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掌滔天,宛如灭世磨盘,掌纹繁复玄奥,神光流转,惑人心神,掌内又有剑气寒隐,忍而不发,吞吐间如堵塞吐信,让人寒颤。
银发老妪见此,心中大惊不已,这完全是元婴修士神通,以大法力勾连天地,以掌承载,以纹连通,将自身大道感悟铭于其上,化作天威。
不做它想,将功法催动道极致,整个身体都将快化作银芒,煌煌不可直视,打出一道道璀璨神光,青蛟蛟尾一甩,如通天灵鞭,千万斤之力夹着破空声,直击而上。
巨掌与银光蛟尾相撞,崩坏一片片虚空,鬼哭神嚎,狂风惊绕,青蛟更是一阵哀嚎,身体抽搐,浑身鳞片纷纷乍起,剧痛无比。银发老妪亦是口吐鲜血,沾染衣衫一片血红。
而后,那滔天巨掌猛地往下一抓,青蛟如同游蛇,被紧握其中,其声狂哄,巨掌中青光银芒迸发,射出万道璀璨神光,而巨掌紧握成拳,拳中万道剑气齐发,红光一片,与青光银芒混作一处,激烈碰撞。
灰衣剑修站于青光剑海之外,只见银发老妪被擒拿而下,巨猿以拳为炉,以法为火,炼化老妪和青蛟,这般粗暴直接,看得他眼皮直跳。
双手一震,接引漫天剑光大海,镇压而下,一波波浪涛汹涌,剑气肆虐,巨猿一脚往下猛跺,似踩下一片红光瑞云,其中剑光凌虐,一脚踩下,那一片剑海顿时化作虚无,被震成光雨,挥挥洒洒间化作的灵光点点,而灰衣剑修更是被震得咳血。
而后,巨猿滔天,足下临无边剑海而行,手擒蛟龙,巨猿又击出几拳,剑光大海接连破碎,残破不堪,而灰衣剑修双眼神色暗淡灰白,头顶青锋剑光暗晦隐涩,不再运转如意,人剑如一。
猛地,巨猿双眼眉心之中射出滔天黑炎,将这一方剑海覆盖,剑海变火海,巨猿浴火而行,这火,以神魂激发,燃烧神魂之力,来激发寂灭一切威势。
只见整个剑海被黑炎蒸腾,青光不再,灰衣剑修周身黑火,青光神剑垂下道道神辉隔绝,苦苦支撑吗,而蛟魂和银发老妪亦是被黑炎烤炙炼化,说不得便是身死道消,化作一蓬灰飞。
蓦地,天机变出现一片白雾凌云,速度极快,身后都带起一条白线,贯穿天际,而后,白雾一阵闪烁,一敝天巨掌似整个天空倾覆,倒盖而下,带着祭毁万物的气势一拍而下。
黑猿仰天狂吼,亦是巨掌以下击上,似逆行伐天,迎击而出,可威势却少了不小,双掌对碰,只见砰的一声,整个天地灵气在这一击中混乱不堪,狂暴不已,而后灵光肆虐闪耀,照的天空一片璀璨。
而青光一闪,一道游龙般身形闪动,青蛟破空而出,身形褴褛,气息混乱,蛟身一片血肉模糊,缺鳞少爪,伤口鲜血淋淋。
好在这青蛟奈灵气所化,蛟魂已然和银发老妪暂时合为一体,立于蛟角,以神魂推动蛟躯,以蛟躯浑厚法力祭出银光炼匹,不然,以银发老妪现在修为亦是发挥不出那般威能的。
待灵光平复,天空上出现一白衣修士,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面色沉着,身形伟岸,浑身无暇,周身弥漫丝丝药香之气,还带着草木灵药灵气,纯净之极,让人心生好感。
银发老妪看到此人,很是吃惊,连忙过去,低声:“见过白垩真人。”她明晓此人身份,乃是百草园之主,常年以草木花灵为伴,老药古树为畔,天灵地露为食。心境超脱近仙。
百草园行事,向来中正平和,,是越国境内最为安宁之所,不少穷凶极恶凶残狠辣之辈,只要放下屠刀,以天地起誓,诸神为证,永生永世不出百草园一步,这位白垩真人便将其护佑其下。
