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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两年

月光如水,撒入血狼谷,显得格外幽深寂静,天边不时几朵乌色的云,遮住月的留恋。

多少次愁肠百结,只为伊人一面,如今万水千山,再难相见,勾起心中寂灭无重限,倘若有来生,可为痴情人,轻展笑颜!

月本便喻有着孤独与凄凉,君不见,那玉蝉宫娥女,千年长蹙颦,何日与郎竟缠绵,小桥独立风满面,辗转难眠,引得文人骚客,忧伤感怀,执笔轻念!

然而,大丈夫上首顶天,下足立地,若为儿女情长,萦损愁肠,怕是难以成事。

故古帝王将相,身边莺燕无数,求的便是那一时之欲,而绝弃了真性情,将一颗真心,永恒抛却,最终成就烁古镇今的功业,但这般功成名就,又与几人共享,几人谈乐!

心若失却,万般皆是无趣!

“嗷呜~”

孤魂野兽的长啸,异域他乡的感怀,萦损千年的柔肠,化作永恒的殇泪,随着厉嚎,化风散去。。

遥望天边玉盘,周边星光点点,是迷人的夜景寒月图,葬魂的忧伤怀恋曲。

冥夜身如石化,双目呆滞无神,魂儿,随着过往,悠悠徜徉,仰天长啸,啸出心中惆怅,却独留浅殇,丝丝点点忧断肠。

“孩子,你怎么了?最近经常这般阴郁,可是明日的成年之礼?”

烁如明星的双眸,漆如乌墨的狼毛,冥夜的狼身之母,此刻,望着冥夜忧怀感殇的模样,心中俱是忧虑,皱眉拧目,喉舌滚动,吐出幽言轻语。

冥夜回首转身,血色双眸,紧视狼母,彼时冥夜,两年时光婉转流逝,坎坷磨砺,已是体若状牛,浑身似血般染红,端的妖异非常,回首瞬间,竟有微风回旋,其疾迅,可窥一般。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没事。”喉舌滚动’’若闷雷乍响,獠牙轻动,似寒兵冷匕,神色静寂,如千载寒冰。

望着冥夜古井无波的面孔,狼母心神一黯,叹气轻吟,眉目间,哀愁紧锁。两年来,任自己含辛茹苦,却换不得冥夜一声‘母亲’呼唤,忆及过往,自他毛色俱变,性情也是变了许多。

“对不起!”

低声浅语,是冥夜的歉意,狼目轻眯,童年磨难,滴滴点点,渐渐呈现,自那女人弃了自己,‘母亲’二字,便成了永恒殇念,是憎恨体现,此生不愿相见。

繁星点点,月下母子,相顾无言,微风轻拂,吹散狼毛婉转。

猛然,两声长啸,打散永恒般的静寂,行迅奔雷疾,浑身乌墨壮,是前后两狼,嘴衔着四角羚羊。由远渐近,入目,兴奋洋洋,冥夜轻笑,耳边,幽谷传响。

“母亲,你快来看,我们捉到了什么,是‘疾风羚羊’‘疾风羚羊’啊!”

“笨蛋,不要说出来,让母亲猜猜看!”

“你才是笨蛋,没看到兄长在这里,他肯定闻到了‘疾风羚羊’的血腥。”

“你怎么那么肯定,要是兄长没闻到呢?”

……

“啊~气死我了,我要撕了你,看爪”

身影未至,两狼却掐了起来,口中羚羊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好了,小二,小三,不要闹了!”

狼母望着,打得难解难分的两狼,心中尽是无奈,这兄弟俩,你来一爪,我还一咬,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浑然没有成年噬魂血狼的成熟与稳重。

“不,今天我一定要把这家伙打趴下!”

二狼寒爪骤闪而过,留下三狼脸上长长血疤。

“啊~你个混蛋,我咬死你。”

入目,三狼紧咬着二狼的屁股,脸上血珠凝现,浑身狼毛凌乱不堪。

冥夜顿时嘴角抽搐,望着二狼扭曲的狼脸,心中默默为他哀叹,却要拿出兄长的威严。

“嗷呜~”

仰天长啸,无尽怒火滚滚燃烧,杂着战意禀然,是撕碎天地的爆发,冲破苍穹的长啸!

声音骤至,两狼猛地一颤,松口放爪,静寂而立,狼首深垂,眼神却不时瞥向冥夜,瞧着身形渐至,两狼浑身愈颤。

周遭空气降至冰点,却无狼打破这沉寂,狼口轻吐,如闷雷骤响,眼神随意扫过,疾风羚羊的尸体,血的腥味随风钻入鼻腔,冥夜似毒瘾君子,猛吸口气,神情舒展,寒霜散去,顿时,春暖花开,微风轻拂,温润如玉,暖人脾肺。

“不错呵!疾风羚羊迅如雷闪,并不易捕获,若非占了瘸腿之势,怕是你们见都无缘相见。”

淡然悠闲,缓缓道出,眼神扫过两狼,最终落在狼母身上,温言暖语,轻声道“请您享用。”

