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朱抚须大笑,爽朗的说道:“朱小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多谢抚台大人!”朱戈亮本来就不想跪拜他人,当下就势站起。
“此战我大明将士大败鞑子,实为振奋,大快人心啊!”宋学朱畅怀大笑,说道:“依老夫看,朱小兄居功至伟!”
“抚台大人过奖了,学生不过出了些许微薄之力而已,此战能够击退鞑子,说到底还是全靠学生抚台大人和赵将军身先士卒、指挥若定,以及全城军民决死敢战。”朱戈亮心里高兴,脸上却没有丝毫骄傲的神色。
“好!居功却不自傲,他日朱小兄必为我大明的栋梁之才!”宋学朱赞赏道,“适才老夫见你将一个个海碗大小的东西扔下城去,鞑子立即便抱头鼠窜,却不知你那是何物做成?”
“回抚台大人,那是学生制作的辣椒面炸药包,里面以爆竹起爆,辣椒面沾到人眼便会其痛无比,那些鞑子自然就只能乖乖挨宰了。”
“哈哈哈,妙极!妙极!不知朱小兄怎会想出如此奇妙的法子的?”宋学朱很是高兴,济南自守城以来,从没一次像今天这样把鞑子打得落荒而逃的,刚刚根据各级将领的初步统计,今天这一战一共杀死至少有六百清兵,说是大胜也不为过。
一旁的赵世轩也笑着说道:“抚台大人,这位朱公子不仅制作了刚才那样的辣椒面炸药包,而且还发明了一种新型的材料叫做水泥,韩大人已经查验过了,这种水泥用来修筑城墙比过去砌砖夯土的方法快得多呢!”
“当真?那可是大妙啊!这样一来我们坚守济南城就更有把握了!”宋学朱兴奋的说道:“朱小兄真乃不可多得的人才,有朱小兄协助守城,老夫也能歇口气了。不过,朱小兄如今只是白身一个,调度物资人力均不方便。而且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是我大明的立国之本,老夫既蒙圣上隆恩厚典,代天子巡抚山东,又岂敢坏了大明朝纲?”
顿了一下,宋学朱又正色道:“不过眼下鞑子大兵未退,城中库存物资粮饷短缺,赏赐之物老夫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待击退鞑子之后再上报朝廷,到时奏请皇上一并封赏了。”
“谢抚台大人,学生只求驱除鞑虏杀尽建奴,不敢贪图赏赐。”
“哈哈,鞑子固然要杀,但也不能让忠勇之士寒心,你既为士子,想来亦不肯入军伍,这样吧......”
朱戈亮趁宋学朱略微沉吟的间隙,不失时机的说道:“抚台大人,如今山河不固,学生愿意从军入伍,为天子杀敌,驱除鞑虏死而后已!”
宋学朱有些诧异,大明一向文贵武贱,没有哪个文人有功名在身还肯去军营当兵,哪怕是直接做个低级军官也没人愿意。
不过近两年来兵祸四起,武将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了,这年头有兵才能安身立命,但在上层社会,文人骨子里还是瞧不起粗鄙武夫的,如今朱戈亮却愿意主动请缨,从军杀敌,不由得多看了朱戈亮几眼。
“你当真愿意从军?”
“回抚台大人,学生甘愿追随大人效死沙场,马革裹尸!”朱戈亮大声道。傻子才不愿意从军呢,现在可是崇祯十一年了,文官不像以前那么吃香了,再过四五年,大明就要完蛋了,还不趁着这个机会捞点兵权培植自己的势力?
“好!好一个血性男儿!既然如此,老夫就先代圣上许你一个正七品的实授把总之职,协防济南,暂时挂在老夫名下,回头老夫再拨给你二十名精壮士兵,城中一应物资,但凡小兄所需,只需报呈赵将军或老夫即可。另外如今济南兵力薄弱,今日释放参战的囚犯,小兄亦可挑选合意之人,以供差遣,民壮亦是如此。他日小兄若能再立新功,前途不可限量。”宋学朱爽快的说道。
“谢抚台大人厚爱,学生若是有所寸进,也必是全赖抚台大人提携指点。”朱戈亮赶紧说道。
山东巡抚作为一省最高军政长官,能够得到他的赞赏认可,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方便得多了,毕竟,如果手下无人可用,便有再多计策也是无人实施。
大明正七品武官虽然比不上同品阶的文官,甚至地位还不如一个九品的文官,但实授把总好歹也是一个武官官职了,朱戈亮完成了从老百姓到武官阶层的转变。
而且巡抚大人说得很明显,济南城里能够调动他的就只有巡抚大人自己和赵世轩了,等于是给了朱戈亮很大的自由度,这个身份自然给了他不少行事便利。
群里的群友们见朱戈亮以炮仗就打退了鞑子,均是觉得十分有趣,天涯放歌也没有食言,给朱戈亮打赏了一个188的大红包。
其他群友也纷纷打赏了红包,目前群资金已经快接近两千了。
留下张宝忠、韩承宣等人负责清理打扫战场,统计战果和物资,宋学朱、赵世轩和朱戈亮一同朝济南府衙走去。
朱戈亮和宋学朱说了加装铁石的炸药包的用途和效果后,宋学朱很是支持他,到了府衙马上派人带他去库房调用火药火器等物资。
管理库房的小吏叫作陈余,四十来岁的样子,一个身材干瘦的汉子。见朱戈亮穿了身崭新的七品武官服,又是巡抚宋学朱身边的亲信陪着来的,当下不敢怠慢,赶紧打开库房让朱戈亮进去查看。
库房很宽敞,不过里面的东西却已不多,显然是一个多月的守城战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火药储备。
不过,其他装备还是有不少的,有斩马刀、铁枪、硬弓、戚刀、朴刀等。
最终,朱戈亮挑了一百五十把戚刀、二十把朴刀,三十把斩马刀,六十支长枪,还有八十把硬弓,以及若干羽箭。因为刚才宋学朱已经给他调拨了二十名亲兵,另外还从释放参战的囚犯和民壮中挑选了两百人,而济南府衙役蒋胜也被调到了他手下,这些人现在都是他的兵了。
此外,朱戈亮还带走了库房里仅剩的六十支完好的火铳,以及五十多支坏了尚未修好的火铳,并带走了七百斤黑火药。
回到已经作为临时营地的废弃大院,朱戈亮立即召集起所有的囚犯和士兵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