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女孩收回手掌很久之后,雾言还觉得那种冰冷的触感久久不散。
女孩关上车门,雾言看着她迟疑了一下,降下车窗:“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她又说了一句像是解释一样的话:“你知道我的名字。”
这就像是等价交换一样,女孩知道雾言的名字,所以雾言也想知道女孩的名字。这好像是非常公平的一件事,然而问题在于,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
女孩很平静的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转过去看着雾言:“如果还能见面的话,你会知道的。”
雾言看着女孩,看了很久,女孩也注视着雾言的眼睛。她们的瞳色都仿佛来自最深沉的夜色,平静得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脸上面无表情,目光像是两把清水中的刀子一样凌厉。
最终雾言没有坚持,而是默默的看了女孩最后一眼。灯光下那女孩站姿标准得如同士兵,灯光反射了她的镜片,雾言看不到她的眼睛,尖小的下巴弧度极美,皮肤明净得几近透明。雾言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驾车离开。
她从没有主动问过别人的名字,这女孩是唯一一个,雾言想要知道名字的人,但是她没有坚持,她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女孩说的话最好,女孩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勉强。
可是她们双方彼此都很清楚,她们还会再见面,一定会。
等雾言的车子离开,女孩取下了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露出大而匀净漆黑的双眼。她把眼镜收到口袋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然后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女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才接了电话:“少主。”
“你被劫持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停顿了一下,即使不见面,她此时此刻也能想象出那个男人皱着眉头的模样,那是刻入她骨子里的容颜,至死都不会遗忘。
“没有,阿越太紧张了。”女孩自然而然的说道,然后缓慢的呼出了肺腑里的烟。远处的车灯划破黑暗,将女孩的侧脸照映得像是画家笔下的作品。
“早点回去休息,幽。”男人说话的声音格外低沉,富有磁性,让人有种上瘾一般的感觉。他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阿越?她什么时候和陌越关系这么好了?
“明白。”被称作幽的女孩说话的声音很是谦恭,像是在执行什么命令一般。
两人交谈的方式总是这样,好像他们之间有一层无法逾越的天堑,谁也走不过去,只能是下属和上司的关系。不能奢求更多,也不敢奢求更多,彼此间维持着微弱的平衡。
挂上电话之后,黑色的奥迪已经无声无息的滑到了幽的面前,她看了一眼里面的男人,抬了抬手,示意手中的烟还没抽完。
“你接触过她了?据我们的资料,她很危险。”男人从车里走下来,点了根烟站在幽的旁边。
“没有危险。”女孩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喜怒哀乐般,听不出任何情绪。“那女孩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