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不以为然的说道:“安平贝勒,本王看你是被明军吓怕了吧!济南明军如果有胆子跟我们面对面厮杀,刚才早就冲出来了,又如何会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来!”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赞同。
杜度也觉得多尔衮说得有理,当下不再说话,对多尔衮的挤兑也装作不知,他很聪明,知道多尔衮向来聪明睿智,也不失稳重,一直深得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喜爱和器重,而自己以他对抗的话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更何况,多尔衮分析的也完全正确。
多尔衮又对图赖说道:“图赖,济南我们也不能放弃,有机会一定要拿下,我刚才说了,济南最近肯定出了什么特别厉害的人,这样,前些日子我们不是抓了几百汉人百姓吗,一会我们就拔寨起营,奔赴青州,你这样......”
多尔衮对图赖面授机宜之后不久,随即下令全营大军撤退,朝青州进发。
而济南城头上的明军见清兵被黑色的云雾炸得鬼哭狼嚎,大败而走后,济南参将丁国栋建议赵世轩打开城门,率兵乘胜追击,定能一举大败清军,彻底解了济南之围。
赵世轩帐下游击将军石泊辉、前天刚由千总升为守备的张宝忠等将领也纷纷请战,表示愿意率兵追击清军。
唯独今天又率兵力挽狂澜的把总朱戈亮却一声不吭,只命令部下收拾城头上可用的兵器物资,严防清军去而复返。
赵世轩被部下说得也有些意动,于是决定亲自带兵追击清军。
于是下了城头,准备打开北城门出城追击。朱戈亮见状大急,正要劝阻,忽然巡抚宋学朱匆匆赶了过来,斥道:“赵将军,你们要去做甚!”
“抚台大人,鞑子大败而走,正是机不可失,末将与部下正欲乘胜追击,再挫建奴擒杀奴酋!”赵世轩豪气勃发。
“糊涂!”宋学朱气得骂道:“他们年轻不懂事,你赵世轩难道也不懂事?”
“抚台大人,这......”赵世轩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的望着宋学朱。
“本官问你,我们手下还能多少能战之兵?”
“大约两千。”
“两千,我再问你,我们这些士兵若是在平原野外遇到鞑子,可有多少人敢与鞑子血战?”宋学朱沉着脸说道。
“抚台大人,这......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鞑子大败,将士们士气正高,我们......”
“糊涂!”宋学朱叹了一口气,“今天要不是泽远带着其部火速赶到,以那新型的火药将鞑子炸得死伤惨重的话,我们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士兵和建奴作战又有多少胜算,赵将军心里总不会没有数吧!”
“这......”赵世轩悚然一惊,顿觉背后冷汗淋漓,反应过来后随即低头说道:“末将考虑不周,请抚台大人责罚!”
宋学朱口气缓和了下,说道:“赵将军杀敌心切,本官可以理解,但希望赵将军以后能时刻牢记,一城百姓的安危始终是最重要的,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以百姓为念。”
“是,末将谨记大人教诲!”
当下赵世轩等将领陪同宋学朱重又走上城头,看着城外狼奔豕突的清军慌乱万分的退走,心中仍不免深觉惋惜。没办法,现在兵力太少,骑兵更少,加起来还不足三百骑兵,追出去要是被清军反扑,肯定是连渣都没得剩。
赵世轩、韩承宣、丁国栋、张宝忠等人忙着指挥士兵和民众清理物资和救护伤员,忙得不亦乐乎。
朱戈亮也是忙着收拾器械物资,救治伤兵。
宋学朱走了过来,乐呵呵的说道:“泽远,你今天又立大功了!”
“卑职见过抚台大人!”朱戈亮连忙上前说道。
宋学朱看着城头上一辆辆的风车好奇的问道:“泽远,这些都是什么啊?”
“回抚台大人,这个是卑职仿造的风车。”朱戈亮说道。
“风车?”宋学朱若有所思,“刚才城下的那团黑雾就是你这风车吹出来的?”
“抚台大人明察秋毫,正是如此。”朱戈亮笑道。
宋学朱笑笑,说道:“刚才泽远又再一次让老夫大开了眼界,那些黑色的云雾就是这些煤灰所吹成的吧?却不知为何能够爆炸呢?”
“回大人,是这样的,卑职以前在外面游学,曾在一处磨坊看见那些工人搬运磨好的面粉,有人不小心把一袋面粉打翻了并被风吹了起来,结果旁边刚好有一个煎饼摊子,卑职看见那个摆买煎饼的都被炸成焦炭了。”朱戈亮信口胡吹,“因此卑职就在想,既然面粉遇到火会爆炸,那么煤灰粉是不是也一样?卑职昨天一实验,果然成功,今天就急急忙忙拿来炸那些狗鞑子了。”
“哦?原来是这样。”宋学朱点点头,赞叹道:“不错不错,以后咱们守城就不怕没有火药了哈哈哈!”
“大人,这玩意好是好,可是在雨天就没法用了。”朱戈亮说道,“所以我们还得有与鞑子硬碰硬的实力才能够消灭这些野蛮人。”
宋学朱诧异的看着朱戈亮,眼中透出一丝赞赏一色,不过,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但也要从实际出发。
“泽远啊,我们和鞑子是世仇宿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萨尔浒大战以来,明军将士与建奴八旗交锋,莫不是畏敌如虎,为什么?因为建奴骑**湛,我们很难匹敌。要说凭城坚守,我们还有高墙坚城为凭,更有红夷大炮可以拒敌,但是要是在平地和建奴作战,不是老夫妄自菲薄,短期内那都是找死的行径。”宋学朱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抚台大人所言极是,我们野战之所以不敌建奴,盖因为兵器不利之故,无法发挥我们的优势而已,当然,士兵作战的勇气也很重要。”朱戈亮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泽远有何想法?”宋学朱知道朱戈亮不会无的放矢,饶有兴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