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正平一路上都黑着脸,阴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他的内心十分愧疚,一想到柳峰就要毁在自己手上,心里就十分的难受。
不过,愧疚归愧疚,蝶正平要陷害的柳峰的意思,却是没有丝毫动摇。
无论如何,家族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根深蒂固,他从来都没有任何改变。所以当初他毫不犹豫的就将蝶彩衣送出,此刻也是一样。
走了片刻,蝶正平终于回到了庙堂处,蝶彩衣还静静地站在原地,神情哀伤,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彩衣。”蝶正平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蝶彩衣抬起头来,冷淡地望向蝶正平。
蝶正平心中一叹,知道蝶彩衣这次是真正的伤心了,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而这样的事,他也不后悔!
“彩衣,还疼吗?”蝶正平温和地问道,抚了抚蝶彩衣的脸颊。
“我没事。”蝶彩衣将蝶正平的手掌挥开,淡淡回道,眼睛瞥向了一边。
蝶正平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蝶彩衣,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彩衣,为父让你办一件事情,只要这件事情成功,以后,为父不会再对你提出任何要求!”
蝶彩衣神色一怔,微微有些惊讶。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冷淡的样子,淡漠道:“什么事情?”蝶彩衣没有傻到一口就答应,因为她知道,蝶正平能够这么说话,定然是有着十分要紧的事情。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颗丹药,你放入水中,让柳峰喝下,只要他喝下,就算成功了……”蝶正平沉重道,拿出了乔天禄所给的削魂丹。
“爹!”蝶彩衣惊喝,微微张着小嘴,似乎十分不敢相信一向正气的父亲,居然要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
“彩衣你听我说,这颗丹药不是毒药,只是让他虚弱一会而已,不会有生命危险……”蝶正平连忙道,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蝶彩衣打断。
“爹,这是乔天禄给你的吧,他打不过柳峰,知道获胜无望,便想出如此龌龊的方法,让我去陷害柳峰。”蝶彩衣一语道破玄机,俏脸通红,惊诧地吼道:“爹,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要知道,你可是清风派的长老。”
蝶彩衣这话,说的蝶正平哑口无言,他也知道自己不占理,索性也就无赖起来。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为了家族,我只能这样做,你也是蝶家的人,怎么样,去还是不去!”蝶正平直接板起脸,冷喝道。
“不去!”蝶彩衣立马便拒绝,将头扭到一边:“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不会去陷害柳峰!”
“混账!”蝶正平没有忍住,又是一把巴掌扇上。
“啪!”
蝶彩衣白嫩的脸蛋上再次添上一道五指掌印!
蝶彩衣没有捂脸,反而一把转过头来,愤恨吼道:“打吧,你打死我吧,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我死也不会去陷害柳峰的。”
蝶正平手指发抖,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连家族的安危都不顾了,好!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逆女!”
“呼——”
蝶正平扬起手,掌风呼啸,很快就降临到蝶彩衣脸上,而蝶彩衣没有躲,眼睛直视着蝶正平。
最后一刻,手掌还是停在了蝶彩衣的脸上,没有打下去。
“唉……”蝶正平叹了口气:“女儿啊,你就当帮为父一次,就当为父求你还不行吗?”
“让我去害柳峰?不可能!”蝶彩衣依旧倔强道,语气冷冰冰的。
“逆女!”蝶正平气愤大吼。
“啪!”巴掌最终还是落到了蝶彩衣的脸上,犹如千钧之力,将蝶彩衣一头秀发打的散落,嘴角流下一缕妖异血丝。
蝶彩衣冷然转过头来,秀发凌乱,颇有些狼狈,不过那双眼睛却是十分有神,紧紧地咬着下唇。
“你……”蝶正平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两行浊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彩衣啊,为父也不想害人啊,可是为父没有办法,为了家族,我不得不做啊,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父亲的苦心呢?”
