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青年男子走远之后,宗人才回过神,讷讷不得语,皆是面面相觑,心中全是震撼惊险刺激,目中惊诧疑窦者更是有之。全叫那一句“实非天灾,此乃人祸。”惊得不知所措。
这时,四周皆是安静,空中国无半丝血腥气味,众人缓过神来,慢慢看向那徐青二人。
心思活络之人皆是眼神隐晦,瞟向徐青黄磊二人,更甚者,有人连其一脉相承的师兄弟一齐折在了此地,心中悲愤、凄惨,现在有了罪魁祸首的苗头,哪能放过?皆是几欲噬人,剥皮拆骨。
见到此状,张广亦是轻咳了声,缓缓说道:“既然那前辈说此乃人祸,在此地能保得一条性命,索性便在这里等到秘境开启,我等再行其事。”
张广看了看中热的脸色,然后又撇了一眼徐青等人,而后向着徐青说道:”徐师弟觉得怎样?”
徐青听了张广说话之后,心中一凛,黄磊还是一副懵懂无知,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全听张师兄吩咐。”
众人听后,默不作声,有人亦是开始私语,而后声音越来越大,徐青皱眉,默声不语,其后,有一人走出来说道:“听闻徐师兄师从林长老,不知师兄可知什么关于这次秘境开启的隐秘消息?不如告知我等?也好不让众多弟子枉死。”
这人是百草园的的弟子,说话也算是客气了,就是不知林长老有如此大名,好似众多百草园弟子都知其名,也全然一副恭敬神态,不似作伪。
收回神绪,看向众人,只觉今天如若不给出个皆是恐怕亦是难了。
还不及说话,便听到黄磊说道:“此次秘境并不是有我师父主持,我等亦是不知。”
见黄磊说的此话,众人还是一副追问到底的样子,便凝声答道:“众位所知,我师兄弟二人在此之前便于此地苦修,不然亦不会遇到众人。”
而后神色一凛,换股四周,亦是沉声。“之前情景众位师兄弟亦是看在眼中,我等何时有过胆怯退据之心?莫不说功劳如何,只说协力共度难关,以求自保,你等也是看在眼中的。我等如何,还需何言?”
见众人稍微平息,便又缓声说道:“其实我九华门众弟子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我等师兄弟二人来此不过全凭林长老吩咐,来此地助其采药,其余时间皆是潜地苦修,外面发生何事皆是不清楚。”
说完,便意示黄磊拿出长云草,一阵阵药香顿时弥漫开来,让人心神一明,顿时皆是清醒明利几分,而那百草园弟子见到长云草,面露异色,亦是有疑惑。
而其他人亦是见到先前那番说辞,有着实在与妖兽缠斗中几番生死,怕也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亦是像他们一般,枉受无妄之灾。
于是众人便也就散了,零零散散,各自开启洞府,调息养伤,明心见彻。
独其张广与之前那百草园的弟子留了下来。
张广见众人都差不多走了个干净,这才说道:”徐师弟,众人也不过群情激奋,心中确实不快,死了那么多弟子,而这次又是在九华门中除了这等事情,免不得众人愤慨,还望徐师弟不要见怪。”
徐青心中好笑,明明是他向知道关于这次秘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却把话头引向别人,让我不好触了众怒,说不得会全盘托出。于是便也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此时必回有宗门老祖抉择,我等弟子全然听命便是,哪里还有我等说话的余地。”
先前便觉得那众多散修为何不过一句话便分散开逃,说不得便是有此人作梗,把那散修当做炮灰,有人发现,不甘愿,才会一轰而散。毕竟谁也不愿被人任意使唤,对了性命。
想道此处,徐青更是大起几分精神,随即应付着。而张广见此,哪里还有不明白,只得悻悻离开。
其后,那百草园弟子还未离开,就连黄磊都觉得奇怪,他听不懂徐青和张广二人机锋,却也明白自个儿的师兄怕是对他有了意见,他便也一直都没出声。
