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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偶闻秘宝

因在刚才地强盗袭击中,死伤了不少同伴,故而商队里从上到下都显得非常低落,而一些受伤的伙计不时发出的呻吟声,更是在人们的心中增添了不少伤感。

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姜翊的心中也微微有些发酸,但现在他心中更多的情绪却是恐惧和后怕。

虽然姜翊早知求仙必不太平,但想象会遭遇危险和亲身经历危险是截然不同的。直到直面匪徒的刀锋时,姜翊才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样,已经做好了面对旅途中各种艰难险阻的准备。一时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放弃寻仙,就此返回姜家村的冲动。但就这样回去,他似乎又心有不甘。

是逃离危险,就这样平淡的过完一生?还是赌上性命,也要求仙问道?他的内心不禁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喊道:“我刚出来不到十天就差点送命,这求仙的事还是算了吧。别没找到仙人,就先枉送了性命。又不是不修仙,就没有别的出路了。”

另一个声音道:“不修仙,早晚都是一死,唯有求得长生,才能彻底摆脱死亡。怕死就更应该修仙。”

一个声音道:“就算修仙也未必能够长生,求仙路上多崎岖,说不定还没有普通人活得久。”

另一个声音道:“虽然修仙也不一定能长生,但不修仙就一定不能长生。至于可能在修仙路上提前陨落,早死晚死都是死,又有什么分别?”

“是啊,早死晚死都是死,又有什么分别?虽然求仙路上凶险莫测,但回归平淡,也只是渐渐走向死亡罢了。虽然求仙路上多崎岖,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死而已。不得长生终会死,既然如此,对于修仙这件事还有什么可犹疑的?”

这样想着,姜翊的内心登时重新变得坚定。于此同时,他又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似乎有一块无形大石被从心头搬开。

虽然之前姜翊已经决定要求仙,但内心深处对于自己能否成功修仙,他一直都有着疑虑。要是一直找不到仙人怎么办?仙人不肯教自己修仙的法门怎么办?自己不适合修仙,一直修炼不成怎么办?诸如此类的问题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

但现在,这些问题再也不会对他造成烦扰。一直找不到仙人如何?仙人不肯教自己修仙的法门如何?一直修炼不成又如何?无非就是正常的生老病死罢了。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想要去修仙,那就只需要义无反顾向着修仙的目标前进就够了。至于结果会如何,等到结果出来了再去考虑吧。

姜翊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道路,目光中再无迷茫。

因为路上遇见匪徒造成的耽搁,本该下午就到达三川县的商队,直到傍晚时分才抵达目的地。

从这里开始,姜翊想要前往地嘉荫山和商队所要前往地临江府城便不在同一个方向上了。故而刚一进城,姜翊便向商队地管事请辞。

因姜翊只是随商队上路地旅人,并非商队里的伙计,是走是留都是他的自由,所以那管事也没多话,只说了声“知道了”,便放他离开。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姜翊想要继续赶路已是不可能,于是他便在路边找了一家客栈,打算先在城里住一晚,明日再启程上路。

刚走进客栈大门,就有一伙计上前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此时的客栈一般都兼有饭店的生意,正好姜翊也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便道:“既打尖也住店。”然后就在一楼大堂里坐下,点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吃完面,姜翊在客栈伙计的引临下上到二楼,来到了自己所订的房间。为了省钱,姜翊所找的这家客栈乃是一家便宜的小客栈,订的房间也是最便宜的一种。

姜翊虽然卖地得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足够普通平民百姓花上几十年。但出门在外,开销自是比居家过日子要大得多。而且寻仙之旅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有个结果,这期间银子是花一点少一点,所以还是要省着点花。

只见整个房间大约只有十来平米,屋子除了一张平板木床和一张四方木桌之外,再无它物。在那张木板床上,既无被褥也无枕头,光秃秃的床板上只有一张草席铺在上面。好在现在已是盛夏,即便没有被褥,晚上睡觉也不怕着凉。

