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莘小产了。
这个消息一传开,打倒一大片人。撇开蓝霏不说,当童莘被推出手术室,医生宣布宝宝没了时,难过得坐立难安的付利容气得当场昏了过去。
童莘在术后6个多小时才清醒过来。而此时已是次日天将亮时。她眼睛一打开,双手便本能的扫向小腹,随即瞠圆了眼目瞪口呆。两行无意识的热泪却顺着眼角无声滚落。慢慢的变成低而压抑的抽噎声。
“小童,你醒了?”一直守在她床旁不知不觉睡着了的路季阳听见哭声后猛地醒来,满是血丝的双眼瞅着死命压抑着哭声却把下唇咬出血来的童莘,心头难受得滴血。
“小童,你想哭就放开声音哭,或者你咬大哥的手指头好了,不要伤害自己。”他把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嘴边。
“……”童莘婆娑着迷离的泪眼哽咽得发不出声音。细弱的双肩因哽咽而抽动着,一下一下,像皮鞭一样抽打在路季阳的心上。
“小童,对不起,主刀的医生说你是动了胎气导致腹痛流血不止才会小产……而你之所以会动胎气……一定是因为我送你回家时突然刹车引起的……小童,大哥对不起你,是大哥害了宝宝……”
他好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带小童来医院做检查。又或者哪怕是他在睿尧家多呆些时间,那么就可以在一发现小童脸色不对劲时便送她来医院抢救。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宝宝没了,不但方伯母气昏过去,小童也伤心难受得伤害自己。还有在得知小童出事后脸色异常难看的蓝霏,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对不起,小童……”他不停的道歉。然童莘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除了掉眼泪还是掉眼泪。紧咬住的唇从未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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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莘的情绪很低落。一直不言不语,不管是睡着时还是清醒时,她都是闭着眼睛不见任何人。安静得让人心神不宁。
方老夫人或许是太受打击。自那晚昏倒在手术室门口后便一直没再出现过。这更让童莘内疚和难堪。
而最让她难受的,却是路季阳在电话通知方睿尧她小产的消息后。方睿尧竟然至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自然也没有和她联系。哪怕是一句责骂而不是安慰,童莘都没能听到。
是根本不在乎她,所以就算她小产也好平安无事也好,总之对于他来说,她不过是他心血来潮时的调剂品吗?
十天后,
“小童,你今天可以出院了,我已经给你办理好出院手续,等我收拾心一下就可以接你出院。”路季阳柔声说。
童莘静静的看着他收拾东西,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转悠。
不过是十来天的时间,路季阳却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既憔悴又疲惫。
她知道这些天来一直是他在医院照顾她。而他之所以会憔悴得那么厉害,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在于他内疚或许是因为他的原因,宝宝才没了的吧?
“路大哥。”她忽地叫住他。
背对着她路季阳身形一滞,顿了半晌才回头,喉头耸动着表情十分激动。
“小童,你,你愿意和我说话了?”这么多天了,这是童莘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她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路大哥,谢谢你这么费心尽力的照顾我。”她虚弱的冲他勉强的扯扯唇,“对不起,害你内疚了这么多天……我想……那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照顾好宝宝,我没想过要怪你……”她只是怪自己。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到底她是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她?
“小童,你怎么能那样想,我知道你心地好,但是大哥的错就是大哥的错,你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他走过捉住她有些发凉的手说。
“……路大哥,我们不谈这个,现在就出院好吗?”再争论下去只会让她更难过而已。
“好,我们先出院。”
路季阳把童莘送回方宅,刚进屋,身后便传来一个怒愤填膺的声音。
“童莘!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好好的你会突然小产?!”
童莘闻言一顿,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愈发苍白。
路季阳既担忧又心疼的瞅她一眼,回头恼怒的瞪着蓝霏,怪她的不识趣。
“蓝霏,小童刚出院,身体很虚弱,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好不好?”她难道非要逼得小童也和她一样闹自杀才罢休吗?
“我无理取闹?”蓝霏像是不认识路季阳似的大笑几声,尔后蓦地止笑,眼神恶毒凌厉的瞪向童莘,厉声嚷嚷,“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她莫名其妙的小产,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够了!这些我回去再跟你解释,你先让小童安静修养身体好不好?”路季阳近乎恳求的说。
“季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蓝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是在上演苦肉计博取大家的同情你懂不懂?”
“蓝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童莘瞪大眼看她,“什么苦肉计?什么博取同情?”
蓝霏鄙夷的撇撇嘴,冷笑,“哼!别以为你装得像就不会有人看得出你是在演戏。我告诉你,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长久的留在睿尧身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