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念儿的的死去,阿刀痛哭在地,但他不知道,一双同样含泪的双眼在看着他,它就是念儿,念儿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也记起了一年多前遇到阿刀到现在的一切。看着不断痛哭的阿刀,它就有种冲动想和阿刀像以前一样欢快的打滚。
但刚一动,一个声音就出现在它的脑海:“你最好别动,如果你影响到他的现在,我保证会无声无息的杀死你,你本就是一个意外,是我利用了你,现在你已经对他没有什么帮助了,他必须离开。”
顿了一下,那个神秘的声音接着道:“要不是因为他对你执念太深我也不会救你,如果你想再和他见面,就好好修炼,若能成仙你们自会再见,要是你不听我的劝,那别怪我无情。”
念儿听完这些话,没有再动,不是它不敢,而是它想和阿刀有再次见面的机会,虽然现在都很痛苦,不如就让这一时的痛去换以后长久的陪伴。
阿刀收起悲痛的心,慢慢站起来,有些不舍的看着这片森林,这里有过他最美好的回忆。但他只是留恋一会儿就走出了这片森林,他还有父母大仇未报,他没有资格伤心下去,他发誓,等他将来有了能力,他一定再回到这片森林,为念儿报仇!
直到阿刀走出去很远很远,念儿才洒泪奔向森林深处,它也对自己发誓:好好修炼一定要再见到阿刀!从此,在这片森林里,一只母狼让群兽胆寒,为之恐惧,但这是另一个故事,话外之谈。
阿刀带着沉痛的心离开他曾和念儿生活过的地方,一路没有方向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在哪儿,但他有自己的打算,和念儿生活的这段时间,他懂得了弱肉强食的这个道理,念儿的死更加证明了这个道理。所以,他要去拜师学艺,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手刃仇人,为父母报仇。
阿刀这一走就是又一年多,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了,自己家离开到遇到念儿,在到念儿死去离开,这一年阿刀十三岁,这一年阿刀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个子又高了一些,人又更瘦了。
这一年多,他全凭乞讨过日,四处被人欺凌,还好自己跟念儿学的捕猎技术,让他不至于饿死。每次自己寻找食物的时候,他都会想一下念儿,它是阿刀从小到大的第一个玩伴,也是最好的朋友和亲人。
但他不会想太久,这几年的磨难历练出他坚韧不屈的性格,哪怕有时会饿肚子,都不会去偷去抢别人的。同时他也懂得另一个道理,没有实力,到哪里都会被人欺凌,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学艺的心。但是,去了好多大小门派都被人拒之门外,人家掌门都只是看一眼,就命人送他些吃的轰他走。
怎么求人家都没用,就连偶尔看到散修也不会答应他的恳求,连看都懒得看他。
但他从没放弃过,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既然让他活了下来,怎么会再让他轻易死去。
转眼到了他人生的第十三个冬天,桥洞下的阿刀被快冻僵了。没办法,不得不找一处人家度过今晚,天上下着鹅毛大雪,他瘦小的身影被大雪掩盖着,和这天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茫茫大地,威威乾坤,人和这天地大道相比,就如蝼蚁脆弱不堪。冒烟儿雪越下越大,人都睁不开眼睛,一米之外不能视物。
阿刀越走越疲乏、越走越困,却不见一户人家,大雪下的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往什么方向走着,但他不能停。这要是在这大雪中倒下,他有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
他迎着刺骨的大风举步艰难的往前走,寒风刮在身上,如锋利的刀刃在切割,疼痛难忍。慢慢地,他的身体出现一种异样的温暖,就如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这是人在极度寒冷中出现的身体自我欺骗,阿刀也出现了一些幻觉,这是极其危险的预兆,就在这异常出现没多久,“砰”的一声,阿刀重重地摔在了雪堆里。
茫茫大雪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被冻晕在雪原上,有说不出的凄凉和悲伤,要不是家遇灾难,要不是命运捉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进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考验、坎坷磨难。本应正是无忧无虑玩耍的年纪,却承受了那么多本不应该这个年纪所要承受的东西,正所谓造化弄人啊!
