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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贾大昌心想,不要如此显威风,对一个将死的人来说,再显威也无用。他想说:别废话了,来痛快点吧!但他忍住了,只是怀有敌意地瞥了王占山一眼。王恩厚看在眼里,诚恳地说:“贾先生,占山说了老实话,不是吓唬你,也不是在炫耀耍弄你。贾先生不要以为达官贵人就身份高贵,就应该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庄稼人粗俗卑贱,就应该当奴才,就应该被打被杀。不要以为达官贵人杀了老百姓是天经地义的事,老百姓杀了达官贵人就是大逆不道的罪。

由于这种不平等的心态,达官贵人只许他们搜刮打杀老百姓,不许老百姓报复他们。老百姓一旦有报仇行为,他们就要用剿杀来征服老百姓,维护他们的地位和尊严。几十年来,贾府人就是以这种心态和手段来对待甄家的。几十年来,贾家除了钱,还有多少人?甄家呢,你看到,是成千上万的人!

这就是贾家不公道的结果。说句实在话,甄家如无天地良心、好生之德,早将贾府人斩尽杀绝了,还能有你带人从亢州来夜袭龙村吗?你的表情告诉我们:你不相信我们会放了你,所以你始终怀有敌意,求生不得,不如做个不求饶的贾家子孙。你和王大铁没有开枪杀我们,我们就放了你俩。

我们放你,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希望你能说服你母亲,不要再图谋杀害甄家人,并能教育你的子女不以甄家人为敌,而以甄家人为友。甄、贾两家真的不能再掀起腥风血雨了!”贾大昌开始相信甄家人不杀他了,他起身向桌人敬酒,感谢甄家不杀之恩。王大铁也仿效贾大昌向桌人敬酒,说了感谢再生之恩的话。

午饭后,李爱武派了两个青年驾马车把他俩送到高城。贾大昌拒绝了王大铁的一再邀请,独自回到浮春饭庄房间纳头便睡。第二天便动身回亢州。

贾大昌回到亢州,首先要贾勤吩咐茶庄所有的伙计、仆人不得向外透露贾大昌回到亢州的消息。然后把高城之事向母亲细细一说,梅晓丹大惊失色,半天说不出话来。贾大昌请问她下一步怎么办?梅晓丹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甄家竟发展成如此势力!”她顿了顿说,“我们只有按兵不动,以待时机了。否则激怒了甄家,我们全家会性命不保。目下要做两件事:一、给付家仁五万两银子,以作付家义五人家属的抚恤费。二、派人去北京给伍艳送一封信,实情相告,劝她暂时收手,一有机会就去人知会她。”

贾大昌想了想说:“娘,派人去北京知会伍艳这是肯定的。至于给付家仁伍万银子,就是给百万两银子也是枉然。付家仁肯定要儿子领着他去报仇。他那一团人马都去也经不起龙村人折腾。儿再被甄家逮住,就再无生还之望了。再者,付家仁是军人,和我们是初交,他不定何时能同贾家翻脸,我们全家人就性命难保了。”“如此说来——”梅晓丹迟疑了片刻说,“我儿有何打算呢?”贾大昌说:“儿想今天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全家乘车去广州,去接管敬梅的茶庄,住敬梅的房子。这里的茶庄交给贾勤打理。”梅晓丹说:“听敬梅说,她一回亢州就叫她公婆去广州管理茶庄。我们去不合适吧?”“贾家岂能同汪家争那么一点财产?儿打听过了,敬梅公婆不愿离开亢州,压根儿就没去。而且甄大牛的小儿子一家早已在广州安家,敬梅母子不就是甄思李夫妇护送回高城的吗?我贾家同甄家是和是斗,在广州不是更直接吗?”“斗!斗!斗!”梅晓丹恶狠狠地说,“明天全家就去广州!”当天全家悄悄收拾金银、银票、珠宝、首饰及贵重衣物。

第二天一早,贾大昌就叫贾勤套马车将全家人及大小箱子、包裹送上去广州的火车。

于此,笔者不由为之一叹:恶人的心是不会在人间的温情感化下而变善的。这如同一条冻僵的毒蛇,不会因农夫用体温把它焐活过来而不咬农夫一样。梅晓丹,这个晚清县令的女儿,贾府巨富的夫人,根本没有因甄家不杀她,不杀她女儿,不杀她儿子而扼制复仇的意念,总想潜伏待时,卷土重来。人间这类歹人该何时绝迹啊!

仁者的胸怀总是宽广如海,容纳百川,包容万物的。大思想家,大教育家孔子,主张有教无类。平凡的草民王不凡夫妇始终守正道,走正道。他俩既能不惧风险,扶助甄家对抗有钱有势残害百姓的贾家;又能不畏辛苦,教授贾家子孙武艺而使之成为德才兼备的人。他夫妇俩,既能匡扶正义,又能有教无类。伟大的中华,自古以来民间就不缺少这样的英雄人物。可这样的英雄人物,似乎就是很难被人发现,可叹!

贾庆发逝世后的当年十月初一,王不凡夫妇如约驾着马车将汪子华接到大王村,把汪子华的卧室安在他俩的隔壁,一日三餐要汪子华和他俩同桌。他俩到亲友家作客带着他,在村外散步带着他,去集镇上看热闹带着他。第二年正月十五过后,王不凡夫妇就和贾敬梅商量好,把汪子华接到大王村,要汪子华常年在大王村读书、练武。大王村人背后都说,王不凡夫妇看汪子华比看他俩亲孙子还重。

然而他俩对汪子华并不溺爱,而是要求极严。

在学武方面。他俩要求汪子华扎扎实实练好基本功,不达到规定的时间,规定的要求,他就是大汗淋漓,泪流满面,也决不允许他休息。练拳术套路,必须连贯到位,稍差一点也不行,在要领处要求尤其严格。在使用刀枪剑棍上,一招一势,都要符合要求,不允许有丝毫马虎。练习轻功时,跳沙坑,提气上蹿,空中摆腿,落地要领等,不仅要苦练,而且要谈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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