飞羽的对手,在飞羽与伏狄的前后夹击下,血厉很快败下阵来,被绑了个结实,只因骂咧个不停,嘴也很快给堵上了,幽潭使了个颜色,伏狄领会,很快从血厉身上搜出一根管状器具来,尾部有引线延伸出来,不知作何用途。

幽潭从伏狄手中接过此物,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伏狄统军,这人且由你亲自压着,若有异动,立即格杀。”

伏狄躬身领命,幽潭引着众人朝北门继续进发,飞羽目力甚好,一路上见东西面城头仍不住有军队往南门开赴增援,剩下的驻军不住减少,待离北门近了,发现北门城头上的驻军也是一般情况,不住有人分别往东西门进发,最终目的多半也是增援到了南门。

若是换了片刻之前,飞羽定然是十分赞同这安排的,但自从得知了三国的阴谋后,也知极有可能三国的军队此刻就驻扎在城外,只等东西北三面城防空虚之时,破城而入,心下自然着急了起来,道:“姐,再这样下去,东西北三面怕是要没人了。”

幽潭一笑,道:“我若此刻一切都说了未免无趣,你且看着,看姐怎么教训这些狂妄无知的家伙。”

幽潭一扬手,众人在距离北门约莫百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伏狄领命开始布防,而防御的方向,赫然是正对北门,飞羽这下更是费解,不过既然幽潭有言在先,他自管看着便是了。

不消片刻,一切布置妥当,幽潭下令道:“依计行事!”

伏狄从幽潭手中接过从血厉身上搜出来的长管,命副领军亲自领了数百人,就地换上从毕舍兵士身上扒下来的战衣,摇身一变,赫然是一队毕舍军队,只是这些衣服毕竟经历过一场大战,或残破或被血污染浸,是以这支队伍看起来不免有些狼狈。

副领军领队一路奔袭,登上城头,片刻后,只听城头喊杀声四起,似乎正有一场大战,又过片刻,杀伐之声消弭不闻,忽见一道流光冲上天际,耀目非常,旋即北门缓缓打开,又过片刻,只听城外蹄声阵阵,似有大队杀奔而来。

到了此刻,飞羽也已看出,幽潭这是打算请君入瓮,再来一次瓮中捉鳖,只是眼下这点人怕是也不足以抵挡毕舍大军,何况说不定修罗、那罗的军队也一并杀至,飞羽见幽潭淡定从容,嘴角总洋溢着一丝自傲的微笑,也只能默然不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厮杀了,只是有意无意之间,他站在了幽潭身前。

毕舍以骑兵为锋,弓步居后,骑兵以迅雷之势夺门而入,可见统率倒也深谙兵法,所谓兵贵神速,第一要务便是赶在楼罗所有反应前将城门牢牢占据,否则仅以区区数百人,一旦楼罗反扑,还是难以守住的,只需一门在握,这仗已然是胜了一半了,待三门齐开,修罗、那罗大军入城,则楼罗再无回天之力。

骑兵入城之后,毫不停顿,企图以最快的速度再开东西二门,至于北门的守卫工作,紧随其后的步兵自会承接,是以骑兵马不停蹄径往南走,忽见前方有楼罗守兵,但人数不众,大呼冲杀,呼啸而至。

幽潭嘴角冷笑,颇有不屑之意,飞羽却已凝出一柄金色长枪,护在幽潭身前。

骑兵转眼即至,眼见两军相距已不过十丈,忽然之间,原本平平无奇的岩石地面赫然开裂,现开了一个长逾三丈,宽度横跨整条街道的巨大陷阱,当先的毕舍骑兵来不及勒停坐骑,纷纷落入坑中,只听惨叫连连,坠落陷进之人,连带坐骑都已被陷阱底部的的利刃洞穿了身体。

后军见状纷纷勒停坐骑,但还是有不少人落入了陷阱,或是因为反应慢了半拍收势不及,又或是被身后之人冲撞向前而身不由己,总之又是一阵哀嚎声起。

余下大部虽然幸免于难,但骑兵的冲锋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且众骑兵挤在一处,真个进亦不可,退也不得,乱军之中,不知是谁振声高呼,声若洪钟,喝令道:“前方有埋伏,后队变前队,速退!”众骑兵齐声答应,由后往前迅速掉转方向,潮水般往北门退去。

幽潭冷眼相看,既不领兵追击,亦不放箭截杀,任由对方安然离去。

北门以外,毕舍大队步兵正自逼近,眼见城门洞开,与相距城门不过十数丈,已然能够清晰见到城头上的毕舍旗帜,以及数百名正自挥舞着手臂的友军,不由得精神大振,忽而前方城内噪声大作,步兵前阵透过敞开的城门见到三三两两的毕舍骑兵正自从城内往北门回奔而来,且后续越来越多,不由大是不解,只是还不等两军会师,北门大门,忽然缓缓合上了!

幽潭素手扬起,扬声道:“杀!”这一声喊并不如何高亢,却仿佛是一记咒语,一记昭示着死亡的咒语!