不知过了几天,阿刀才醒了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睛,他感觉到无比的温暖,难道自己正在地狱里的油锅中。
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的温暖,自己明明被冻晕了过去,必死无疑的?等他看清周围,才发觉自己是被一户人家给救了,而且这一家的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好,破旧的门窗,被修补的座椅,黑漆漆的屋顶布满了蜘蛛网,就连给自己盖的被子都是有种发霉的味道,但阿刀并不嫌弃。别说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就是这条件来说,和阿刀在王家村的居住环境也差不多少,能有这样让人安心的环境,阿刀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舒适,顾不上饿就又睡了过去。能有什么比寒冷过后在温暖的屋子里睡一觉更舒坦的呢!
阿刀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舒坦,等醒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精气神大好。他这一精神就犯起饿来,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虽说这几年阿刀没学过任何功法,可来会碰到民间卖艺的他都会免费帮人家打杂一些时日,求人才学了那么几下花拳绣腿。你还别说,要不是和念儿在一起的,再加上他没事练那么几下外家拳脚,他真活不到现在!如果不是他体格异于常人,就这一冻还不冻他个十天半个月的病在床上。
他这忘乎所以的一跳不要紧,吓坏了正在等哥哥回来的牛兰兰。此时,牛兰兰正在小憩等着哥哥打猎回来,睡梦中砰的一声巨响把她吓醒,她还以为火炉上的水壶热炸了呢,起来一看阿刀在那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
她呵呵一笑,道:“你真淘气,我和哥哥还以为你不行了呢,你不知道,你都昏睡了两天两夜了,你这一起来就这么欢实,看来没把你冻咋样啊,呵呵呵……”说完,又欢快的笑起来。毕竟阿刀和她是同龄的孩子,她没什么顾忌和猜疑,完全是孩子心里的说着这些话。
阿刀蹦起来才看到趴在座子上的牛兰兰,怪自己太高兴忘记在别人的家里。等牛兰兰起来,四目相对,他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虽说牛兰兰的家庭不富裕,可长得很是清秀,一身粉色的棉衣棉鞋,一双杏仁眼,小巧的鼻子,白暂的脸霞,笑起来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再加上两条放在胸前的小辫子,说不出美丽可爱!
这是阿刀第一次有女孩这样跟他说话,再加上牛兰兰童心般的调笑,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就那么站在床上看着牛兰兰。
牛兰兰对这个哥哥救回来的小哥哥正童言无忌的说笑着,突然感觉到阿刀直勾勾的眼神,小脸唰的一下也红了起来,害羞的一扭身,道:“你,你乱瞅啥?告诉你,我哥哥马上回来,你要是再乱看,我让哥哥回来把你撵出去。哼!”
说完还一撅嘴,别提多可爱啦,小孩脾气尽显。阿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他赶紧下地穿鞋,嘴里支支吾吾的解释:“你别生气,你长的太好看了,我从没有被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和我说过话,有点紧张,我真不是坏人。”
“你说我长的漂亮,你说的是真的吗?呵呵呵,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不怪你啦。”说着,牛兰兰拉着阿刀坐了下来,并且给阿刀倒了杯热水,一脸的欣喜样。从此,阿刀知道了一个道理:凡是女人只要你说她漂亮,别管真的假的,她都会以为你说的是真的。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哪里人啊?怎么会冻晕在雪地里,要不是你命大,正好晕倒在我哥哥打猎回来的路上,你现在早就被冻死了!”牛兰兰接着说道:“你父母也是,也不把你看好了,让你自己乱跑,等你好点了,赶紧回家吧,你爹娘一定很担心你的。”
牛兰兰看似无心的问话,却让阿刀忆起往事的沉痛。牛兰兰的语气温柔,似是责怪似是关怀,这让久流在外的阿刀,倍感亲切又百感在心,在外面风风雨雨这几年,他体会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牛兰兰的每一个问题都让他痛楚难当,他告诉自己不哭出来,可一张嘴就像一个水库的闸门被打开,无尽的悲伤就像水流一样涌了出来,止不住的痛哭起来,如一个委屈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阿刀边痛哭边说:“我没有父母,我父母死啦,我没有爹娘啦!”说完,哭得已经浑身抽搐起来。
牛兰兰赶紧安慰,可被阿刀的哭声感染,哄着哄着她也跟着哭起来,而且哭的比阿刀哭的还厉害。阿刀止住哭声问她:“你为什么也哭啊?”牛兰兰哭着说:“因为,因为我也,我也没有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