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神女复活了,就在我晕厥的瞬间,她的封印同时被解除,我很清楚这件事实,然而,这意味着什么呢?我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空白。
我苏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眼前陌生的景象,仿似置身于仙界,总之那绝非凡世,四周全是云雾缭绕,分不清路在何方,而我则身处在云海之中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那是一座由许多五彩光亮的柱子撑起来的宫殿,我想起来了,这里似乎就是南云之原的神殿,而那些柱子,则是支撑着神殿的天御柱。
“你醒啦?”
有人与我说话,我这才注意到,我竟躺在某人的怀里,我有些不稳的撑起身来,才发现那是一个女人,她坐在神殿外的长廊里,也许是在观赏着风景吧,而在她的身旁,还有金麟依靠在天御柱上守护着,那么就绝对不会错了,她就是堕神女,本人看上去比龙王庙里的雕塑更加美丽,甚至那脸庞似乎还带着一些稚气,及腰的长发被慵懒的束在半背处,如果她不穿黑色的衣裙,应该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阳光少女的模样。
“嗯。”
我有些愣神,就像感官系统和思维都变得很迟钝,我机械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像一个木偶那般,我不知道我该问什么,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貌似我的意识被封存起来了,全部变成了一种潜在的存在,我是谁?啊,我好像知道我是谁,记忆都还在,可是我却主导不了它们,我突然明白了,我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我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是堕神女吗,一定是她吧,她有什么目的吗?
“我记得小时候我就很喜欢坐在这个位置,望着天行隧道的方向,想象着现世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即便她对我说起这些感怀的事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因为此刻的我,根本就是一只木偶。
“嗯?”
我看见她皱了皱眉头。
“我还真是不喜欢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连陪我聊聊天都做不到,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为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堕神女你还在等什么?”
银芮和蓝宫洺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银芮严肃的问到。
“对啊,你不会忘记答应我的事了吧。”
蓝宫洺也显得略有些急切。
“银芮,你倒是挺着急嘛,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听说是你解开金麟等小妖的封印,能告诉我你是如何解开的?”
堕神女天真中带着怀疑,仰着头望向银芮,若无其事的简单问到。
“没错,那封印确实是我解开的。”
“那可是蓝伽两家的死契封印,一个只会妖术不会法术的妖怪,你是如何能够解开?”
“你当真很想知道吗?”
“那还用说。”
堕神女微笑到。
“我知道你早就已经猜到了。”
“我希望由你说出来证实我的猜测。”
“用朔月送出来的吸血石解开的。”
不知何时吸血石早已握在了银芮的手中,他摊开手心,将吸血石展现了出来,那是一块血红色的勾玉,我清晰的记得堕神女曾言,朔月将蓝伽两位爷爷最后的鲜血全部吸了进去,继而用小蛇将其从狭缝中送出了天行隧道,我同时也知道,蓝伽两家术士的大量血液,正是解除其死契封印的法器,准备这块吸血石的人是我母亲朔月,而解开金麟等小妖封印的人却是银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现在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些复杂的问题,然而,我却仍有意识去吸收这些信息。
“噢,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朔月事先安排好的?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得以证实此事之后,堕神女的表情可谓惊艳至极,是那种并不愤怒,反而觉得有趣的感觉。
“你也许想多了,确实是朔月将吸血石送出的没错,但她并不是要给我,而是准备给那只蠢鹿,只是不巧被我截获了而已。”
银芮淡定从容,丝毫没有撒谎的迹象。
“嗯,这么说也说得通,那么朔月为何要送出这样一块石头呢?她用术士的血准备做什么用?”
“这你可就要去问朔月了,不过我猜想,既然那俩老头的尸骨和灵魂都无法送回去给他们的家人,好歹把他们的血液送回,也算是给家人一点安慰吧。”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吧,那我姑且就信以为真吧。”
“哼,随便你信与不信,先说说那只红木柜如何处置吧?”
我知道银芮说的是谁,红木柜自然就是红枧了,被她一提醒,我也记起来了,红枧同我一起被绑缚在天御柱上,红枧怎样了呢?
“他不过对人类有些用处,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就让他在天御柱上继续呆着吧,只要在这南云之原,他也逃不掉,即便是逃掉了,也算不上什么威胁。”
堕神女无所谓的说到。
啊,太好了,这样看来红枧算是安全了。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总不至于就一直坐在这里看云海吧。”
银芮说话毫不客气。
“看云海不好吗?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了。”
“我可不是来陪你一起看云海的,你究竟有什么计划,能不能先给我们说说,总不至于让我们一无所知吧。”
银芮坚持追问到。
“好吧,既然这只帅气的狐狸如此急不可耐又不解风情,那么小巫女,不如我们现在就将启灵之门打开,而你们只要跟随着我就好了。”
说话间,堕神女突然拉起我的手站起身来,我则完全没有丝毫的违背之意,犹如一只提线木偶,只能木讷的跟随着她,而我分明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原先的计划,想要在堕神女解封复活之时想办法再次将其封印,此刻想想,我还真是天真得可笑啊,不但什么都没能做到,如今还将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是,连这样的感觉也很稀薄,只存在与意识深处,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