其实这种房间还不是客栈里最便宜的,最便宜的其实是楼下的通铺。只是通铺那种地方历来入住人员混杂,容易丢东西。姜翊身上带着“巨款”,可不敢住那里。

白天赶了一天的路,姜翊现在已很是疲惫,他躺在床上,将装行李的包袱垫在脑袋底下当枕头,也不脱衣服,直接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姜翊起床吃过早饭,结完账,便背着包袱再次启程。

姜翊接下来要前往的是位于嘉荫山脚下的嘉荫县,嘉荫县紧邻三川县,中间大约只有一天半的路程。因路途不长,所以姜翊这次并没有与人结伴,而是选择了独自出城上路。

不过,出城不久,姜翊就渐渐发现有些不对,这一路上遇见的武林人士似乎有些太多了,只刚刚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七八波挎刀背剑的江湖中人。

在之前旅途中,姜翊和商队伙计闲聊时了解到,这个世界上除了有修仙者之外,还有所谓的武林高手存在。相比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修仙者,这些武林高手就常见的多了。基本上在一些比较繁华的城市中,都可以经常看到他们的身影。

在商队伙计的描述中,这些武林高手能够飞檐走壁,碎石裂碑,个个都身怀绝技。他们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叫江湖的世界。在那里,他们或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或打家劫舍,为祸一方。以独有的方式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在刚听到那伙计的描述时,姜翊很是惊讶,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武林高手的存在。但转念他又想,这个世界既然连传说中的修仙者都有,那么再有些武林高手似乎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在那伙计的描述,这些江湖人士经常四处游荡,所以姜翊能在旅途中遇到他们好像也很正常。但问题是,在之前的半个月里,姜翊总共也只遇到了三四波江湖人士。可是今天,就刚刚半个时辰,他就遇到了七八波江湖人士,比之前半个月遇到的总和还多。而且这些人还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在前进,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姜翊知道这附近必有什么江湖上的大事发生。他心中虽然好奇,但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斤两,去掺和江湖上的事,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因此他并没有打算参与其中。

第二天晌午,姜翊顺利的抵达了嘉荫县。走了这么远的路,姜翊现在是又累又饿。正巧这时路边有一家酒楼,他便想进去歇歇脚,顺便吃个午饭。

他迈步走进酒楼,只见里面大约一半的位置已经坐满,全都是些拿着兵器是江湖人士。

姜翊不愿和这些江湖人士产生交集,便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客官,您要点什么?”姜翊刚坐好,就有一店小二过来问道。

“来碗米粉,再随便炒两个小菜上来。”姜翊一边说,一边将背上的包袱摘下来,放在身边的凳子上。

“客官要喝什么酒?”

“不要酒,来壶茶水就好。下午还要赶路,喝多了误事。”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不多时,小二哥就将姜翊要的饭菜上好。姜翊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讲话。

只听坐在姜翊左侧斜对过一张桌子旁的一黑衣壮汉道:“这司徒空可真能跑,从抚顺到临江,这都跑遍大半个江湖了,还是没人能捉到他。”

和他同桌的另一人道:“这司徒空乃是天下第一神偷,二十年前就被朝廷通缉,不能跑,不早就被人抓住啦。”

说着,他拿起酒碗和同伴碰了一下,继续道:“要说起来,这司徒空的武功只能算二流,唯独其轻功独步天下,方能逍遥至今。”

那黑衣壮汉嘴里灌了口酒,然后道:“他也逍遥不了多久了,那个消息越传越广,现在只怕大半个江湖的人都要来抓他。他再能跑,也躲不过这等天罗地网。”

“说的是。”另一人点头应道。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匹嘶鸣之声,接着就有一对青年男女走进店来。姜翊抬头一看,却是熟人,正是前日见过的汪啸芝和谢灵珊二人。

二人刚进门,就有小二迎上去道:“两位是要在楼下大厅,还是要去二楼贵宾席?”

汪啸芝看着嘈杂的一楼大厅,略微皱了皱眉向旁边的谢灵珊道:“师妹,咱们上二楼吧?”