霎时间,长逾百丈的路面尽数崩裂,无数金属锻造的链条破地而出,毕舍骑兵收势不及,纷纷坠落龙葵兽下。与此同时,早已潜伏许久的众楼罗弓弩手尽数现身,沿街屋宇的顶端,尽是黑压压的楼罗兵士,居高临下,随着幽潭一声领下,嗖嗖嗖箭如雨下,腥风血雨之中,只闻哀嚎之声此起彼伏,这一场交锋,胜负已定,至于些许侥幸窜逃的残兵,自有人追击料理。

飞羽瞪大了双眼,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形势逆转,只在倾俄之间,可以说一切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半点没有差错,且统帅之人若非胸有成竹,这等自开城门,请君入瓮的把戏,谁又敢放言绝无半点差池?

幽潭往前一步,与飞羽并肩而立,只听她道:“骑兵长于脚力,善于奔袭,本是步兵的克星,但对于地势的依赖也更为明显,敌军欲想速战速决,攻我不备,则必定会以骑兵为先,何况城内主道宽阔平坦,正是骑兵奔袭的理想之地,只可惜他们太过急于求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消我断了前路,给他们来个进退维谷,这便是他们的下场!”目不斜视,眼中掠过一丝萧索,继续道:“不懂得合理利用地形,只是一味逞强硬攻,有这样的统帅,不过是误人误己罢了。”

飞羽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对于这位二姐当真是越发敬佩起来,若是少了她,只怕楼罗今日能够保全,都是未知之数。

前方伏军只留下小部料理战场,其余马不停蹄,迅速集结,直奔北门而去,飞羽道:“此刻被拦在城外的敌军要如何应对,毕舍大军已临城下,若强攻起来,我们的人怕是防守不住。”

幽潭笑道:“你随我来,这第二场好戏,已经开场了,咱们错过了开头,可不能错过了结尾。”谈笑风生,率众往北而去。

与此同时,北门以外,毕舍大军眼见便要攻入城内,忽见先锋骑兵正自回撤,还未及细思,惊变猝起,洞开的城门忽然被关上了,众人哗然,止步不前,城内隐约传来惊叫哀嚎之声,众人面面相觑,实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且此番前来均是轻装上阵,一切以机动为先,既无攻城之器械以为辅助,难以再往前一步,又不得将令后退远离,一时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也有不少人大声吆喝,呵令城头守军速速开门,但更多的人还是现出了担忧之色。

突地,一块巨石从天而降,一片惊呼声中,巨石已落入毕舍后阵,毕舍军队大乱,四散奔走,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更多的巨石及巨箭,投石车投掷巨石,巨弩车发射巨箭,一远一近,相互弥补,转眼毕舍军死伤过半,反观楼罗,未伤一人!

幽潭与飞羽登上城门之时,眼中所见的便是这般情形,飞羽见城头人头攒动,兵力充足,一问之下这才明白过来,先前城头军队调动的迹象不过是给敌人备好的戏码,实则只以小队持续奔走,制造假象,大多数人则是就地隐藏身形,以城门关闭为信号,现身给敌军以迎头痛击,心中对于幽潭的钦佩又是深了几分,笑道:“幸好我是你弟弟,而不是你的对手。”

幽潭面色一寒,道:“这是什么话,身为楼罗未来的王,难道你要向我这个女人认怂不成!”

幽潭讪笑道:“实在不是我胆小,放眼整个魔域,论打仗,我看是没人及得上姐姐你了,怕是比之我族先祖蚩尤,也未必就差了。”

幽潭面色稍缓,隐隐有些傲然神色,道:“那也未必,只是我族困居魔域已久,战事不断,魔兽虽然强横,终究是头脑简单,大家已经忘了什么是真正的战争了,只用力而不用智,实是最为蠢笨的。”

二人说话间,伏狄忽然来报,急切道:“血厉跑了!”

幽潭目若寒霜,瞪了伏狄一眼,伏狄心头一震,不禁退后几步,俯首道:“还请公主责罚!”

幽潭哼了一声,道:“此罪且先记下,日后再与你清算,他是如何逃脱的?”

伏狄道:“属下惭愧,有一黄发男子混入军中,伺机救走血厉,属下曾与之交手,惭愧的很,不是对手。”

幽潭转向飞羽,目带洵意,飞羽颔首道:“多半是他了,这人十分厉害,且精通易容之术,混迹城内已久,这次倒也怪不得伏狄统军。”

幽潭嗯了一声,对于飞羽替伏狄说清之事不置可否,沉吟片刻,道:“伏狄统军,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即刻率领本部人马,协同安仪统军镇守王宫,以防此人乘乱入宫,对父王不利!”伏狄半点不敢耽搁,领命而去。

伏狄刚刚离去,镇守北门的是纪良统军忽而来报,道:“毕舍飞骑来袭!”

