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广州国际机场。
天阴沉沉的,铅云低得似要压下来,落地窗外蒙了一层细白的雾气,朦朦胧胧映照着外面,大理石地面上有湿漉漉的水汽。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滚轮在地上发出冷硬的声响,亦如他的模样。
雨水湿冷的雾气里,好似氤氲着浅薄荷的清香,夹杂着消毒水的气息,。他一身黑色大衣,纽扣没有系,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熨的整洁笔挺,将腰身裁纫的修长精致,翩然似芝兰玉树一般。
光线幽幽的,他忽然抬起脸,淡淡的光正照在他脸上,那轮廓似雕塑一般深邃冷峻,一双眼眸仿佛极深的幽潭,没有丝毫波纹,暗涌着压抑噬人的深黑,空气好似凝固,沉沉地直往下倾塌,他微敛着眉眼,下颚的弧线紧绷,唇瓣抿起薄刃一样的直线,他的睫毛很长,透着薄霜似点点的绮光。那是个英俊好看又干净到了极点的男人,带着少年都不曾拥有的纤尘不染。
可是他的表情太过冰冷了一些,明明就在眼前,却冰冷的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样。路过的不少女孩子都以为是哪个明星,甚至拿出手机来拍照,想要上去搭讪却下意识的觉得不敢靠近他。
古御策打开手机,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般幽魅低迷的旋律:“在哪?”
“你身后。”乖巧平静得声音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冰冷,古御策回过头,远处的女孩慢慢朝他走近。
她穿着黑色的短裙,披着和他一样的纯黑色外套,小腿的曲线完美而纤细,肌肤如象牙般白皙莹润,她望着他,漆黑的眼睛好似永夜一般,深不见底的黑。她的长相极其干净,面容柔软而美好,无暇到近乎圣洁的气质,可是却意外的合适黑色的搭配。
他唇角微微地上扬起来,如同春冰初融,直柔软的不可思议,等到雾言走近,他禁不住地提起手抚摸起女孩的头。他的手指纤长,泛着骨瓷般柔腻苍白的微光,隐隐地剔透。雾言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但是再一次没有能够成功避开他的手。
“等很久了吗?”古御策放柔了声音问,周围围观的人群发出倒吸冷气一般的声音。冰冷男神固然让人着迷,但是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柔软更是撩人。
而他面前的女孩,确实是能够与他匹配的绝色,哪怕是女孩子看到她也升不起半分的嫉妒。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宛如十六世纪欧洲的油画一般和谐又盛大。他们两人都美得简直像是幻境,像是不属于人间的颜色,让人甚至忍不住想要屏住呼吸。
“刚到。”雾言说,他的掌心温暖干净,身上有淡淡的柏树香气,雾言并不讨厌他。他总是很喜欢摸雾言的头,好像是把雾言当成了什么乖巧的小宠物似的。
“有点冷。”他解下脖子上的格子围巾,在她拒绝之前围到她的颈脖上,实际上她也无法拒绝。
十二月的天气已然开始变得有些寒冷,她的体温摸起来有些冷,古御策不想她在这种天气里感冒。
虽然这种担忧实属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