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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病月作 老和尚妙法解难

郎中请了不少,药也吃了不少。可是杜可儿的病似乎难以用药治愈。杜可儿倒是也有些喜欢,可以不用去遵从母亲的意思依依见过家里的人,初时看母亲的意思似还是要见过官府上的不少官员。她堂堂一深闺小姐,见那许多人做甚。

她这病时好时坏,好时能够起身走上两步,吃点稀粥,不好的时候恐怕就得卧床休息,连一点响动都听不得。正是因为如此,杜夫人早吩咐下去了,凡是经过小姐房门前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准出声。

眨眼间,三个月已经过去了。岂止杜可儿精神不振,连那杜夫人都快熬出病来了。郎中之中,这个是妙手回春,那个是华佗在世,可不见有谁能够治好小姐的病。小姐的病一拖再拖,可不是什么好事。饶是杜夫人脾气甚好,也数次跟那些城中官员发了不少火。

若在京城,就算全天下的郎中都治不好女儿的病。凭着杜帅是丞相的份上皇上也会派御医给小姐看病。可是现在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小怜,我渴了,给我点水喝。”

“呀,小姐,你可醒了。你知道吗?你都睡了大半天了。”小怜忙把茶水送到杜可儿身前。要说小怜可真够细致的,这一天下来杜可儿是轻轻松松的在床上躺上。小怜忙里忙外,可没把她累死。桌上的饭菜不知道叫人热过了多少回,这茶水也是刚刚小怜叫人热过的。

杜可儿这一病就是三个月,人都瘦了两圈,小怜看着都心疼。每每杜夫人过来看望小姐的时候眼眶眶里都含着泪,哪个有自己的母亲更心疼女儿的。只恨那些可气的郎中却没有一个能够看得了小姐的病的。

“小怜,我这病几时能好?”杜可儿有气无力的说着,但盼小怜能有好消息告诉她。杜可儿从小就多愁善感,自从杜莲儿进了宫以后她就更没了依靠。她心里想着恐怕她这病再没有好的那一天。

“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您的病马上就好。刚刚夫人来过了,说您吃过这一副药马上就好。”小怜故意遮掩着心中的不快,她又何曾不知道几乎整个苏州府城的大夫都给小姐看过病了,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够治得了她的。这有没有办法竟连小怜都没有把握。

“小怜,你真没骗我?”杜可儿心中没了主见,她再也不要受这份苦了。身体难受倒也罢了,那些要命的汤药更是折磨的她苦不堪言。她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生病了。

她情知母亲日夜为他的病情操心一点不比她舒服,但这病痛又岂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别说她是一个大小姐,就算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也禁受不得。

杜夫人尚在厅堂中思虑,那个郎中说是这几副药肯定能够药到病除,但委实她听到的这样的话实在太多了。如若真是不成,怕还真是要让老爷从京城里请过来一名有学识的御医来给小姐看病。

这病避得,本以为是以小姐回老家养病来避开京城的纷乱,岂想到假戏真做,到了这老宅真就生了病痛。

哪个为母的不着急。这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自打杜莲儿去了皇宫,杜夫人就更是对杜可儿百般呵护,别说生病,就算是吃一点让她不顺心的东西,杜夫人都觉得甚是难受。

“夫人,你且宽心,我相信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刚刚那个妙手回春的大夫不是说了吗?吃完这几副药肯定能好。我可听说这个大夫真的不一般。别人都叫他神医呢,他开出的方子百试百灵。”一个穿着青色布衫的中年男子安慰着杜夫人。

此人一看便是老实巴交。她虽然只是这府宅之内的一名小小小的总管,但其实也不是外人。他原是杜帅的老部下,因不想在朝中为官,故尔被杜帅派遣到这里给自己看家护院来了。若说他可真把杜帅的这私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杜夫人幽幽叹了口气。“但愿我女儿平安无事,她何曾受过这份罪呀,我这为娘的真个是宁愿病倒的是自己,也再不要让女儿去受这份罪了。老徐呀,这些天你可得给我盯坚点,千万别叫什么人打扰了小姐的休息。我知道小姐是最喜欢安静的,倘吵着他我怕他这病恐怕又会严重。”

“夫人请放心,我都已经吩咐下去了。林老爷林夫人也吩咐了两位公子,谁也不敢在此放肆。”

