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县城南三十里处的一座酒馆里,姜翊正坐在一张桌子旁对着满桌菜肴大快朵颐。
此时,距离姜翊在斗剑中击败白猿已过去了两天。两天前,他在最后一次比剑中击败了白猿后,就径直离开了猴山。
虽然山上的猴儿酒还有很多,但姜翊离去时却毫无犹疑。
猴儿酒虽好,却终归无法让人成仙。
姜翊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求仙问道!
之前他不离开,是因为他历次危机中察觉到了自己的一项不足,那就算缺乏自保能力,这项不足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他求仙的行程。用猴儿酒增强功力,和白猿比剑磨练剑术,都是在弥补这项不足。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弥补了缺陷,才能更好的求仙。
而他现在离开,是因为击败了白猿,意味着他的已有了自保之力,刀已磨好,可以继续去砍柴了。
就在姜翊胡吃海喝之时,七八名江湖好汉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打头之人就高声叫道:“小二,切十斤牛肉,两只烧鸡,再随便上几个小菜。”
听到这个声音,姜翊夹菜的手不禁一顿,抬头看去,发现说话那人正是当初找过自己麻烦的李镖头。
“真是冤家路窄。”姜翊不禁低声自语道。
没想到在一家路边小酒馆里吃饭,都能遇到以前的仇人。
姜翊本来没打算去找李镖头报仇,毕竟他当初虽然找过姜翊麻烦,但实际上并没有对姜翊造成什么伤害。姜翊还忙着去求仙,哪有那么多空闲找这等庸人报仇?
只是既然现在遇到了,这就说明是天意要让姜翊报仇。他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就好比一个人一天在大街上被一条狗咬了一口,然后那条狗跑了,那么这个人通常不会满大街的去追那条狗报仇。但假如这个人第二天又在大街上碰见了那条狗,那么他也必定不会介意顺手揍它一顿。
不过,要报仇也要先填饱了肚子再说。所以姜翊继续安坐在那里吃饭,只是时刻关注着李镖头等人的动静。
此时,李镖头还没有认出姜翊。一行人在一张桌子旁坐下不久,店小二就端着牛肉、烧鸡走了过来。上好菜,那店小二开口问道:“客官们可要喝酒?小店有二十年陈酿,客官们可要尝尝?”
李镖头摆摆手道:“爷们儿们今天还有事儿,就不喝酒了。你赶紧把菜上齐。”
那店小二连声答应着退下。
“李镖头,其实稍微喝一点儿也不当事儿。”那小二离开后,一名三十来岁的红脸汉子试探着说道。
李镖头瞥了他一眼道:“喝酒误事。要是因为喝多了酒丢了镖,谁负责?”
“这儿离淮安不过三十里,尚算安稳,不用那么仔细也没事儿。”那红脸汉子还有些不死心。
“小心无大过。”李镖头冷冷地道。
那红脸汉子见李镖头拉下了脸,当即沉默下来,不敢再提喝酒的事。
“原来他们是在走镖。”听着李镖头等人的对话,姜翊在心中暗道。
大约一刻钟后,姜翊吃完了饭,结账出店。又过了一刻钟,李镖头一行人也吃完了饭,起身结账。
李镖头等人走出店门,正要继续上路。突然眼前一花,接着就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挡在了自己等人的去路上。
李镖头登时提高警惕,摸了摸插在腰间的刀柄,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姜翊“呵呵”笑道:“你不是要跟我找回场子吗?怎么不认识我了?”
李镖头仔细打量了姜翊两眼,目露异色道:“是你?”
姜翊道:“看来你是想起来了。那就说一说你带人追我的事吧。”
李镖头虽然极想教训姜翊一顿,但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本能的意识到姜翊有些不对。毕竟一个几个月前还被自己追得到处跑的小子,突然跑到自己面前说要找自己算账,任谁想都会觉得他必有依仗。
因此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冷笑一声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到反找我要说法来了。上次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不好好藏起来,竟敢到爷爷面前来乱晃,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过,今天爷爷有事,就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再让爷爷遇见,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还不快滚?”
说完,便打算从姜翊旁边绕过。
但姜翊脚步轻挪,再次挡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地道:“你是怎么觉得就吃定了我的?今天咱们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再次被姜翊挡住去路,李镖头心知今天若是不和姜翊做过一场,只怕难以前行。他虽然意识到姜翊有所依仗,但他行镖多年,什么凶险没经历过?因此也不惧怕。
他面目有些狰狞地道:“既然你自寻死路,那爷爷这就送你上路。”说着,就拔出腰间的钢刀,一招“力劈华山”劈了下来。
姜翊稍微侧身闪过这一刀,右手画弧,一记手刀正切在李镖头手腕上。李镖头只觉手腕一麻,五指一松,手中钢刀便“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一招就失了兵刃,李镖头不禁大吃一惊,急忙飞起一脚踢向姜翊下盘,高呼道:“点子扎手,一起上!”
听到李镖头的招呼,和他同行的其余的几名六七名镖师连忙纷纷举起兵刃,向姜翊围了过来。
姜翊身形一晃,躲过了李镖头踢来的左脚,一记扫堂腿踢在李镖头唯一着地的右腿上,直接让他摔了个跟头。
然后,他展开身法,窜入围上来的人群中,一阵拳打脚踢。只见其拳脚过处,必有人摔倒在地,兵器掉落之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功夫,李镖头一行人全都被打倒在地。
看到这里,有人或许会问,什么时候姜翊的拳脚功夫也这么厉害了?
如果现在有人能仔细观察姜翊的拳路,就会发现,他现在所施展的拳脚功夫和他的剑法几乎一模一样。他只是将从铁匣上学得的剑法用拳头使出来了而已。
其实,姜翊从玄元铁匣上得来的并不是一套剑法,或者说不只是一套剑法。准确来说,他得到的其实是一套技击之法。这套技击之法既可以用剑使,也可以用刀使,亦可以用拳头使出来。
这套技击之法之所以如此神奇,是因为它本身乃是大道的简化体现,立意之高远超凡俗。大道包罗万有,自不拘泥于刀剑。
望着满地呻吟的李镖头等人,姜翊不但没有感到复仇的快感,反而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所以他也没有再出言挖苦李镖头,略微收拾了下心情,便举步向远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