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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意志坚强的林瑞强尽管上了一次大当,还受了伤,但他没有过多悲伤,更没有动摇自己的理想。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迅速洗漱之后就马上出门,继续去银桥物流中心找事做。

当他来到靠近银州大道的一栋楼房时,看见一单元门口坐着很多人,他们皮肤黝黑,衣服陈旧,跟物流公司的搬运工没有什么区别。他不明白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他们却坐在这里无所事事,或是静坐,或是闲聊,或是打牌,不由得感到稀奇便走进这里看个究竟。

他走到那门口,首先看到的是一块不大不小的不锈钢招牌,上面白底黑字显示着“银州市银桥搬运装卸公司”。

正在这时,从单元里走下一个衣着整洁派头十足的中年人,对着门口的人安排,张三去哪里,李四去哪里,王五又去哪里。

林瑞强看见这些立即明白,这楼上设有一家叫银桥的搬运装卸公司,门口坐着的这些人是在这里等事做的,这个派头十足的中年人可能就是这公司的负责人。

林瑞强从刚才派工的地方和人数可以得知,这个公司规模不小业务不少,他不由得马上高兴起来,这是他已看到自己的希望,这样他便马上上楼。

他上到二楼就看见二号门旁挂着与下面同样材质,同样大小,同样文字的招牌。再往门里一看就看见一张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个年轻人正在写什么。

林瑞强估计这个年轻人也是公司负责人,便马上向他走去。

走到那人跟前才说:“请问你们这里招搬运装卸工吗?”

“我们这里是要搬运装卸工,不是招。”高个年轻人说完抬头一看不由一惊,随即就问,“是你要搞搬运装卸吗?你行吗?这么小。”

林瑞强马上坚定地回答:“我行。在物流公司搞过一段时间装卸的。”

高个年轻人见林瑞强个子较高又搞过装卸,估计搬抬点轻松货总不成问题,便说:“我们这里的人不是固定工,都是临时工,有事就临时指派。工资,一天大概一百五六七八不一定,要看老板开价多少搞事人数多少而定。要特别说明的是,不一定每天都能派到事,所以,你可以同时到其他地方找事,每天在不在这儿报到也无所谓。如果你愿意,就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和身份证信息。”

林瑞强见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搞事的地方,当然愿意便马上报上电话号码和身份证信息。

虽然找到了一个可以搞事的地方,但他仍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他是明人能自量----这里现在都坐这么多人,肯定也是僧多粥少,以他的年龄身板派到事的机会肯定要比别人少,每天能不能派到事,或几天派到一笔事还很难说。

他肯定得很准,这天他在这里安安静静等了大半天,到下午六点多也没有等到有人安排他,第二天从上午八点等到下午七点多,还是没有人来安排他。

因为等了两天也没派到事,林瑞强的情绪非常低落,又怕别人看他不起,还要取笑他,便无精打采地坐在人群里,不笑不语蔫不拉唧的,自己都觉得很窘,还如坐针毡很想离开。可这是他现在抓住的惟一机会不忍放弃。就这样硬挺着傻呆着,又快到中午了人都快挺僵了呆愚了,却仍然没有人给他安排事。

两天没挣到一分钱,还倒亏了百把块生活费,不禁让他慌张悲伤得不行,但他没有气馁----因为信念当然坚持。他还始终坚信:坚持就能成功,坚持就会胜利。

果然如此,只坚持到中午,就有人叫他做事了。只不过不是银桥搬运装卸公司,而是一个年纪要比他大三四岁,个子却要小他一些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在离他四五十米的地方,就默默地向他招手。

林瑞强有些怀疑地看着没有理乎,那年轻人再次向他招手,还加大了招手的幅度,他这才起身向他走去。

原来这年轻人是要邀他一起去给一家食品公司卸货,说时间只六个多小时,工资一百,停工就给钱,并且还说是老宾主经常有货卸。

林瑞强知道现在的行情,打零工的,不论是搬运还是装卸,还是什么别的事,每天的工资起码都是一百五至一百八,有的还是两百多。一百太少了,他不太愿意,可没事做每天就要亏大几十,刚刚出来打拼正在积累资本,怎能亏本,这样,他便无可奈何不得不答应。

出发的路上,这年轻人便告诉林瑞强,他姓单,一般人都叫他单哥。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那食品公司的仓库,距这儿五六里路,要搭一六三公交车,坐四站路。他还说:“这家食品公司很大,门面就在这银桥大市场酒水食品城,门面上就有员工四五个,全是漂亮的美女,还有五六个男员工负责跑业务送货,每年销售几千万。这家公司的老板是我老乡,仓库卸货都交给我。只要你好好地跟着我干,今后就少不了你的活。”