狼族尊卑明显,,若身为幼狼,则不必遵守太多,但两年时光婉转,终入成年,该有的规矩便得一一牢记,做不得半丝逾越。

狼母垂首默示,行至疾风羚羊身边,血口猛张,撕下鲜肉,轻嚼慢咽,狼脸渐渐舒展,自觉浑身如沐皎月,阴柔萦绕,桎梏多年的力量,多年的力量有了一丝增长。

“瞧瞧你们,明日便是成年之礼,这样狼狈,成何体统,若因此觉醒不了天赋神通,可够你们懊恼了。”

冷语凝出,如九幽阴泉,冰寒骤至,弥散周边,似若灵魂也冻结了起来,冥夜拧眉冷视,紧盯两狼,如暗夜幽魂,杂着一丝怒意。

“兄长,你不要生气,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二狼双目婉转,摸出一支血色人参,扔在地上,神色中,满是讨好笑意,望着冥夜眼中充满期待。

血色人参长不过两指,浑身似血珠凝聚,猩红色光华溢彩,有如神光流转,晶莹中不杂半点尘埃,须枝交错,纹理天成,仔细望去,似蕴着某种道,令人头晕目眩,灵魂稍弱,便会沉迷幻境,难以自拔。

“这血参,你们从何得来。”

血参光彩耀目,冥夜神情渐缓,沉声问道。

三狼天生急切,不待冥夜说完,便抢着开口,兴奋道“这是和那只疾风羚羊一起发现的,当时,它似乎正准备拿血参疗伤,见到我们,撒腿就跑,抓到它后,我们原路返回,就侥幸捡到了。”

“这血参已成纹理,周身隐有光华流转,明显是成了精,怕是二品地宝了,你们分了吧,正好恢复伤势。”

冥夜闻声轻笑,神色无悲无喜,淡然超脱,心中为两狼的幸运暗自高兴。

“不,兄长,你现在已是聚气顶峰,若突破到漩照,明日的成年礼,可是有机会觉醒双重天赋。”

两狼闻言一惊,目光闪躲,畏畏怯切,不敢直视冥夜。

“孩子,你拿去用吧,小二,小三已经吞过了一支血参,短时间是无法再次服用了。”

狼母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望着地上血参,淡淡道。

“我说怎么会这么好心,竟不像你们平日的性格,原来早便服用了,你们俩谁突破到漩照期了。”

闻言,两狼对视一眼,神色中流露出深深地无奈与落寞,长叹一声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突破到漩照期,我只到了聚气后期,那家伙,比我还不堪,不过是聚气中期。”

“知足吧!多少同族成年时,不过刚开辟气海,你们有这般成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冥夜望着两狼,纠结痛恨的神情,淡淡道。

“我们是相当不错,你岂不就是妖孽了。”

二狼抬首望了眼冥夜,语气中略有些许嫉妒,三狼附和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哀怨,显然,对于冥夜已是‘积怨’许久。

冥夜目光扫过两狼,并未说话,却吓得两狼心神猛颤,生怕这煞星暴怒。两年来,两狼可没少遭受蹂躏,心中早已产生了阴影,见冥夜目光扫来,顿时,怪嚎一声,双双躲去狼母身后,目光却不时瞥向冥夜。狼目见此,不禁摇头苦笑。

“这么怕我做甚?都成年了,我还会揍你们不成?”冥夜心中无奈,面上却神情不变,瞥了眼两狼,不再言语。

外人只看你风光无限,却其中苦楚无人怜,每每月下,寒风刮面,浸骨冷颤,不过幼年,便每有月光,不曾错失,吞吐月华,多少磨难,方换回风光无限。

实力的强横,令冥夜隐隐成为新一代噬魂血狼的首领,许多狼见到他多是尊敬与崇拜,有的则是深深地畏惧。两狼便是后者。

不过,与其他狼族不同,冥夜是他们的兄长,那种畏惧多是幼子对于家长的感情,并非刻到了骨子里,反倒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消散,最终变成骄傲罢了。

“嘶~”

冥夜正欲吞下血参,心中却骤然升起危险的预感,浑身狼毛乍立,四肢微曲,似离弦之箭,侧身闪躲。

一道半月形弧刃,划破静寂长夜,杂着破空之势,狠狠袭来,若非冥夜闪身躲去,这弧刃虽是凝风之体,,却也能要去冥夜半条性命。

回首望去,只见十余只成年噬魂血狼缓缓走来,临近面前,却呈圆形之势,将冥夜母子紧紧围住,领头的那只成年噬魂血狼,脸上,一个疤状伤痕,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轻蔑的看着冥夜,眼中却有深深的嫉妒之色,一闪即逝。缓缓开口,道:

“诸位好雅兴,寂夜中,皓月当空,不去吞吐月之精华,修炼自身,反倒偷去了我的宝物,难道是想挑衅我父王不成?”

说到最后,语气骤然转冷,目光似匕首般射向冥夜,神情却似出离了愤怒。像是远古的荒兽,阴日的暴雨,海边的狂风,欲将冥夜撕成碎片,其中的杀意,却无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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