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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解药尚有难处

以血治血?

慕容小小跟杜可儿听得莫名其妙。早知道这徐治病救人的法子跟别人不一样,但是这以血治血的办法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徐治病看着她们两个一脸茫然的样子笑了笑道:“两位不必忧心,我这个法子是要从根本上除了七王的毒刺。只要取得了这一味方子,再和上几味烈火的药物,那枚毒刺就能在七王体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化掉。”

杜可儿道:“徐医生那你就赶快给他治吧。”

徐治病轻声道:“倒不急在这一刻,只是这以血治血的法子非比寻常。当今天下能够救治七王的也只有太后了。”

慕容小小奇道:“这是为什么?”

“王妃有所不知,”徐治病接着说,“这以血治血的法子,非是两种极具灵性的血水混在一起不可。七王是男子之身当然需以阴柔血脉相和。当今天下七王可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所以只能以太后之血作引。”

慕容小小道:“可是?”让她去取太后的血,那怎么可能?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肯定是杀头的大罪。再说了皇宫又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去的,连朱宸都不能随随便便出入皇宫,更何况她这个王妃呢。

而杜可儿是可以凭着跟杜莲儿的一些关系常在皇宫走动,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怕是杜帅早就将昨日之事报与了皇上,如果杜可儿所猜不假的话,他现在这会儿正在考虑要如何对付王府呢。王府纵然能人异士再多还能跟一个国家相抗衡吗?

徐治病道:“王妃不必忧心。昨日我与皇后娘娘暗自约定,她今天必会来此,一会儿我跟皇后娘娘回宫报与太后,太后爱子心切,定也会舍下几滴血来。若别人问起,皇后娘娘只需说是我去给太后瞧病去了。”

徐治病现在倒也不好闲着,开了一副镇惊定魂的方子,叫下人拿药去了。叫朱宸定一定心魄也是好的。

杜莲儿果然来了。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朱宸伤势,但慑于皇上谁也不敢前来探望朱宸。只是迎合着皇上的口味说几句朱宸的好话,更没有人敢提多给朱宸加派御医之类的话。杜莲儿知道此事,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说要再去探望朱宸。自打杜莲儿当了皇后,她步步惊心,生怕哪一件事做得不好了得罪了皇上。以前皇上也有对朱宸不好之处,杜莲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皇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杜莲儿竟然在这时候对朱宸如此关心,虽然心中有气,但皇上的大度毕竟还是不能失的。表面上皇上和颜悦色,其实皇上早就下定了决心,要趁着这次朱宸病重之际斩草除根,永决后患。

徐治病跟杜莲儿细说其故,杜莲儿为了救助朱宸哪管得那么许多呢。当下领着徐治病回宫去了,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将朱宸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太后。太后直是捶胸顿足,哭得好不凄惨,硬说非要亲自去探望朱宸不可。杜莲儿言及太后若真是如此会连累不少人的,皇上真要发起怒来怕是皇宫之内多有杀戳。太后终归不是一般的老妇,这里面的轻重缓急她还是能分得清楚。

太后问那徐治病时说有几成把据,徐治病只说万无一失。其实哪里是万无一失,他也只是想让太后宽心而已。说起来他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太后年事已高,本身血脉之中少了许多阴劲,虽也能与朱宸之脉相合,但其实药效徐治病还真不知道有多少。

取血完毕杜莲儿便引着徐治病回王府去了,宫中也有人问杜莲儿去向的,杜莲儿只说是请徐治病去后宫给太后瞧病去了。太后心向朱宸,这装一装病还是可以的。太后是皇上的母亲,还没有人敢拿她怎么样呢。

到了朱宸近前,杜可儿早把先前的准备好的药材熬好了。徐治病配着药水跟血水混在一起,慢慢给朱宸送服下去。但看着朱宸的肤色一日不如一日,只还不知道朱宸能撑得了多久。

刚刚紫玉给朱宸运功之时好像力有不支,似乎紫玉也撑不了多少时候了。虽然紫玉说可以帮朱宸度过七日,但能不能过得了七日紫玉实是没有半分把握。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又是不见朱宸有任何起色,徐治病给朱宸诊过脉才发现原来刚才的药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众人只看着徐治病呆滞的眼神,似乎连这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杜可儿道:“徐御医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呀,他为什么还不醒?”

徐御医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按照医理来看,这方子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一时之间也难以开解,突然在徐治病的心中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杜小姐,且别担心,我一试便知。”徐治病取过容器割开朱宸手指,挤出一滴血来,将那些血鉴定一番。

御治病这才深叹子口气道:“原来如此。”

杜莲儿惊声道:“徐御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御医一时难以开口,只因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开口,他更不知道他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以后将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嘴角苦笑着,这朱宸的命怕是已到了鬼门关。

杜可儿也道:“徐御医,你说句话,到底怎么了?”

“徐御医,我求求你,只要你能救活王爷,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慕容小小带着哭腔道。

徐御医只道:“我……我是有苦衷的,王妃,我……”

杜莲儿颇有疑色的道:“徐御医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徐御医叹一口气轻声道:“也罢。我告诉你们吧。其实……其实七王根本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杜莲儿、杜可儿、慕容小小小都震惊不小。

徐治病接着道:“刚才太后的血水之所以没有作用就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并非母子,只是这件事情我觉得干系太大,我本来是不想说出来的。想我行医一世,竟然让我碰上这样的难题。皇后娘娘,你可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吗?”

