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你的名号?”李婉兮皱眉:“妹妹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姜旎旎想了想,自己重生过来几日,除了余家和李家人,几乎就没接触过什么人了,若说得罪,也只可能是从前的余芷瑶得罪的。
可是余芷瑶也只不过是湳林一介知县的女儿,按理说应当是闺中待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该得罪什么人。就算是得罪,按照余芷瑶社交的圈层,若要寻仇直接冲自己来便是,何故走这等栽赃嫁祸的弯弯绕绕?
难道是平姨娘?
那更加不可能,平姨娘母女那样小肚鸡肠的人,断然不会做出对自己有伤害的事情,又怎么会下这样的套子给自己?
何况余灵雨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作假。她为说完的半句话,暗示自己差一点失了身,这事定不是平姨娘做的。
想了想,姜旎旎摇了摇头。
李婉兮只觉得事有蹊跷:“若不是针对你,便是针对我李府了。”想了想道:“这事一定要告诉哥哥。”
若因此事公然毁了余家嫡女的名声,那么李家既娶了余家嫡女,也必受牵连。而且贼人一事发生在溢州,目前还是李家军队驻守管辖的范围,李婉兮这样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婉兮拉了姜旎旎的手快走几步,对着身边的大丫鬟苏桃说道:“你先带大家回花厅,我有事需要和哥哥商议。”
苏桃很听话地屈膝应诺,引着各位小姐去了花厅。
郁文茵斜着眼睛睨了姜旎旎一眼,又望向余灵雨被带出去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倒是没有表露出什么,也跟着众人回了花厅,等待开宴。
婉兮便带着姜旎旎去了听雨阁。
下人们正在听雨阁来来回回忙碌着,李溯和芷璎一个在确认宾客名单,一个在帮忙检查夜宴酒水吃食的单子。
基本上已经万无一失,只等着客人全都到齐,就可以开宴了。
李溯正想着请正厅和花厅里的客人们都来听雨阁坐,抬眼,就看到李婉兮拉着姜旎旎的手走过来。
婉兮先是向芷璎施了一礼,随即拉过李溯的衣袖:“哥哥,借一步说话。”
三个人绕过忙碌的地带,走到略偏僻的地方,李婉兮看了姜旎旎一眼。姜旎旎已是会意,向李溯福身道:“我家二姐姐来府途中,遭贼人劫持,险些遇害,此事怕是有些牵扯,还要李公子帮忙做主才行。”
李溯听了也十分惊讶,溢州这地界有李家军镇守,治安向来很好,常年也没出过什么岔子,今儿竟公然遇到贼人,不禁失声道:“此事可当真?”
李婉兮道:“不仅如此,那贼人还打着瑶妹妹的旗号,我怕此人若不是与瑶妹妹有过节,就是冲李家来的,还请哥哥派人沿途排查,尽快捉到贼人才好。”
姜旎旎又补充道:“还要避着些人,最好一边查一边清,切莫留下痕迹。从余家到李家的路上发生了意外,此事若传出去,恐怕对两家都不好。”
“正是这个理。”两人一唱一和,最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竟有种兴味相投,知己之感。相视一笑。
李溯却是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看向姜旎旎,面色古怪:“听闻现在有一伙蛮江商人,看到利益想要偷渡来我大寒,打算做些非法倒卖的生意……”
话一出口,姜旎旎就是一阵心虚。
非法倒卖?这事儿还不是自己撺掇李溯干的,大寒的东西在蛮江受到追捧,这让蛮江人看到了商机,竟打起了偷渡的主意来了。
她忙问:“他们已经越境了吗?”
李溯白了她一眼:“本国的边境有军队镇守,哪有那么轻易越境?”
旎旎这才舒了一口气,想来也是,自己能把东西卖出去,靠的是李溯这层后门的关系,蛮江人就不一样了。若是外国人轻易就能越境,那大寒岂不是迟早要完蛋?