单哥边大步走边得意说,如数家宝一脸骄傲。

一辆公交车擦身而过,单哥便叫小林快上。

林瑞强立即跑步赶去,刚好上车就关门。上车站稳准备投币,却没见单哥不禁纳闷,当他投币后往里走时才发现,单哥在下车口正冲他眨眼睛。他心领神会只好当作没事,只是心里自然而然说了一句:真是矮子矮一肚子拐,我得多个心眼提防着点,别上了他的当。

他俩来到仓库,已有一个与单哥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等候在那里,看见单哥马上笑容满面地叫了一声单哥。

单哥答应后,立刻将两个初次见面的手下相互简单介绍:“这是严哥;这是小林。”

严哥很仁义也很客气,马上拿出为哥的姿态与林瑞强握手,并说你好。

林瑞强不禁有些感动,立马回敬道:“严哥好!今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严哥继续仁义客气地回应:“相互关照,相互关照。”

虽然工资很低,林瑞强不太满意,但他对单哥还是充满着感激,所以卸货时不曾偷懒还尽量多干,事后整理打扫之类他全抢着干。

林瑞强的感激正如单哥的意,便如数笑纳毫不客气,只是以大哥的身份给予夸奖和鼓励,还当着严哥进行表扬:“小伙子不错,算我没看错;”“跟着我好好干,大哥不会亏待你;”“严哥,别看小林年纪小,力气可不小,又还很勤快的,是个好苗子,今后肯定有出息。”

因为单哥非常满意林瑞强的表现,一收工单哥马上就叫林瑞强加入了他的微信群,还单独添加为微信朋友,说是能方便今后单独联系做事。

这是林瑞强求之不得的好事,便马上响应。

回转的时候正值晚高峰,公交站台上挤满了等车的人,而此时的公交车却好像有些矫情故意作对,总是走走停停扭扭捏捏姗姗来迟。

这样,就有一些人来认真关注站台广告,主要是些年轻人关注明星广告。近期银州市将有一场明星演唱会,全市几乎所有公交站台的广告牌都贴上这明星演唱会广告。这个站台也是,同时还贴有一个抗日电视剧广告。

于是,这两个广告牌前始终不断地有人认真地观看。因人的价值取向不同崇拜对象不同,这两个广告所吸引的人也不同,明星演唱会的广告前大多是崇拜明星的少女,抗日电视剧的广告前大多数是崇拜英雄的少男。

林瑞强历来崇拜英雄便站在了电视剧广告前,仔细地看着广告中有关英雄的一切。

单哥本不崇拜明星只因崇拜美女,便站在了演唱会广告前,在认真看着来看广告的美女。

因为茶只要是热的肯定不会难喝,女人只要是年轻的肯定不会难看,加之傍晚昏暗的夜色掩饰了人的一些缺陷,而广告明亮的灯光粉饰了人的一些缺点,来广告牌前的少女个个都是年轻漂亮。看得单哥目不转睛还垂涎欲滴。

林瑞强有些奇怪,单哥今天卸货时说了几次不喜欢唱歌的,怎么这时候老是看着演唱会广告?他认真仔细地看了一会,才看明白----怪不得,正是精力旺盛血气方刚,自然而然情有可原。

单哥饱了眼福便来关注林瑞强,看见他在认真地看着英雄故事,便又习惯性地以大哥的身份夸奖:“小伙子不错,还崇拜英雄啊。崇拜英雄的人都是很不错的人。不错,不错!”

林瑞强有些心不在焉,为了应付便忘记顾忌按着自己观察的实际问:“单哥你呢?你崇拜什么?是美----”说到美字才突然警觉,马上改为明星吗?

单哥本来比较坦率,在林瑞强面前更不顾忌,便如实回答:“我不崇拜明星,崇拜明星有什么好?我只崇拜金钱。”

林瑞强本来认为崇拜金钱的人是非常迷茫最容易腐败的人,但为了奉承单哥马上改为:“崇拜金钱好,崇拜金钱的人是非常务实最容易发财的人。”

单哥满意地笑笑后便又继续话题:“我们不搞那些虚的。看他们那些小孩子,那么崇拜明星有什么好?”

林瑞强马上接着说:“崇拜明星的人,是非常失落最容易自卑的人。崇拜明星没有好处,只能使自己更加失落,更加自卑。嗯,他们也是----环境影响随波逐流,现在是戏子当道英雄落泪,悲哀!时代的悲哀!”

单哥见林瑞强说得很有意思,便接着问:“那像你那样崇拜英雄的人呢?”