三人均是摇头迷望。

杜莲儿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也许就是朱宸深藏在心中的秘密,朱宸是不愿意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任何人的,也包括她杜莲儿。杜莲儿更加相信在这个秘密的身后还有更加不可告人的东西,杜莲儿知道这样的事情已以后本应该痛恨朱宸的。因为作为朱宸最信赖的女人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可是杜莲儿同时又知道若是当年朱宸真的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她她会跟朱宸一起隐姓埋名吗?她不会,她一定会叫朱宸把江山夺过来的。那时候的朱宸对杜莲儿也许是充满了畏惧的。

杜可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以她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朱宸心里的秘密。前日朱宸说要把他心里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跟慕容小小,也许这件事情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小小却道:“徐御医,我不管他的身世如何?现在还有没有办法救他?我求求你。”

徐治病道:“王妃,若要救他恐怕是难上加难了。除非他亲生母亲或是姐姐妹妹尚在人间,否则的话,必死无疑。”

慕容小小急了道:“这可如何是好?”

徐治病又道:“如果治好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许会有一个女子与她的血脉极其相似。若真能寻到这样的女子,取其血也能救活七王。只是这种事情万中无一,我劝王妃还是不要太在意的好。”

杜可儿道:“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就绝不能放弃。慕容姐姐,府里不是有很多丫环吗?没准其中真能有一个人能跟王爷的血脉相通呢。”

总之慕容小小为了救朱宸什么都豁得出去。马上招集了府里的丫环,将徐治病要救治朱宸的法子告诉了那些丫环。这些丫环一听吓都吓得呆了,她们到王府是来做丫环的又不是来拼命的,还要给王爷取血。当下议论纷纷,只说不愿意。都说这御医肯定有病。

正在这时却是红尘走了出来,迎着议论纷纷的话头,道:“我第一个来,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红尘呢。至于你们这些没教养的丫环,你们还是该去哪就去哪吧?”说到这里红尘冷冷的向着那些丫环身上瞧了一眼。

慕容小小只道:“红尘姐,谢谢你。”

红尘道:“自己人说话这么客套干嘛?王妃,恐怕您还不知道吧。王府里还养了少家奴,女仆也甚多。现在我就把她们统统叫过来,咱们一个一个的试就不信没有跟王爷血脉相通的。”红尘一拍手,竟然有十几名女仆装扮的女孩赶了过来。

那些人见到慕容小小跪在地上道:“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慕容小小真是感动坏了,当下让徐御医一个个的试过。只是见徐御医一遍又一遍的摇头,等全试过了徐御医也心恢意冷了,终是天命不能违呀。

慕容小小忽然道:“徐御医,我的血,我的血还没试过呢。”

杜莲儿道:“对。还有我的。”

徐治病马上道:“皇后娘娘,万万不可,我怎么敢?”

杜莲儿只道:“想我与朱宸生死相依,性命相许,纵算不上知己也还算个朋友吧。我们两个人当年杀敌之时头可断,血可流。我流的血也不在少数。再说了,我始终是亏欠他一些的。徐御医,你不用说了,说什么我也得试一试。”

“还有小怜的呢。”小怜这时候也道。

徐治病这时候道:“好。我老徐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是被皇上砍了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下将小怜、慕容小小还有杜莲儿的血取了去。

只见徐御医惊道:“成了,成了。终于成了。是小怜,是小怜的血。小怜,原来你的血跟七王的血正是血脉相通。终是黄天不负有心人,王爷有救了。快,快再准备药去。”

徐治病这次绝没有看错,朱宸一定可以救下来,一定可以的。

熬好药后,给朱宸服下。真正的解药自然灵验,只见朱宸重咳了两声之后微微睁开了双眼,朱宸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活过来,他只是记得自己跟那个野狼同归于尽了,他现在拼命想要抬起自己的手臂,可是半点也使不动力气,而且自己身体里的真气似乎一丝也无。

“躺着,躺着,别动。”慕容小小已握住了朱宸的大手,真没想到还能看到朱宸活过来。

转身对着徐治病道:“徐御医,您的大恩大德我慕容小小没齿难忘。”

徐治病只道:“七王是有福之人,有你们守护着他,他就是想死都不行。王爷,还认得老朽不?”

朱宸勉强一笑道:“徐郎中,听说你现在当上御医了,你果然越来越有本事了,这次多谢了,朱宸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

徐治病笑着道:“王爷这是说得哪里话?谁不知道这诺大的江山是您打下来的呀,老朽我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不过王爷,您这身功夫怕是……”

朱宸也早就感觉到了,从向野狼挥出第一记雷暴掌的时候他就知道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与人动武,现在徐治病能拣回他一条命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了。

“都是身外之物,没了也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宸转眼又看了看杜可儿道:“可儿,你也来了,那天没有吓到你吧?”

杜可儿道:“没有,没有。我知道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怕。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哦,对了,还有小怜,小怜也好好的。你能活过来还多亏了小怜呢。你还不赶紧谢谢小怜。”

慕容小小也道:“是呀。要不是小怜姑娘,你这会儿恐怕……哎,不说这些丧气话。对了,还有皇后娘娘,她也来了。”

“莲……皇后娘娘恕罪,臣弟有病在身不能起来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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