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言挂了电话,慢慢从电梯下了楼,她走到楼下的自动贩卖机面前投下硬币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远处的天际线。今天还是个阴天,但是这个时候太阳却挣扎着出来了,如血的夕阳勾勒出城市的轮廓,黑色的建筑宛如巨兽,投下纠结的剪影。
慢吞吞的喝下最后一口水,把剩下的半瓶水拿在手里,雾言走向停车场的位置,同时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车钥匙。正是下班的时候,楼下的行人来往如织,身后好像有人急匆匆的朝着她走来,雾言没有注意到。
对方似乎正是冲着雾言来的,但是连着喊了几声“苏小姐”,雾言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着。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在即将追上雾言的时候,他伸出手,打算拍一下雾言的肩膀。
雾言是个杀手,杀手一向不喜欢别人从背后接近自己,那会被视作一种挑衅行为。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捏住了那个人的手腕,她用的力道极巧,足够让对方感觉疼痛,再用力一分对方就要失去这条手臂,但是这个时候放手却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制服这种从背后接近的敌人的感觉,让她恍惚回到了危机四伏的战场。
但是这个时候那人传来的痛呼把雾言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之中,这里不是战场,没有人拿着刀从背后接近只是为了割开你的喉咙。她面无表情又略带歉意的松开了手,然后转过去看了一眼来人。
来人是个年轻男人,有一双游戏人间的桃花眼,看起来颇有纨绔子弟的潜质,明眸皓齿的,有种说不出的好看意味,因此可以认定这个男人是长得颇帅的。
“抱歉。”雾言面无表情的说,那完全是条件反射般的动作,并甚至不需要思考雾言就那么做了。但毕竟是让别人承受了无端的疼痛,所以道歉是必要的。
可是雾言素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想要从她脸上看出“歉意”来是在是没有什么可能。作为一个面瘫,她其实是非常合格的,甚至合格到你很难想象出她其他表情的样子。
“没事没事。”从来人痛苦到扭曲的脸中可以判断出,雾言确实让他很是疼痛,只是身为男人的尊严让他把这种疼痛又给憋了回去。可见,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刚才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李治嘉甩了甩手腕,不知道雾言是怎么做到的,他的手腕现在疼得发紧。他也学过一点武术,但是都没能看清楚雾言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记得你。”雾言有些迟疑的看着李治嘉。
“上个星期我们见过面,子昙和我还有你,我们一起逛街看电影,记得吗?”因为林子昙已经告诉过李治嘉她的脸盲有些严重,所以这个时候李治嘉只能再解释一遍了。
雾言想了想,才缓缓的点头:“请问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有些事想当面和苏小姐谈一谈。不知道你方便吗?”李治嘉谈到正事,看起来认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