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郝家骐策马徐行,不时给汪江四人指点沿路风景,讲解风俗人情,不急不躁,惟恐冷落了汪江四人。
郝家骐夫妇打的如意算盘是:和甄家对阵后,要设法激发汪大海、武秋月出手,-旦他俩有伤有亡,快马飞报核桃沟,武召云将会尽数率领高手前来复仇,势必会踏平甄家北村,然后再哭求武老馆主领着大家诛杀青龙二义王,以报杀害妻兄之仇。
路上又在客栈歇了一宿,第二天正午前,郝家骐-行人踏过南门吊桥,进了贾府。
贾庆吉早已得报,急忙率领王自明及贾府高手、家丁等几十人迎到前排平房大门口。午宴十分丰盛,席间贾庆吉只字不谈和甄家对阵的事,只是-个劲说他们鞍马劳顿,一个劲催王自明安排郝家骐-行六人好好休息。
晚宴更加丰盛,两大方桌上都上了烤乳猪、烤乳羊,用了家藏三十多年的山西汾酒,红木筷子,青花瓷碗、瓷盏,琉璃玛瑙高脚酒盅,每人面前放着-只精致的细瓷圆碟,碟里摆着芳香四溢的白色丝手帕,供与宴者擦嘴、擦手用。饮宴中,贾庆吉、王自明不时向郝家骐、汪江等六人敬酒,另一桌的安山艺等几个高手也不时离座向郝家骐、汪江等六人敬酒,自然也少不了向贾庆吉、王自明敬酒。
自始至终,贾庆吉等人对汪江他们竭尽了吹捧之能事。郝家骐越听越得意非凡,汪大海、武秋月越听越别扭,汪江、武艳越听越有些厌恶。
大家喝着上等的碧螺春新茶时,贾庆吉哭丧着脸对汪江四人诉起了苦,说他贾家如何世代忠厚,如何善待租民,灾年不收租,还放粮救济断粮的百姓;说甄大牛如何联络大洪村、大王村、李庄的刁民,煽动租民们抗租不交,使得贾府-筹莫展,举步维艰。
汪江问每亩收租多少,又问大洪村、大王村、李庄究竟有些什么样的刁民,管家王自明抢答说,历年来只收三成租,甄大牛就是依仗他师傅王有义、师叔王力胜的势力,在兴风作浪,还打死郝大师的徒弟霍小山。郝家骐到贾府已听了安山艺的禀告,内心犹如万箭钻射,现在一听王自明的陈述,更是悲愤交加,不由咬牙切齿,喊着要为霍小山报仇。
贾庆吉趁机挤下几滴假惺惺的眼泪,表示要厚待霍总教练的家人。安山艺等几个高手更是兔死狐悲,哀恸欲绝。
在这群魔乱嚎中,汪大海、武秋月受不了了,嚷着明天要和甄家对阵。武娇却在想,武家每年收四成租都没有一家租民有异议,三成租租民还抗吗?汪江、武娇又几乎同时在想,父亲-再吩咐要拜见青龙二义王,青龙二义王怎么会支持刁民闹事呢?
他俩越想越觉得有疑问,但父亲一再叮嘱他俩,拜见青龙二义王的事不要让郝家骐夫妇知道,也暂不告诉大海、秋月。汪江和武娇相互看了一眼,让人不易察觉地摇了一下头。最后在郝家骐夫妇的主持下,决定先让远道而来的汪江四人休息几天,养精蓄锐,并在这几日打探一下甄家的情况,好摆兵布阵。
武娇和秋月回到住房后,武娇叫秋月到隔壁房间将汪江、大海请过来说话。武娇摆出宴后喝茶时所想到的两点疑问,提出夜探甄家四合院的想法。
大海、秋月不以为然,认为贾庆吉很可怜,是受欺负者,不必夜探摸底,明天对阵就是。汪江重重地摇了摇头,赞同武娇的疑问和想法。秋月刚要反对,武娇制止了她,把秋月爷爷的吩咐全盘告诉了她俩,強调爷爷江湖经验特丰富,他认为青龙二义王正派,就肯定不会错,夜探只不过是核实一下,行事不能莽撞,否则会终生悔恨。
秋月非常敬佩爷爷,听后认真思索起来。武娇要独去,秋月说自已轻功好,陪姑妈作个伴,有什么情况好相互照应。武娇、汪江想了想都点了头,汪江只是一再嘱咐秋月要絶对听姑妈的话,不可仼意胡来,坏了大事。
武娇、秋月结扎停当,于四更头上悄悄出了贾府,运用空中弹腿功跃过围墙外的沟壕,按郝家骐对村北甄家四合院布局的介绍,如同两缕清风吹去,武娇不由暗暗赞叹秋月轻功了得!
王大栓在贾府外围长工屋住,毎天用马车送蔬莱去贾府,和家丁李铁牛接头,李铁牛和王喜发接头,贾府一有什么情况,甄大牛很快知道,甄家有什么打算,也很快传给了李铁牛、王喜发,让他俩积极配合。
郝家骐他们一进贾府,甄大牛很快知道。当日晚饭后,甄大牛作好一切安排,三更将尽,他进了贾府,探完三座楼,未发现异常,由后座楼转到中楼,突然发现两条黑影向围墙飘去,他急忙提气跟上去。
接近村口时,明丶暗哨都发现了他们,月光下,见大牛远远摇手,他们都寂然不动。甄大牛一直跟她们进了四合院,她俩也未察觉,可见甄大牛的轻功该到了何等程度!一进四合院,大牛发了暗号,王一行丶甄大强等十六个人从暗处跳出来将武娇、武秋月围在垓心。
武娇、武秋月毫不在乎,但内心纳闷:他们为何早有察觉?就在她俩纳闷的当儿,甄大牛语气十分温和地说:“不知二位是何方人氏,为何夤夜来到敝舍?倘敝庄有非礼之处,尚求二位指点!”
武娇也十分客气地说:“请问尊姓大名?”
甄大牛极其礼貌地答道:“不敢,晚辈姓甄名大牛。”
武秋月不耐烦地问他们为何依仗人多势众,连三分租也抗而不交?武娇叱斥她休得无礼,正准备说话,甄大牛忿忿地劝她不要听贾家一派谎言,接着把贾家年年收七成租,今年非收八成、九成不可,老百姓没法活了,才同贾府理论的事说了出来。武娇已心中有数,更温和地说:“敢问青龙二义王你认识么?”
甄大牛抱拳作了一揖:“回长辈:大洪村的王老前辈是晚辈的恩师,大王村的王老前辈是晚辈的舅太爷爷。”
“噢——”武娇更加客气地说:“我们不久会见面的。”说着就想走。甄大牛急急地说:“长辈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