林瑞强因为自己年小受过别人欺负,怕一肚子拐的单哥今后也会欺负他,便立即未雨绸缪有的放矢地说:“崇拜英雄的人,是非常顽强最容易发怒的人。我真的就是这样,如果别人欺负了我,我就会不顾后果拼了命也要与他斗到底。”

单哥听后不禁一震,但马上就镇定了----个小屁孩,还很自负的。可你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更不知道世界复杂外面水深。

林瑞强吃罢晚饭躺在床上,马上打开手机点开微信,去看刚刚加人的单哥所建的银州新生代群。这个群人数不多,总共只有六个,但是很活跃,他加入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了不少的信息纪录,除他之外包括严哥全都出现了。看他们几个聊的都是关于装卸的事,估计都是搞搬运装卸的年轻人,还都挺尊敬单哥,在聊天时都是单哥好单哥忙的,不是约吃饭就是请上网,可能都是想巴结单哥多搞点事。

林瑞强看着他们的聊天,心里在不断地思考:看样子现在搬运装卸的事不是很多,很多搬运装卸工还很难找到事做,对他来说更是形势严峻不能掉以轻心,应当向这个群里的人学习,好好巴结单哥才行。于是,他便努力开动脑筋做起了文章。

林瑞强不愧为新青年,不失为很聪明,很快就写好了一篇主要巴结单哥顺便表现自己的微信----

群主:

您好!

感谢您以人格魅力来驾驭;用实际行动来感召;拿专业知识来指导;用科学手段来管理,把我们这个群领导得生机勃勃温情暖暖,就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紧紧团结在您的周围,服从您的领导,听从您的指挥。始终坚持您的要求就是我们的追求;您的鼓励就是我们的动力;您的想法就是我们的做法;您的意向就是我们的方向;您的表情就是我们的心情;您的嗜好就是我们的爱好;您的脾气就是我们的福气;您的酒量就是我们的胆量;您的小蜜就是我们的秘密;您的情人就是我们的亲人。

我们坚信在您的领导下,全体群员都能茁壮成长大有作为。

林瑞强写完这些自我感觉良好,马上发出。

发出之后再次玩味,觉得过于玩笑,只能代表他的水平不足以表白他的心声,便又在与单哥私聊空间写下一段真挚的心声----

单哥:

您好!

感谢上帝让我们有缘,在千里之外的银州相见,还能让我跟着您挣钱。这是我的幸运和福气,我会一直铭记和感激!

衷心感谢您,祝您事业发达,财源滚滚,生活愉快,身体健康!

单哥收到立即回复:不用谢。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我会多多照顾你。

单哥说话还真能算数,每次那食品公司卸货都要他去,就是只要两个人也要他去。而其他几个早就和他称兄道弟的兄弟,只是要三个或三个以上时才轮流去,都没有他参加的多,急得他们天天叫他大哥。

因此,林瑞强觉得单哥对他特别的好,就更加感激,除了做事时抢着多干外,还负担了他的全部车费和大部分水费,不仅如此还请他吃早餐好几次。他想只要自己好好做事好好感恩,一定能赢得单哥更多的照顾。

可林瑞强不知道单哥对他这样特别的好,是别有用心居心不良----是看他年纪太小派工很少,容易满足;又涉世不深为人不精,容易欺骗,好每天克扣了他五十块钱。

其实,那家食品公司每次给的卸车费都是在人平一百五以上,就是只需要两个人卸的一小车货,卸车费也是三百二十块钱。单哥以前叫别人都是给的一百五,自己因为是接事的小老板只能抽二十块的头钱,感觉划不来便去找了林瑞强。现在林瑞强一百块就搞定,他就多得了五十块,所以他当然每次都要林瑞强去。

不仅如此,就是多了人卸货,单哥给另外的人一百五,也只给林瑞强一百,只是当着林瑞强的面就只先给一百,过后再补。

还有林瑞强不知道的是,这单哥嘴巴很乖很厉害,很会煽,往往能把坐着的人煽得站起来,甚至发起狠来能把死人煽得活过来。所以很多了解他的人,便把单和煽有机地结合,把单作表面,把煽为实质,玩笑或鄙笑地称之为煽哥。

而喜欢和擅长煽的当事人,当然不会在意是真正的单,还是玩笑或鄙笑的煽,只要有哥有笑就好。

林瑞强见这天那家食品公司没有货卸,便应邀去单哥的住处玩,准备顺便请单哥吃一餐中饭,以再增加一些感情,好让单哥给他更多的事做。

按着单哥给他的地址,林瑞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只是没有直接进门,这是因为他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关于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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