而且就算是蛮江人来了,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号?她和李溯做的那点事,可全都是李溯一个人在外操办的,她只不过出了点主意坐享其成罢了。
抬眼,却看到李溯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这才恍然,自己是被这小子给调侃了。遂气鼓鼓地瞪着眼睛回敬他。若不是婉兮还在身边,她怕是要一脚踩上他的靴子了。
李婉兮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看不懂了。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和瑶儿妹妹有小秘密了?
李溯已经正色地朝身边得力的道:“不才,你带一队人,沿途排查鄞城到湳林这一路上所有的蛛丝马迹,看看都有什么人经过,是谁劫了余家二小姐。”
不才恭敬地应了诺。
即便有了这个插曲,宴会还要照常举行。
这次李家请来的公子小姐不少,尤其是溢州知州家的郁袭城和郁文茵,虽说李家如今腾达,却也是不好得罪的。毕竟到了京都是什么样的局面谁也不知道,多一个帮衬总是好的。
听雨阁一切都布置好,李溯亲自去请了正厅里的公子,李婉兮自然去了花厅。
姜旎旎留在听雨阁陪芷璎说话。
待人都到齐,大家各自落座。
李溯和李婉兮自然是主座,芷璎虽是李家未过门的媳妇,但到底未行婚礼,还是坐到了下席,同知县家嫡女一起。
人都到齐,上席处郁袭城旁边,郁文茵的位子却是空的。
郁袭城一直在正厅同众位公子们在一起,这会子到了听雨阁,却不见妹妹,自然问向李婉兮:“李姑娘,不知道舍妹为何还没来?”
李婉兮也不知道郁文茵去了哪里,就问坐下同在花厅的小姐:“诸位姐姐可看到郁姐姐去了哪里?”
坐下没有人回答,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素衣见无人答话,就道:“大家从偏厅回来,郁小姐就不见了,我们也没注意到她去了哪里。”
郁袭城听了这话脸上就有些阴郁:“怎的好端端地来这里,还把我妹妹弄丢了?”
李婉兮看了看她的兄长,付以抱歉一笑:“郁公子莫着急,我李府上下守卫森严,郁姐姐不会有什么事的,许是丫鬟引着去客房更衣了。”说着,唤了苏桃去找。
李溯端了酒杯,笑着陪了郁袭城一饮,让小厮给大家都添了酒。郁袭城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人在李家也不好太过无理,也端了酒回敬。
姜旎旎眸光一转,暼了眼庶女席位,竟发现也空了一个位子。
不禁心里一沉,余灵雨也没来。
不一会儿,苏桃匆匆回来,身后却没跟着人,看上去是没找到。苏桃急急地附在李婉兮的耳边说了几句。
李婉兮听了,脸上倒没露出什么异样,起身对郁袭城道:“郁姐姐不小心弄湿了衣服,现下已叫人领去更衣了,郁公子不用担心。”
郁袭城点了点头,既然妹妹无事,也放下心来,便道:“既如此,也不必等她了。”
李溯笑道:“那便开始吧。”
立即有小厮排着长长的队伍,端着托盘走上前来,为各位公子小姐的席上一一添菜。
李婉兮和苏桃使了个眼色,苏桃悄悄退了下去。
姜旎旎又看了眼余灵雨空着的位子,若有所思。
郁文茵怎么会弄湿了衣服?
李婉兮并没有叫人拘着余灵雨,姜旎旎倒不怕余灵雨在宴会上撒泼,毕竟李溯可还在上面坐着,她要闹也要想着给李溯留些好印象。只是她衣裳也该换好了,怎么这会儿还没来?
想到这,她挥手招来身边的丫鬟,示意她跟上苏桃。
过了一会儿,丫鬟悄悄回来,也附耳对旎旎说道:
“郁小姐在偏厅,和二小姐发生了争执。二小姐泼了郁小姐一身的茶水,现下正在更衣。”
姜旎旎不禁有些意外:郁文茵和余灵雨,她俩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