等其离开,才问道:“请问师兄还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
那男子回到道:“在下百草园门下弟子,方进。”
徐青黄磊二人默然,百草园的门主一脉便是方姓。
方进见二人不说话,也不介意,笑着说道:“当初林长老本来是打算入我宗门的,之后不知是何缘由竟进了九华门。”
之后三人便笼络起来,说道林长老的一些陈年旧事。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各个宗门都不知道有领涨来这一个人的,好像时天降于世,不然,凭借着那一手炼丹术,早就闻名。
就方进所说,林长老也是直奔着百草园去的,好想是要找什么灵药,想来应该是没有找到,这才去了九华门。至于说宗门长老对其有援助之情,想来也是胡诌之说,当不得真。
而此时黄磊细细想来,说道林长老平日并无特别之处,除了打坐练气,以期进军金丹大道之外并无怪异之处,若说怪异,就便是从来未见过师傅参与宗门大事,也不见有其他宗门长老来探寻访友。
平日里黄磊只觉得是师傅喜静,不乐于纠缠于宗门权利纠葛,便也没太过注意,而今想来,却也大为不同,黄磊说道又一次开宗门大会,从头到尾都未见师傅出现过,而宗门众高层亦像是不知道似得。
而后,方进亦是告诉我们这长云草亦是来历非凡,对于疗伤、治疗沉珂宂疾亦是奇效,而今基本上见不着踪影,只得在上古时期还见得着一两株。这估计也是其家源深厚,查遍古籍所得。
而后他又神色古怪的说道:“这长云草生长之地颇为苛刻,莫不是生长到一对雌雄妖兽之中,其生长,需刚生下来的幼兽先天之灵浇灌,猜的生芽,而后更是需要大量本灵灌养,最好是修士的本灵。
之后他又说道,这长云草在上古之时莫不是生长在生横遍野,饿殍浮生之中,一旦若是成熟,便会通体化作血红,灼灼而立。
他估计,应该是雌雄妖兽产卵之时,这长云草便吸其天地本源的一点先天本灵,而后更是借血蜘蛛觅食之际,夺得本灵,这才发育到至今,幼苗状态。
甚至他估计,林长老就是为这长云草才加入九华宗的。
而后又说了一些话,方进才走,对黄磊更是说道若是林长老有意,百草园欢迎之至。
等得方进走后,徐青黄磊这才安静下来,而后又觉得荒谬之极。
只不过一次试炼,竟惹出这般多的事故,一路走来,这大半年的生活,竟比之前十几年要惊险的多,小时候饥饱不定,可遇到好心人却也有的一碗饭吃,虽过得不好,可却并无这般动则生死之忧。
过了一会,黄磊拿出一株幼苗,乳白色光晕不断沉浮,阵阵药香弥漫,光华耀眼,灵光点点,如夜星皓明,菱纱浮娆。
黄磊看的出奇,脸色木然,神色凄苦,而后低声说道:“师兄,师傅收我为弟子之前便有好几个徒弟了,后来听别人说起,具是在外试炼之时陨落。”
徐青听得此话,心中大惊,见得黄磊面色惨白,双眼无神,惶惶然不得明心,不晓透彻,神志恍然。
徐青见此之前方进的话不断在心头掠过,而后又想起为何林长老应该知道长云草之地有两头血蜘蛛却并未告知黄磊,先前以为自己不过是多想了,现在看来……
想道此处,便对黄磊说:“说不得……”才起了一个头,便已经说不下去,该说什么?问他知不知道林长老的心思?找他解释山洞之处为何会有两只妖兽?问他到底知否心中明白林长老只当他草药工具?只觉得这些都太过残忍。
可又想到黄磊与我一样都是孤儿,平日里,即便是犯了一些小错,林长老亦是一笑置之,暮霭和煦,对其指点功法更是不留余地。倾尽相授。
若是有何请求亦是应允,就连在灵园的伙计也是黄磊向林长老要来的。可谓林长老对黄磊亦是尽心之至。
想道这里,只怕黄磊心中亦是不好过,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抱怨此时也只得埋在心底,而后又想起一声声师兄,几年前的是如此,几年后亦是如此,从未变过。
