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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饶国雄

四年以前,也就是一九三四年阳春三月这一天,天府之国巴中雅安芦山、天全境内一群富家子弟一行二十余人组成的男女学生春游队伍,在沱江支流天全河边嬉戏玩耍之际遭遇土匪。

土匪们残暴成性。一面向各个学生家长寄去勒索信,索要金银钱财,一面却又计划着,将其中一绝色女生强作压寨夫人,其余女生则买至成渝青楼,男学生买至巴中矿山做死囚一般的苦力,卖不出价钱则就地处理。

就在土匪们象过年时宰猪杀羊,挑牲口一样将那些体格纤瘦弱不禁风的小男孩挑出来,要杀要剐的紧要关头。号有“巴壁虎”之称的川康绥边区主席刘湘手下得力大将,川军某师少将旅长的饶国华率部尤如神兵天将一般,进山清剿为非作歹土匪。鸟枪土铳的数百人土匪队伍遭遇川中最精锐部队的突然袭击,一触即溃。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顿作鸟兽散。

哀恸之声响遏行云的一行二十多人的学生队伍就此得脱,逃过一劫。

饶旅长品笃信佛,自掏腰包资助这些惊魂未定的半大孩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而在这一行二十多人的学生队伍中有一名芦山的学生,名叫余英杰的。时年一十三岁,刚刚发育,典型的豆芽菜身子。生得是瘦小枯干,他也就是在土匪们的计划当中,属卖不出价钱要被砍头的四个处理货的当中的一个。幸得饶国华部队的解救,才免于一死。自是对饶国华感恩戴德。

在小英杰眼里,饶将军不谛是其再造父母。回乡不久便告别亲生父母,寻至CD饶国华寓所,死缠烂打非要加入饶的队伍不可。还擅自更名为饶绍雄。

饶国华甚感其诚,收作亲兵卫队中的一名小小勤务兵。在不耽误其学业的情况下,让其做些端茶送水洗碟子洗碗一类的家务活。更以军队之中“唯兄弟,无父子,”更其名“绍雄”为“国雄”,以平辈之人相待。

“自古英雄出少年!”然而小小年纪的他岂肯满足于小小亲兵的角色,对于自己所做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也自认是暂时而为之。出身良好的他受过良好的私塾以及现代化的启蒙教育,早就懂得“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在那个叔侄争霸(刘文辉与刘湘在川康之间的军阀混战)兵连祸结的年代,每个军人的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时时面临着吃饭不香的危险。

在他眼里,饶师长(此时饶国华已迁任刘湘手下一师师长)的生命重于泰山,饶师长的个人安危甚于一切。他所想要照顾的岂只是饶师长的饮食起居,更是饶师长的个人安危。当然要保护饶师长的生命安全,在那样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除了把自己锻练的足够强大,你才有那个资格来保护他人。所以他立志要成为一名武功高强的警卫,那样,他才能依靠自己的一己之力确保自己救命恩人的生命财产的安全。

为了他所饮仰的人的生命安全,吃再多的苦他都觉得值得。小小年纪的他有一个舍生忘我的精神。

那时的部队里习武成风。举石担玩石锁打砂袋练铁头功练铁沙掌的,彼彼皆是。他也跟在后面练。被饶师长看见了,甚是担心。对他说,这样不行。因为十三四岁正是发育长身体的时候,玩成年人玩的石锁、石担子,不但力量涨不上去,吐血的日子在后头。血一吐十之八九便成了废人。

告诉他习武是件好事,可是象这个世上的万事万物一样,做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让其手下特地为他做了一副老秤十六两制二十斤重的石锁,以及六十斤重的石担子一副。并亲手教他,飘荷叶、掏心、童子拜观音、背花、托塔等玩石锁的手法,让平素枯躁的力量训练,增添了许多的乐趣。

不要说,小饶国雄根骨奇佳,记忆力超强,模仿能力一流,学什么都一学就会。象背花这种石锁当中的超高难度的动作,即便是练石锁十几年的老手,也少有人会。然而到他这里,一个月不到,就已经驾轻熟行云流水一般。

所谓的石锁当中的背花技术,也就是把数十斤的石锁通过手臂的甩动,把石锁由前裆胯间甩到自己后背,从后背越过头顶落至前方,再牢牢地用手抓住石锁的把柄。

这样的动作,光有一股子蛮力是不行的,除去技巧因素,更重要的是需要超出一般人的胆色。胆色之外,还得心细。胆子小些的人,根本就不敢尝试那样的动作。因为无论是力气用的大了还是用的小了,只要抛物线不对,沉甸甸的石锁都会砸到自己的后背乃至后脑头顶。而那些部位都是足以让人瞬间由生灵活虎的英雄变成瘫痪在床的狗熊。

饶国华手下有一位象范绍曾一样袍哥出身的独眼连长姓向名佐,飞刀绝技独步天下。人称“飞刀向佐”。常以飞刀削苹果示人。以苹果一枚置于十米开外桌上,围着苹果连扔飞刀八把,皮尽裉而果不动分毫。原刘文辉部下。两刘为争夺长江黄金水道的控制权,相争于宜宾时,船沉被俘。饶国华爱其才,囊于帐下,委以教头一职。

年少的饶国雄自是对此人崇拜之至,做梦都想着学成其技。而向佐也有感于饶国华之不杀之恩,对饶国华亲自留用的这位小卫兵亦宠爱有加,倾囊以授。所谓没有状元师傅,只有状元徒弟。未及十五,凭籍年少气盛耳聪目明之势,饶国雄已然青出于蓝而甚于蓝。黑灯瞎火夜,仅凭对手微弱的呼吸声,便可毙敌十丈以外。而所中皆为眉心攒竹。一世无俩。

及弱冠之年,饶将军赠灵猴一枚,正值双十二“西安事变”爆发。东北沦陷华北告急,抗战风暴席卷全国。虽然并不处在风暴中心,然而身处大西南的饶国雄还是在懵懵懂懂当中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不但肩系着饶国华师长的个人安危,更有责任来保卫这个国家,捍卫这个灾难深重的祖国不受外侮,不受强敌的欺凌。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等抗日歌曲,口口相传,每每让年少轻狂的饶国雄心潮澎湃,热泪盈眶。对于日本人倭寇已然是出离愤怒了。憋着一朝一日与来犯日寇一较雌雄的决心。

“将军未战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为了不重蹈那些有肝胆热血,但壮志未酬的先烈们的覆辙。小小年纪的他知道,只有把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真正得不留遗憾地去前方杀敌,为祖国效力。为此,不惜动用一切手段。所以,他将自己微薄的军用津贴拿出来,去街上打把式卖艺的那里学习御猴之术。并自购黄色卡其布交由上好裁缝制成日寇军服一套,单帽一顶。马靴一双。穿戴于稻草人身上。然后置香蕉弥猴桃等灵猴喜食之物于稻草人之目下,教习灵猴扣目扒鼻取食习惯。久而久之,灵猴已然养成但凡穿此服装的标的物目后,便有其喜食的美味佳肴的印像。

去年,也就是饶国雄十七岁这一年,“七-七事变”爆发。身为川康边绥主席的刘湘率先通告全国,自愿接受以蒋介石为首的***中央的军队整编,结束与六叔刘文辉的川康争霸,捐弃前嫌,共赴国难,共同抗日。

刘湘所部整编为二十一集团军,与二十三集团军。饶国华所部整编为145师,隶属于二十三集团军。集团军总司令刘湘,副总司令唐式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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