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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再说,自刀劈李得理、袁望仁后,华章武馆为什么要打发走徒弟,关闭武馆呢?赖无忌知道不少人想不明白。一次晚餐时,他对家里人说:“华章武馆从此不得安宁了。我怕徒弟们遭殃,所以遣散徒弟,关闭武馆。另外,武馆人少而精,更好应付突然袭击。我和守义母亲都老了,留在这里,反而是你们的累赘。我和守义合计好,明日就叫守义送我俩去独大院安度晚年。每个季度叫思李送我们回来看你们一次。这里的一切,归赖升掌握,多研究武功,总会有用场的一天。”接着,他宣布了一套严密的防范措施。第二天,赖无忌夫妇就去了独大院。

二更末,查学礼领着八个兵翻墙入院时,值班的李大方、赖关就发现了。按规定,李大方翻出院墙学了三声狗叫,第三声特别响亮。赖关暗暗监视来人,发现这九个人都轻移脚步,无声无息地集中到后幢楼赖无忌和儿女们住的二楼。然后,每两人守住一个房间门。查学礼领着两人轻轻推了推赖无忌的房门,查学礼知道赖无忌已经熟睡,就用匕首拨开窗子,跳进去开了门。两个兵士一拥而入,就窗户亮光朝着床上两条隆起的地方连续射击。查学礼叫停,看也不看床上,就叫士兵们赶快出来。他一出房门就感觉不妙,因为那几个房间没有人出来。他转身进房一摸床上,原来床上两个人状的隆起处是伪造的,急喊士兵们赶快下楼出馆,自己握刀断后。士兵们刚下得楼来,一个个腿上中镖,走动不得。

查学礼大惊,一个鹞子翻身上了屋面,只见有两个人将他夹在中间。他不想战,向东方一人虚砍一刀就想跑。不料此人不退反进,一刀震得他手臂微麻,他又一惊,一个白鹤冲天,升到一丈四尺多高,并向屋面二人各发一镖,随之身形展开,向屋脊后面跃去。就在他快接近屋背面时,他的两腿各中了一镖,“哎哟”一声,瘫坐在屋面上。

夹击他的两个人架起他翻过屋脊,跳落大院。赖升见李守诚、赖守义活捉了一个飞贼,立即叫赖忠将飞贼捆了起来。数了数院中被捆的夜袭者正好九个。赖升叫赖忠、赖关用赖家的金疮药给九人的伤口全都敷上、包扎好。

赖升招集人们商量处置九人的办法,赖家的人大都倾向于释放。赖升很高兴,说,对九人问话后再说。九个人依次被带进客厅询问,个个都闭口不言。李大方怒道:“一个个杀掉算了!”几个青年一致喊“杀”。一个高个子的青年向赖升轻轻点了点头,赖升会意,吩咐再一个一个带到院子询问,不说话就杀。“慢!”被守诚、守义逮住的飞贼说,“格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格老子叫查学礼,几次踢武馆就是格老子,今夜领头的也是格老子。格老子技不如人,无颜苟活,愿受死。你们放掉这八个兄弟,格老子就安心做鬼了。”赖升望了望那八个人,好几个人同时抬起头来点了点。赖升问查学礼:“你为何不带枪?”查学礼凶横地说:“格老子用刀杀痛快!”赖升又望望那八人,个个低头不语。赖升心想,这个查学礼几次闯馆,此次又持枪夜袭,竟然向赖师父床上开了十几枪,如此顽固凶残的歹徒留了有害,但不能当八人面杀。于是他故意当众对查学礼说:“我们再放你,有本事再来!”说着,亲自同赖忠将查学礼押出大门,一刀割了他的喉,叫赖忠把他尸体装进麻袋,藏到学徒宿舍里。

办停当了,他俩走进客厅。赖忠沉着脸对八人说:“查学礼说了实话,我们放了他。你们说不说实话?不说,坚决杀!”那先前示意的大个子青年说:“我有父母在堂,我还未成家,我不想死,这样死太不值!我们是本城警备司令部二团一营的。是查学礼勾我们来的,每人十块银元。你们放了我们,我们也不能回部队了,迟早查出来是个死。我们只有逃回家躲个周年半载,否则被长官捉住还是死。”其他七人皆说句句是实,接着都哭了起来。

三更末,赖升给八个人讲了做人的道理,叫他们要走正道,不要做坏事。然后收了他们的枪支、子弹,每人发了二块银元,打发他们走人。八个人一齐跪下来磕头,一个一个走了出去。大个子青年挨在最后,急急向赖升说:“我叫华有良,我们早就知道华章武馆师傅个个武艺高强,讲究武德,诚信仁义。今夜所见,名不虚传。我们是被上司点名来的,我的表兄告诉我,每人十块银元是常胜营长拿的。说杀了赖无忌,常营长就与汪记茶庄老板娘成婚。”说完就急忙要走,赖升要他稍等,叫孙翠英又拿给他十块银元,他千恩万谢地出了武馆。

华有良走后,赖升要大家都睡觉。挨到上午八点钟,赖升派李大方去广州警察局报了案,说:一伙持枪歹徒,昨夜三更袭击赖馆主卧房,朝床上打了十几枪,幸亏赖馆主十天前去老家祭祖,否则定遭毒手。四名警察进馆作了现场勘察,捡了子弹壳、作了笔录。可是从此警察再也没来过问,赖升他们也没再去追究,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再说赖升于报案当日,等警察来查看后,立即和守义去了独大院,向赖无忌作了详细的报告。赖无忌对赖升的处理大加赞赏。谈到武馆的防卫及人们夜晚睡眠的情况。赖升说:除了上半夜两人、下半夜两人值班外,其余人都在原徒弟平房里隔成的小间里睡。从平房前面窗户看进去,似乎敞开的大宿舍根本无人居住。

因此武馆人可以放心睡觉,睡眠质量很好。而两幢楼各个房间,白天有人进出、休息,每晚掌灯时分人在里面插上房门,由窗户跳出,再合上窗门。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房间里的人在熟睡中。因此夜袭者变成在明处,武馆人变成在暗处。夜袭人一举一动皆在武馆人眼里。再者,虽然武馆人人有枪,人人会用枪,但为了不给警察以口实,尽可能不用枪。此次,武馆所夺的枪支、子弹全部送给独大院收藏起来,以备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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