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舍利当中,九九八十一种法术组合起来,恰是一门博大精深的神禁大阵,“九幽镇狱神禁大阵”。
本来以方浩的实力,还无法动用这座神禁大阵分毫。但是在这家伙顺利的在“阴河妖胎”核心留下神魂印记后,一道突如其来的法诀蓦然出现在方浩的神魂之中,却让这家伙有了稍微发动“九幽镇狱神禁大阵”的可能。
清喝一声,玄冥真气全数调动起来,沿着奇奥的轨迹,猛然灌注到白骨舍利的种子符箓中。
一圈圈骨白色的符箓飞出,“噼里啪啦”的一阵波动组合,陡然扩散开来,如真似幻,化作百丈之巨,笼罩四面八方。
“九幽镇狱神禁大阵”的幻符晃的一晃,波纹般的消敛,不见了踪影。若非是周围的数目庞大的阴河妖兵也随之消失,一切都仿佛是梦幻泡影一样。
“难怪那些得了‘阴河妖胎’的前辈,后来都有大成就。单是这篇功法道诀的存在,就已经不输于‘阴河妖胎’的本身了!”
方浩心中暗暗叹息一声,随后就将全副的注意力投入“九幽镇狱神禁大阵”中。
神禁大阵当中,阴河妖兵零零散散的分布,被阵法切割成无数块儿,势单力孤,独自应敌。
但凡阵法,都有切割空间,以弱胜强的作用,“九幽镇狱神禁大阵”自然也是不会例外。
阵法运转,犹如灭世大磨,缓缓转动间,自有无穷威势散发出来。这些阴河妖兵失去“阴河妖胎”散发出来的异香引诱,再次恢复呆傻傻,浑噩噩的形态,被“九幽镇狱神禁大阵”慢慢磨灭。
阴河妖兵虽然也会在生死危机时刻,全力爆发,怎及的神禁大阵借力打力,引动天地大势的浩瀚无滔之力?
不过是三数个时辰的工夫,已是近数化作精纯玄冥阴气,成为方浩祭炼白骨舍利的资粮。
白骨舍利得到这么多的玄冥阴气的灌注滋润,不单是破损的符箓禁制全部恢复,更有增益。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种种法术接连突破,悍然突破第五重禁制,向着第六重发起冲击。
揣急的阴河黑水浩浩荡荡,只是少了往来巡梭游荡的阴河妖兵,显得有些静谧,愈发的阴森恐怖。
方浩睁开紧闭的双眸,烁烁精光爆射三尺,阴寒冷冽。
指掌轻转,近乎化作完整骨架的白骨舍利骤然缩小,变做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白森森,圆溜溜的骨珠,跳跃进方浩的掌中。
方浩嘿然一笑,说不尽的得意,道不完的欣喜,尽在一笑当中。
白骨舍利如今已是七重禁制的法器,虽然还是一阶法器,种种威力手段,却也不可小觑了。
修道界中,器修的修为能耐尽在本命法器上!
白骨舍利作为方浩的本命法器,种子符箓的七重禁制丝毫不输于金牒玉诀炼气十重的修为。在修为境界上来说,白骨舍利的层次已是远远的超出了方浩在金牒玉诀。作为一种护道御魔的手段,这种情况,可谓是异数了。
方浩神目电射,扫视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跌足一顿,驾驭骨白色的遁光转瞬离开,再次踏上追寻自家师兄季宇阳的路途。
阴河黑水川流不息,日复一日,除了附近百余里内凝聚身形的阴河妖兵尽数消失,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空气波动,一道身影骤然出现此地。
鼻子抽动,何意双眉微皱,俊朗的脸颊上寒霜密布,一双星眸火光闪烁,炙热的火气弥漫,蒸腾的阴河黑水化作茫茫云雾。
“异香透腑,萦绕不绝!阴河妖兵,消失无踪!”
何意喃喃自语一句,蓦然抬头狂喝一声,“不管你是谁,既然敢抢夺我何意的机缘,那就做好被我斩杀剑底的准备吧!”
曲指一弹,何意护体剑光分出一缕,激烈的轰进阴河黑水中,“嗤嗤”做响。
污秽阴邪的阴河黑水河面,破开一个径丈大洞,里面的阴河黑水泯灭无踪,涓滴不剩,久久才再次的涌进去。
似乎满腔的怒火随着轰击出去的剑光,发泄出来,何意眼中的怒意消散大半。
足下一顿,何意驾驭长生宗嫡传遁法,“纵地金光法”,随意的寻了一个方向,转眼去的远了。
一边继续击杀阴河妖兵,炼化法力真气,一边悠哉悠哉赶路,神清气爽的方浩,还不知道自己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敌人。
当然了,就算是知道,这家伙估计也不会在意的。
大道之途,步步坎坷,处处荆棘,没有一颗无畏坚险,勇往直前的道心,哪里能够走到尽头?
“阴河妖胎”乃是罕见的天材地宝,无主之物,自然是谁先到谁先得。处处谨小慎微,前怕狼后怕虎的,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趁早还是断了这份念想,回家娶妻生子,了此一生,或许还能得一个天伦之乐!
“嗯?这叫做冤家路窄,还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
击杀阴河妖兵到了熟及而流的方浩,蓦然间手中一顿,抬头狠狠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修道者,咬牙切齿。
对面二人,头顶上漂浮着一朵豆大的橘黄色灯花。昏黄黯淡的薄薄一层光晕,流水般的流泄下来,隔绝了阴河黑水的侵蚀。
二人当中,一个是头大身小,不满三尺,身穿花衣,须发银白,背着一个等身高的大葫芦的侏儒老头儿,除了金银童子,还能有谁?另一个则是鸡皮鹤发,拄着一根骷髅木杖,着一件大红衣裙的丑怪老妇。一袭大红的衣裙挂在老妇皮包骨头的身上,仿佛是挑挂在竹竿上一般,再配上那副丑怪的面容,直如阴冥厉鬼逃到了人间般。
这丑怪老妇名唤石道婆,乃是金银童子这侏儒老头儿的师妹,亦是这货的双修道侣。二人同恶共济数十载,形影不离的,倒是在散修中有些名头。
方浩发现了这俩货,当然的人家也看到了他。一时间,阴河黑水河面上气氛陡然的紧张起来,仿似风雨欲来,气压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