这自然有不少门派看不过眼,有血海深仇之辈更是要踏破百草园,以求报仇,但大多都被百草园修士请上山,然后又被送下山,之后对谁都三缄其口,其中蹊跷,无一人所知。
众人都明白,以天地起誓,并无大用,只不过正道中人为顾颜面,不得已为之,有人起誓,便有人破誓。据她所知,破誓之人大多被白垩真人所杀,不论是逃亡其他修真国还是寻一隐秘所在,皆被一一诛杀,无一幸免,其中不乏元婴修士,甚至有一元婴后期修士都被他所斩灭,惹得这一方天地修士,无一不忌惮百草园修士。
而偏偏百草园修士各个都低调神秘,除了一些外事弟子,专职出手丹药买卖之外,皆很少出山,除了有秘境开放,或是古修士遗迹出世,基本不在外走动。
而就算是遗迹出世,他们都只以物换物,或是灵石交换他们所需灵药灵草或是其种子,对法宝功法全然无视,地位在这一片天地中超然无比。
而此时,这白垩真人往下一拍,恍惚崩裂天地,那漫天黑炎瞬然熄灭。
巨猿神色狂暴,双眼焦急,眉心黑光耀耀,似流火,如炎玥,跳动间,灵摇无比,似明晓所遇敌人实在太过强大,于是带起全身红光,照耀九天,每个毛孔中都迸发出无数红光剑气,身形拔地而起,拳脚见皆是剑芒,向白垩真人斩去。
只见白垩真人手捏法印,一拳一脚皆带天地伟力,压得巨猿浑身骨头噼里啪啦作响,单手一点,封住巨猿浑身毛孔,以及眼耳口鼻,以大法力将其封闭,剑气吞吐不得,只能在其身躯之中肆虐反噬狂欢,浑身经脉剑气肆虐,被斩得支离破碎,五脏六腑更是受损严重。
而后,天地中幻化出遮天巨掌,以之前巨猿手擒青蛟那般,如今亦被拎在手中,任人鱼肉。蓦然,手掌化炉,炉身又道文遍布,玄奥无比,并通体洁白晶莹如玉,圣洁无暇,并垂下万条仙气氤氲,濛濛嗡嗡,炉中不时传来撞击之声,红光照映的炉子红光一片,炉子不是还被撞得形状变换,似乎里面巨猿随时冲天而出。
白垩真人神色不变,任其撞击震动,红光耀天,双手一搓,青霞闪过,一座青铜丹炉激射而出,迎风大涨,炉顶青铜盖睁的一声打开,其中喷薄出一片青霞,神采耀耀,裹住那巨掌所化道炉便往青铜炉里拖。
圣光道炉通体无暇,其中红光剑气凌虐,在炉壁上斩出道道剑痕,怦然作响,而后只见炉中更是黑风阵阵,一道道粗大黑色神光打向炉盖,整座道炉都在剧烈抖动,而炉盖更是漆黑一片,冲出血色剑芒,几欲冲盖而出。
“哐当!”炉盖冲起天空一尺多高,黑色神光死死顶住炉盖,让其远离道炉。炉口更是一片红光灿耀无比,正片天空都能见到红光白芒交战,其中还不是有黑光闪烁,激烈无比。
白垩真人见此,口中喝道:“既然来了,就别想在出去!”法诀一变,打在青铜炉之上,炉口似巨兽吞吐天地,青霞愈发璀璨光耀,青铜炉更是暴涨起来,吞噬周边一切,道炉更是一阵晃动,通体晶莹无暇,其中火光滔天,其外青霞闪耀。
青铜丹炉炉口猛地一震,青霞一扯,裹着道炉便飞入青铜炉鼎之内。
“当!”的一声巨响,炉盖倒飞而回,盖住丹炉。
将黑猿不甘咆哮,红光剑气,威势无匹的黑色神光皆封于鼎内,道袍一挥,一阵白霞闪烁,青铜丹炉化作流光,被收于袖口,整个天地,顿时为之一静,不听见半分声响,亦不见半分灵气波动肆虐。
而后,一阵波纹闪动,灰衣剑修出现,向白垩真人走去,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园主!”
白垩真人虚扶了一下,问道:“方进如何了?”