谢灵珊“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二楼贵宾两位。”小二高声吆喝着,将汪啸芝和谢灵珊二人领上二楼。

目送二人身影的消失在二楼楼梯上,一白头老者捋须道:“这两个小娃娃丰神俊秀,风采过人,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里驹?”

他话音刚落,邻桌就有人嗤笑道:“连现在名头正盛的鸣剑双侠都不知道,老人家还混什么江湖?如此老眼昏花,还是赶紧回家养老去吧。”

“鸣剑双侠?可是今日江湖上风传的鸣剑山庄庄主谢峰的徒弟和女儿?”那白头老者讶异的问道。

“正是。这鸣剑双侠虽然出道江湖还不到一年,但已做下不少大事,在南方几府的名头已甚是响亮。”

“老夫对于鸣剑双侠名头早有耳闻,不想竟这样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

这时,最开始说话的那黑衣壮汉突然道:“你们说,这鸣剑双侠是不是也是为了那件事物来的?”

“那还用问?”坐在大堂中央的一青衣人道,“现在来嘉荫的江湖同道,有哪个不是为那件事物来的?”

那黑衣壮汉道:“鸣剑双侠是谢庄主的弟子,难道谢庄主对那东西也有兴趣?”

那青衣人道:“涉及成仙的东西,谁不感兴趣?谢峰虽是武林大豪,但也是凡人,面对成仙的诱惑,只怕也不能免俗。”

“成仙”二字传入姜翊耳中,登时让他夹菜的筷子一顿。修仙乃是姜翊现在心中最要紧之事,所有与之相关的消息他都万分留意,当即用心倾听起周围人的谈话。

只听那白头老者揪着胡子道:“鸣剑山庄庄主谢峰乃是当今陈国七大剑客之首,也不知司徒空手中的那件仙宝到底是什么,竟让他也起了兴趣?”

那青衣人喝了口酒,放下酒杯道:“嘿,这件仙宝说起来可是大有来历。”

在座的诸人虽然基本都是为了司徒空手中的仙宝而来,但十之八九都不知道这仙宝的来历。因而当即就有十几个人脱口问道:“什么来历?”

那青衣人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最开始的那黑衣壮汉开口道:“你们别问了,我看他也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那青衣人闻言,登时不乐意了。

那黑衣壮汉道:“你知道,那你说啊。”

那青衣人看着黑衣壮汉“嘿嘿”冷笑两声道:“激将法?不过也罢,爷就说出来让你们长长见识。”

他轻咳一声继续道:“你们可知春秋散人郭若离?”

“春秋散人郭若离?”众人皆面面相觑。

“春秋散人郭若离乃是百年前江湖第一高手,凭借一手春秋散手纵横陈、齐两国武林数十年,可谓是一代武林传奇。”那白头老者突然插话道。

顿了一下,那老者继续道:“难道这件仙宝和郭若离有什么关系?”

那青衣人点点头道:“不错。当年郭若离横压一世,同辈之中无人能与之争锋。但让人奇怪的是,就在他如日中天之时,却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有传言称,他之所以失踪是因为得到了一件仙宝领悟了仙道妙法,修道成仙去了。”

“那件仙宝莫非就是司徒空手里那件?”那青衣人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问道。

那青衣人又点点头道:“正是。此宝名为玄元铁匣,自郭若离失踪后,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近百年,也不知被司徒空从哪里得到了。”

正在这时,酒楼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司徒空被大江盟在城东南十五里处堵住啦。”

话音刚落,酒楼里的众人就呼啦一下子全都冲了出去。一些在二楼的江湖豪侠,更是直接翻窗跳了出去。

姜翊也急忙撂下筷子,结了饭钱,跟着跑了出来。

本来姜翊对于这些江湖中人所要争夺的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也无意争夺,但既然这东西涉及到修仙,那就另当别论了。

姜翊不懂武功,速度自然远不如那些江湖侠客。在城里时,因为街上行人众多,那些武林豪侠放不开速度,姜翊还能勉强跟上。可等出了城,那些武林豪侠将速度提起,姜翊便跟不上了,不一会儿,就被彻底落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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