正在此时便听见门外有人嚷了起来,杜夫人脸上一阵难看。老徐脸上挂不住了,自己刚说府上不会有人大吵大闹,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在这时候闹起来。老徐紧崩的脸马上堆笑道:“夫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且去看看。”

老徐快步而出,这杜夫人可比不得林老爷林夫人。人家是丞相夫人,抖抖肩都能让整个苏州府城震上一震。行至大门,老徐真是气愤,原来是昨天刚进门的小斯。也只有他这么不识抬举。要不是林家大公子极力举荐,谁会让他这么不懂礼数的进到这里。

“什么事?大吵大嚷的,不知道规矩吗?”老徐却见那人正在向一老迈和尚叫嚷。

老徐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出,若是旁人倒也算了。这小斯忒也不懂人事,竟然还跟和尚大嚷了起来。

“我说李四。你可真是能耐呀。你刚进门就给添乱,我没吩咐过你们吗?不准大吼大叫的,要是惊动了小姐,有你的好果子吃。”

却见那李四满脸的不服,似乎连这管家都没瞧在眼里。“管家不是我多事,实在是这和尚太气人。”

“到底怎么回事?”

李四说:“管家,这和尚要钱要到这里来了,我不给他就说不给他就不走。你说气人不气人,所以我就骂了他两句。我看这和尚就是个贪财和尚,骂他两句有什么打紧的。又吓不死小姐。”

“李四,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给我回去,一会儿我再收拾你。”

“你敢动我?你知道林家大公子是我什么人嘛?”

“如果连这个我都不知道我还怎么在府里混下去。来人,把这人给我拖进院子里去。”随着老徐的一声呼唤只见两名壮如斗牛似的汉子走了出来,二话不说便把李四架进院去。

老徐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门外的大和尚身上。

只见这和尚披了一件破旧袈裟,满面慈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这年头假和尚也太多了点。如果是真和尚老徐倒不好轻易得罪。

“请问大师有何见教。”

“阿弥陀佛。施主见谅,只因蔽寺的藏经阁年久失修,老衲特带领众弟子下山化缘,愿贵家施舍一二,先前家人言语太激,真是老衲之罪过。阿弥陀佛。”

“哦。原来如此。我家主人向来与佛门结缘,也是极善的人家。这二两银子你且拿去。当作是我家主人的善举吧。”

大和尚略有迟疑,只是不伸手去接银两。

“施主海涵。老衲见贵府豪气干云,岂是区区二两文银就能打发得了老衲的。老衲多了不要,只要五百两文银,一文不能多,一文也不能少。否则老衲断不能离开。”

老徐这下奇了,世上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和尚,好大的口气,一出口就是五百两,这是和尚还是强盗。老徐现在明白为什么那李四要跟她大叫大嚷了。只是见这大和尚谈吐非同一般,若说是假的也不大像,可若说是真的,这五百两对于她老徐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大师且稍等,倘是数两小人还能做得了主,这五百两恐怕我要问过夫人才能做主。你且稍等。”

老徐回到厅堂将门外之事细说一遍,杜夫人越发奇了,倘若平常,杜夫人定会叫人赶走,可是现在小姐病重。若再与佛家结怨,恐这病情再不会好了。反正只是区区五百两,纵使被人骗去又有何妨。

“管家,只不过五百两而已,你给他便是了。小姐报恙期间我不想多生事端,只要小姐的病能好,别说五百两,就是五千两,五万两都值。快去给那和尚吧,当是给小姐积福了。”

“夫人宅心仁厚,真是小人学习之楷模。小人这就去。”

老徐出来之时已从账房取出五百文银包在一个青绿色的包裕里。心想这和尚赚钱忒也容易,只是老口一张,这五百两就到手了。

“和尚,这是我家夫人给你的银子,拿去吧。好好修寺,若是让我知道了你干了其它的勾当,小心我去找你麻烦。”

大和尚刚要伸手接过银子,却又把一双手缩了回去。

“我说你这和尚,难不成不想要了?”

“施主勿怪,只是这银子上有股戾气,老衲接之不易。怕是府上有人生病,老衲既然前来化缘,就也与此处接一善缘吧。烦请通禀夫人,就说老衲欲与府上报恙之人看病。也好让老衲对这五百两受之无愧。”

“大师,您……您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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