灰衣剑修低头说道:“之前那四兄弟神通实在了得,我与林华夫人阻挡一二,让各门派弟子自顾逃离去了。”
白垩真人听到这话,看向那白发老妪,眼中灵光闪过,让人为之一寒。
那银发老妪更为恭谨,答道:“确是是这样,如若不是真人来的及时,恐怕我与贵宗长老都逃不过陨落的下场,在这里,还得谢过真人救命之恩了。”
说完,毕恭毕敬的行了三个大礼。
白垩真人神色不变,受了礼,继而对着灰衣剑修说道:“那小子有我留下的神念在身,一般危险也不用理会,现在神念还在,亦无变化,让他受些苦也好。”
灰衣剑修听到这话,苦笑连连,谁不知道,整个宗门中,就数这亲爹疼爱的最厉害,如若不是夫人和宗门内长老压制,恐怕少主早就长歪了。
而后白垩真人话语一变,说到灰衣剑修身上去了。
“如今你青莲剑歌也修到如此地步了,剑心通明,不滞于天地,只求一法,以一法矗立天地,以一剑修炼己身,也是时候去各修真国游历了,若不能以红尘炼心,你便以心化红尘,然后破灭自身,从头再来,于红尘中寂灭涅槃。”
灰衣剑修听到这里,眼皮抽搐,心中亦是震撼不已,别派宗门,恨不得金丹长老时刻坐镇门派,或是外出寻找遗迹,或寻找适合修真道童,以增大门派。
他家园主,特立独行,一到金丹期便赶出门派,说是各自寻求机缘,外出游历一番,自有好处,实际上便是嫌园内太吵,想把其他人赶出去,求个清净。
而旁边林华夫人听到这话,亦是心神不宁。
好大的气魄,好大的心智,以红尘炼心,如若遁入红尘了,那又该如何?
所谓红尘炼心,便是封住自身一切法力神魂,化作凡人,于红尘中修心,所遇事或人,都以凡人手段了断,期间不得解封,不得打坐熬炼法力。这无疑是以自身修为为代价,寻求自身突破,这无一不是寿元将近,大道无望之后所做的拼命一博了。
而亦有大神通,大智慧,大毅力之人于红尘中翻滚,于尘世中沉浮。但这无一不是大慈悲者,便是通晓天地,明澈道法的先贤之人了。
在红尘中亦有大危险,一个落得不好,便是心智受到时间凡尘蒙蔽,彻底忘掉自己是个修真者,亦或是情缘深厚,情劫加身,自愿永堕红尘,于尘世沉浮。
银发老妪想此处,看着白垩真人,像是看着个怪物一般,让人惊悚。
白垩真人看着银发老妪,暗自好笑,如若不于红尘中随浪起淘涌,如何能寻求大道长生,又如何能感悟天地,入世修行,方能寻长生。他让祝子明入世炼心,一来是他刚进阶金丹,一手剑术更是练得炉火纯青,可还是经历太少,达不到彻底的剑心如一,到时候,进阶元婴亦会出大问题。
想到这,他又看了看这位林华夫人,看其浑身法力虽雄浑,却稍有驳杂,不能如挥臂使,而神魂中亦是有一不弱的气息蛰伏。
于是提点道:“当初我进阶元婴之前,亦是于红尘中走了一遭,百年时间于尘世中游走,积累充足,神魂之力更是激涨,而后万般准备才得以进阶元婴的。”
这个林华夫人口中谢过白垩真人,心中亦是不以为意,她法力雄厚,近百年来更是使其凝练如一,在加上她主修功法在驱除心魔,炼化魔气上很占上风,就算以蛟魂替代神魂,她亦是还有百年时间将其温养如一,与真正神魂不分彼此,以进阶元婴大道。
她亦是听过白垩真人所说之事,于红尘中行走百年,一朝顿悟,进阶元婴之后连连突破,不到百年,便进阶元婴后期,这被外界一直称赞,说其天纵之资。
白垩真人见其不放在心上,也不再出言,毕竟不是自己园子里的人,没必要说太多,于是对祝子明说道:“我们先找到那小子在说吧,之后,恐怕是要开宗门大会的,毕竟,这么多宗门弟子陨落,势必是要查个清楚的。”
于是,起先便化作一道遁光,向远处激射而去,那方向,正是黄磊暂时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