蝶正平哭喊着道,哭地十分伤心,眼泪顺着下巴不断流淌。
“彩衣,你可知道现在家族有多危险吗?一不小心就是灭族,所有的希望,唯今就在你身上,你帮帮父亲吧。”
蝶正平不断地哭喊,蝶彩衣看到父亲如此伤心,也是不由得心中一疼,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是唯一一次见到父亲哭泣。
“父亲,我没法帮你,我不想陷害他,我不能失去他。”蝶彩衣眼眶发红,热泪盈眶,但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下唇都咬出血来。
“不,不,他不会死的。”蝶正平连忙摇头:“这丹药是削魂丹,想必你也听说过,它只是让人十分虚弱而已,而待会只要他认输,那便平安无事了,他只是会输掉这次比赛而已。”
嘴上这样说,其实蝶正平心里清楚,只要柳峰变得虚弱,他们是不会放过柳峰的,但为了家族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牺牲柳峰和蝶彩衣了。
蝶彩衣还是咬着下唇,不肯答应,纵然柳峰无事,她也很难点头,因为她十分了解柳峰,知道柳峰是不会容忍别人背叛他的,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到时候柳峰一定会杀了自己。
就算不杀,也会断绝与自己的一切关系,终生不会原谅!
“扑通!”
就在此时,蝶正平忽然跪了下去,跪在蝶彩衣面前,哭喊道:“女儿啊,我求求你,救救蝶家吧,就帮为父这一回,为父给你磕头了!”
说着,蝶正平就把头猛然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爹!”蝶彩衣也跪了下去,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扶住蝶正平:“爹,你快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就跪死在这里!”蝶正平吼道,他心知这个女儿吃软不吃硬,和她打感情牌,打亲情,她一定会答应的。
“女儿,爹求求你,你救救蝶家吧,你忍心看到蝶家败亡,看到我和你母亲惨死,看到我蝶家人死无葬身之地吗?”蝶正平趁热打铁道。
说着,他“砰砰砰!”的又把头磕在地上,每一次上来,额头都会有猩红血迹。
“爹,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快起来,快起来啊!”蝶彩衣早就泪流满面,疯狂地拉着蝶正平,可蝶正平雷打不动,只是不断地磕头,乞求。
看到昔日威严的父亲成了这般模样,蝶彩衣哪里还能忍心。
她软塌塌地坐到了地上,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都毫无光彩,语气生冷道:“我……答应了……”
正在磕头乞求的蝶正平身体一僵,欣喜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蝶彩衣:“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了。”蝶彩衣的双眼空洞无神,充满绝望。
蝶正平则大喜过望,立马站了起来,将蝶彩衣也扶起:“好,好,不愧是我蝶家的子女,你放心,这是为父让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蝶正平低笑道,刚才的凄惨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将丹药塞给蝶彩衣道:“这丹药遇水即化,你让柳峰喝下就行,不会影响药力,这柳峰十分警惕,不过对于你,倒是不会有什么戒心。”
蝶彩衣怔怔的攥着丹药,面色苍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蝶正平的话,整个人都傻了一般。
“唉……”蝶正平看到蝶彩衣这样,也是有些心疼,摸了摸蝶彩衣的头,道:“为父知道你委屈,你放心,为父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蝶彩衣还是没有说话,双眼无神。
蝶正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拉着蝶彩衣的手,向回走去,道:“时间不早了,该赶紧让柳峰吃下才行,对了,你处理一下自己,不要让柳峰看出端倪。”
……
柳峰与蛮星宇三人不断碰酒,把酒言欢,说些豪言壮语,十分畅快。
“柳峰啊,我这一生就没有佩服过别人,你是第一个,凭着自己的实力,就能够把破天派的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佩服,佩服啊!”蛮星宇大笑道。
“哈哈哈……”众人也是发出爽朗笑声。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你这家伙是怎么修炼的,竟然如此强大,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独文彦道。
“不用怀疑,我看他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的。”欧阳正挪揄道,他也是敞开了性子,与柳峰等人笑谈。
柳峰也笑了,罢了罢手道:“其实只要你们从小就开始不断练习剑术,你们也能做到这个程度。”
一众长老看见弟子们交谈甚欢,相处和谐,也都是一脸笑意。
就在这时,柳峰忽然转头,向着一边看去,那里有着一名绝美少女,以及一名中年人正在走来。
“呦,蝶师妹,快来快来,就等你了。”独文彦招呼道,柳峰也一脸笑意,注视着蝶彩衣。
蝶彩衣此时早就没有了之前的狼狈样子,刚才已经收拾了一番,并将脸颊的肿伤也处理好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