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黑暗和寒冷,手上满是黏腻的鲜血,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心脏被穿着白色大褂的人用锋利的手术刀一点一点剖出来。她意识清醒却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从肉体里剥离,剧烈的疼痛笼罩着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茫茫的雨幕里,少年拥抱着小女孩站在世界的尽头,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但是这个时候她抬起头,少年的心脏被一支枯手给贯穿。
阳光从窗户映了进来,白色的大床上躺着面容近乎圣洁的少女,她紧紧的闭着自己的眼睛,仿佛做了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头上满是冷汗。然后她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漆黑匀净的瞳孔像是两颗黑曜石镶嵌在她脸上,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惊悸。
雾言从床上站了起来,光着白嫩的小脚走到窗前,目光冷冷的看着外面的阳光,头发被冷汗浸湿贴在她的脸上。草坪沉郁透翠,佣人正在修剪花圃,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很温暖。
今天看起来是个好天气,秋天总是很少有这种好天气。
她很少有这种清闲的时候,可是久违的清闲并不是什么好事,会让一个人忘却了危险。
雾言眯了眯眼睛,伸手关了正准备响起来的闹钟,然后去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冷水让雾言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她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刚才的那个噩梦,但是心脏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梦境中感受到的疼痛。
她很少去回忆自己的往事,因为回忆往事让她感觉是将死之人才会做的事。
换了一身运动服来到楼下,正巧遇上准备出去晨跑的萧秀林,雾言默默的和萧秀林道了早安。
“休息天怎么不多睡会儿?你脸色有点差,要不要回去补个眠?”萧秀林看到雾言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雾言看起来...
比以前更冷漠疏离了一些。
雾言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她脸色差不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做了个噩梦。”
萧秀林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雾言,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一定是很可怕的噩梦,不过没关系,已经醒了,噩梦总会过去的。”
萧秀林不明白,有些噩梦是永远都不会醒的。得失孰重,福祸相依。
雾言没有说话,只是和萧秀林一起去晨跑,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过任何训练了。
“对了,有件事想问问你。”用过早餐之后,萧秀林犹豫了一下才幽幽的开口。“我妈...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喊她妈妈,我想把她接到这里来住一段时间,大概年底的时候过来。她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是很放心,而且她这些年也一直很想见你,你同意吗?”
且不说雾言毕竟才是苏宅的主人,这些年雾言过得那么艰难毕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萧秀林的缘故。她愿意接受同父异母的哥哥,未必愿意接受父亲的前妻。
雾言沉默了一下,这让萧秀林有些紧张。
然后她再次乖巧的,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