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慕怔怔的,他和雾言共事两年,他太清楚雾言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的眼神总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忽然间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于是光芒炽盛,容光照月般让人心动。
他喝下了一口香槟,掩盖住刚才的失态,顺带润了润自己干渴的喉咙。这个时候叶衍站了起来,凌云慕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要跟上去吗?”。
他们是雾言的搭档,但是同时也是保护和监视她的人,她腿上还受着伤,这个时候他们应当跟上去。并且凌云慕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个宛如木偶般空洞的女孩活了过来,他一向吃不准雾言,对雾言也保持着最浓重的好奇心。雾言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可惜雾言对他不感兴趣,否则他很想吃下雾言,之前在紧急避难所对叶衍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试探,他是认真的。
“不用。”叶衍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大概知道是谁,大概只有那个男人能让雾言活过来,只有那个男人能走进雾言的世界里。
“难道…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人?”凌云慕忽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当时叶衍说的时候他还以为叶衍只是在虚张声势,或者是什么为了防止他对雾言下手使用的借口。
可是今夜雾言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叶衍并不是虚张声势更不是在撒谎骗他,那个人确实存在。只是这样一来,凌云慕就更想要跟上去了,他的价格不足以接触那个人,所以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雾言那样的木偶眼睛里有了光彩。
叶衍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走到了柳箬茵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柳箬茵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然后看着窗外的一片雨幕,眼睛里带着痛苦和不甘心。
“我不甘心。”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手指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柳箬茵依旧光彩夺目的美颜,可是她看起来疲倦得像是老去了一样。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瞒不过他,别做这些事情,别激怒他,雾言和我们不一样。”他们都是苏启穆手中可以随时被舍弃掉的卒子,可是雾言不是,即使她也是卒子,也必定是最重要的那颗卒子。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可能是因为你我都注定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我希望雾言能得到。我们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所以注定再也没有自由,可是雾言做错了什么呢?其实当年要不是雾言接过了我手中的责任,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柳箬茵低下头,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痛苦,叶衍在她身后听到那句话,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人要梦得有趣,雾言这样的生活,她什么都不懂,有些东西她不该承担,她和老大越是纠缠越是可怕。”柳箬茵很认真的说。
长久的沉默。
“有时候我觉得,雾言未必什么都不懂,她或许才是我们所有人中最清醒的那个。”叶衍看向远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冰冷。
她很清醒,清醒到即使是死亡都会陪伴在苏启穆的身边,哪怕手上满是鲜血,再也洗不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