幽潭与飞羽闻声朝天际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赫然是由一只只青面狰狞,獠牙外露的魔兽组成,每一只魔兽的身上,都有一名毕舍兵士,且手中俱都持着弓弩,早已瞄准过来。

魔域之中虽不乏各种千奇百怪的魔兽,且随着魔族扎根地界日深,所驯服的魔兽品种也是越发多了起来,龙葵兽便是典型,但是一直以来,都鲜少有人能够成功大规模地驯服豢养飞行坐骑,似毕舍这般,怕是花了不少心思。

这些魔兽飞羽是见过的,正是那日黄泉海畔,忆瑶山上的青墟兽,原来毕舍偷偷豢养这些魔物,为的正是今日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其心当真是险恶至极!

若是对阵毕舍步军,楼罗居高临下,说是单方面的屠杀也不为过,但对上飞于天空中的青墟兽,则形势立刻发生了逆转,毕舍飞骑纷纷放箭,楼罗守军也不甘示弱,一时间箭来箭去,好不热闹。只是毕舍飞骑居高临下,更增弩箭威力,楼罗则要大为吃亏,几个回合下来,楼罗受伤的不少,却没有伤到毕舍一人,毕舍飞骑士气高涨,不住讥讽嘲笑,楼罗守军无可奈何,只能转为守势,而城下的毕舍步军,好不容易得了这空隙,哪里还敢再留,迅速退到了投石射程之外,这才开始重新集结。

飞羽幻出长弓,三支金色羽箭射出,以灵灌力,威势自非寻常弓箭可比,立时便有三只青墟兽连人一起坠落下去,敌军大怒,纷纷放箭还击,飞羽幻出一面金色盾牌,只听金属相击之声不绝于耳,虽将射来的箭雨尽数抵挡,但想要还击,一时间倒也不易了。

抵挡了一阵,除了伤亡所有增加外,楼罗守军似乎已找不到破解的法子了,偏偏这时有人来报,称那罗军队已然对西门发起进攻,不久又有急报,修罗也已开始对东门展开攻势,且不同于毕舍急切奔袭,轻装上阵,那罗与修罗可谓是准备充足,俨然是真真正正攻城的架势!

不过楼罗也不是吃素的,早已备好了投石巨弩,隐藏许久的大军忽然涌现,对于来犯之敌的迎头痛击不可谓不狠!

幽潭冷哼一声,道:“已经按捺不住了么,也好!”挥退报讯者,喝令道:“还击!”

随着一声令下,立时有人扯去布幡,露出原本放置在墙脚的物件,飞羽凝神看去,只觉眼熟,猛地想起正是之前付慰所演示的连弩车。

毕舍飞骑仗着高低优势,甚是得意,突见楼罗推出一排其貌不扬的小车,本来还不怎么在意,毕竟箭枝轻盈,从下往上难以射远,但下一刻,他们就有些懊悔为何没有将距离拉得再开些!

这经过付慰设计改造的连弩车看似简单,箭枝的射程居然颇远,远胜寻常的神风劲弩,且数十支齐发,数人配合,甚至可以做到连续发射,顿时将毕舍飞骑射了个人仰兽翻,措手不及,飞羽大呼痛快,心底从未像此刻这般忍不住要狠狠夸赞一番付慰!

混乱之中,有中箭而亡者,有坠落摔死者,余众抱头逃窜,只恨胯下青墟没有多生出一双翅膀来,反应稍微慢上半拍,兴许就丢了性命。

楼罗守军大声欢呼,经此一战,幽潭在众人心中已然是领袖般的存在,无人敢对她有丝毫轻视。

幽潭道:“纪良统军听命!即刻领兵三千,乘胜追击!”

纪良道:“纪良领命!”

幽潭又道:“带上你的副领军,还有飞羽!”飞羽听到自己的名字,精神一振,连忙倾听,只听幽潭继续道:“此刻毕舍军心不稳,见我军来袭,多半会慌乱败退,如遇反扑,不可恋战,及早撤回,若敌军只是溃退,纪良与飞羽各率一千人,纪良驰援东门,飞羽驰援西门,余下由副领军暂率,以掩护纪良与飞羽为第一要务,功成之后撤回,勿要恋战!”

三人齐声领命,幽潭对飞羽道:“我知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本打算让伏狄去,但伏狄被我遣至王宫加强守卫,且由你暂代他吧,一切小心。”

飞羽点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幽潭笑道:“傻小子,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去拼命吧,你只有一千人,对方可是数倍乃至十数倍于你。”

飞羽怔了一下,随即醒悟道:“姐你是让我去捣乱?”

幽潭笑道:“算你还有点觉悟,既是扰乱敌方,人带多了反而不便,你伺机攻其侧翼或是后方,一切以扰乱为主,令敌军疲于应对,难以全力攻城,切记不可恋战,如遇不顺,退回北门即可,毕舍吓破了胆,一时半会怕是不敢回来的。”

飞羽道:“我知道了,姐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幽潭点了点头,朝众人环视一圈,道:“方才的话都听到了吧,你们都是我楼罗的好男儿,该怎么做也不需我多教,这就去吧。”

众人轰然领命而去,幽潭目送这飞羽的身影离去,走到城头,目光远远,望向天际,那里有一轮永不落下的烈日,幽潭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不知我楼罗,能够如这烈日一般,永恒不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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