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还在下着,猛烈的雨势看起来不像是要停的样子,雾言从书房里拿了笔记本,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卧室里去。她也不看文修,只是开了机自顾自的在电脑前点击,从文修的角度并不能看到雾言在做什么,只能看到电脑幽蓝的光芒映在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
她拿起有些冰凉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温水,瞥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的文修。其实仔细想想就能够知道文修算不上一个好相处的人,除却吵闹这一点,他的性格其实有些阴鹜。
那么是从哪个时间节点开始,他忽然给人感觉性情大变?醒来之后?原因又是什么?是从下雨的时候开始,那么很容易能够推断出来原因,雾言不认为是双重人格,那么只有可能是心理创伤。
或许曾经有过难以磨灭不可控制的经历,导致了文修至今仍有心理创伤,到下雨的时候仍会无能为力,无助感包围了他。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在下雨的时候不想一个人呆着,甚至不惜用男色诱惑来让雾言留下来陪着他。
这是很容易推断出来的事实,不过雾言没有兴趣问文修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揭开他人的伤疤不是一件有趣的事,雾言不是变态没有这种爱好,更没有兴趣过问别的回忆。如果文修想说,她也只不过是会面无表情的倾听,但绝不会主动询问。
雾言不喜欢别人进入自己的世界,更不想进入别人的世界,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
想到这里,她侧眼看了一眼窗外连绵的雨幕,当年也是这样的天气,磅礴的大雨像是永不停歇。
“你在干什么?”文修大概是难以忍受这种让人难捱的沉默,除了雾言偶尔点击鼠标之外,只有雨滴砸在窗户上的声音。
诚如雾言所推断的那样,他确实不喜欢一个人在下雨的时候待着,一旦下雨,他总会想方设法的,想找一个热闹点的地方。记忆和孤独总是让人感觉到疼痛的东西,而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只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生而为人,就注定了所有的痛苦都只能自己承受。
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但痛苦不是,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伤害你的人的容貌,但那种感觉始终不会遗忘。不管是多么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痛苦,都无法与别人共同承担,这就是痛苦。
雾言没有回答文修的话,只是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文修有些好奇的慢慢蹭了过去。背上的伤口因为移动的缘故刺得文修很是疼痛,所以他的动作很是缓慢。
“别乱动。”雾言忽然开口,再这么乱动,伤口定然又要流血。她不关心文修疼不疼,也不关心文修本人的死活,不过此前她已经答应过文修要救他。
答应过的事情就得做到,做不到就不会轻易答应,这是雾言一贯的准则。
文修此前已经失血过多,伤口要是一直不愈合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死可以,但是这次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