叹了口气,看着黄磊还在怔怔发呆,忍不住说道:“先前未说,是怕有什么误会,听到方进那番话之后才明白,你我不过是其手中旗子,他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不管多苦多难,你我二人暂且都得受着,在这秘境中,你我不过运气加身,逃得一命,便已是天命眷顾。”
黄磊默不作声,手指却是青筋暴露,眼眶泛着光,嘴角紧抿,瑟瑟发抖。
徐青见到这样,不管不顾的继续说下去:“之前你我好命,皆是奇遇,如若不是有那一对师兄妹所留下来的符隷符宝,你我皆是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你再想想你之前的师兄等人,恐怕现在早已是尸骨无存,而今你安然在世,亦是好了许多。”
徐青停了下来,,看向黄磊那边,看着他强忍着,与自己对峙着,心中亦是难受之极。
两人都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遇得此番变故,具是不知所起,不知所终,惶惶凄然。
而之后,徐青终是听到黄磊哭出声来,眼泪啪嗒的就掉落下来,声嘶力竭,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听不清楚,模模糊糊。即便是这样,徐青亦是便是放心许多。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听得清楚,他口中说的都是我不知道的,师兄,师兄,对不起。断断续续,哽咽着。这让徐青不竟又想到了他小时候受到欺负,来他这里哭诉的情景,而后叹了口气。
低声说道:“师兄从未怪过你,这番变故,你我都不清楚,只得说天意弄人,教我们如此。想想之前未上九华门的日子,虽没有生死大险,可却也遭受无数白眼,稍微寻得一点食物却也都是被抢走,眼睁睁看着,却亦是不得法,如若争抢,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而后独自舔舐伤口。可现在如此,再起凡人眼中你我具是可飞天遁地神仙之流,你可曾想过这其中差别?”
说这话之时,徐青亦是不断鄙视自己,明明自己对之前混的过去,无生死大险,平淡安然度过一生,亦是满意之极,这才一会,便口不对心,只为开解这死脑筋的黄磊。心中大叹,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师弟了呢?
慢慢的,黄磊停了下来,不再做小家儿女姿态,恭身向徐青行礼,眼眶红肿,低声喊道:“师兄。”
徐青见状,摆了摆手,而后叫他坐过去,理了理他的道髻,顺便拍了拍他的头,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而后继续说道:“你我二人如今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九华门了,这事恐怕也不会有人知晓,出得这小秘境,你我恐怕就要成为那散修之流,或者去凡间做个陆地神仙之流了。”
说完,连自己都笑了。黄磊却是面色沉静,不声不语。
徐青叹了口气,心想:“恐怕这一辈子都很难抹平了。”
于是便不再多说其他,和黄磊商量起来如何在那之后出得秘境,不被别人发现,特别是不被九华门的弟子发现。不过还好,这师兄弟二人皆不是什么宗门中风云之人,稍微遮掩一下便不会有人发现,而在秘境中死了这么多人,到时候随着众散修出去便是。
说到此,黄磊拿出两块令牌,一黑一青。黑色一枚是九华门的弟子贴身令牌,青色一枚是林长老给黄磊以示他那一脉的令牌。
而后黄磊双手腾起一团火焰,两枚令牌皆是蓦地化为灰烬,他继续运转法力,拿出一个小袋子,衣袖一卷,灰烬尽是没入其中,而后贴身放好。
徐青默默看着,并不出声,心中一叹,想道:“如此,也算是一刀两断,了断因果,从此再无瓜葛意思了吧!”
之后徐青亦是如此,不过他并未收集起来,而是让其散于空中,随风飘散,慢慢再无半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