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当炎古天啴啴而走后,诡异的事便发生了。
焰谷突然全身绷紧,身体之中各个穴位,各条经脉都极度相似的呈现出一个个诡异漩涡。但此漩涡和一般的不太相同,是呈的金字塔状,并非一般漩涡的漏斗状。所以,紧接着其身体之中就好像火山爆炸了一般,散发出一股极为霸道的火属性能量。
其全身的皮肤每一处,大大小小的红色漩涡密布而上,好似密密麻麻的伤疤刻痕一般,甚是骇人。一道道细微的战魂系值沿着那急速旋转的漩涡喷薄而出。仅仅几个呼吸间,焰谷的气息就从巅峰跌至了低谷,并且还在沿着衰弱一直飞快下降,全身的精华,以及每个细胞,生机无一不呈现出急速衰亡的现象。
不仅战魂系值尽失,而且其身体内似乎还有着什么神秘屏障阻隔,使得外界的能量也丝毫输送不进去。即使使用秘法将一点点战魂系值硬灌进焰谷魂穴之中,却是每一次都没等到半盏茶时间都消失殆尽了,在场的几人皆是不凡,自然知晓此现象的意义,就是让他们消停点,凭他们的实力是绝不能救下焰谷的。
在场的四人无不对此感到恐惧,害怕他们最淘气,最可爱,最调皮的弟弟(兄弟,儿子)从此与他们阴阳两隔,看着那一副弱小的身子在木床上渐渐冰冷,想到以后身边总会缺少一个令哥哥(兄弟,父亲)拌嘴,争吵的调皮男孩再为他们惹事,想到如此一个挨打爱闹的男孩回归了永恒的寂静,他们的心里就是一阵心酸。
这一切的一切将会在焰谷的生命悄然流逝后出现,化作现实。他们无奈,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他们所能做的便是强忍住眼泪,别让自己在悲痛欲绝之时,将眼泪,将自己的痛苦难过再呈几何倍的强加给别人。
或许在四人的心中,在不知到焰谷即将死亡之前,对那一份感情都是模糊的,是飘渺的,是连自己都不甚明白的。但是,当现在他们所知道的木床上那一个男孩即将孤独的离开,即将永远孤独的离开,离开他们的呵护,庇佑与关心时,他们明白了,他们是难以乃至是不能失去他的。
小时候,总是缠着哥哥们讲军队的故事,讲打仗,将如何穿着盔甲最帅,最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还说长大后要和哥哥们一起,共同御敌,保卫家园,保护哥哥不受伤害,还要在炎族谋一个大官,如此便能将两个哥哥调离军队,希望两人能早日成亲,娶妻生子,延续焰姓后代。而自己也多了一个目标——那便是保卫哥哥的妻子和孩子,带着自己一大群的侄子打猎,惹事,逗女孩,立志将他们都调教得如同纨绔子弟一样,交他们各种厉害的战技,让他们既有力惹事生非,又有方法让被揍的人乖乖闭嘴。
每一次偷偷跑出去玩,都是要等到父亲到了军营,而每一次也都是匆匆赶回家,害怕父亲比自己先回来。否则,便少不了挨一顿臭骂,或是受到颇为严厉的责罚。每一次和族里小孩打架,无论对方的背景,靠山有多强,父亲总是极力向着他,和对方父母长辈大打出手,而过后则必定是第一时间,带自己回家,全身翻来覆去的寻找伤痕,仔细为自己搽拭,用嘴轻轻的来回吹动药水,让其能更快的被吸收。而每一次父亲自己打仗负了伤,却是总躲着,独自一个人在偏僻的某个房间,轻声哼着,马马虎虎的揉擦着,而那样,必定会引起一阵阵钻心的疼,即使那样父亲却也舍不得让自己为他敷药,因为父亲他害怕自己担心他,怕自己看到他那狰狞的伤口时会害怕。
而记得第一次和炎觞认识的时候,却是因为那头‘战兽’——‘暴火红狮’,两个小男孩都不服输,都是好强的性格,英雄所见略同,好似高山流水一般,豪迈,耿直,像遇到了知音一样,竟将那头攻击得遍体鳞伤暴火红狮丢在了一旁,二人则自顾自的跑去高谈阔论去了。从此二人便是形影不离,几年相处下来皆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记得二人第一次火山口比赛上,二人合力击败了所有同阶对手,成为了冠军。虽然当时二人皆受了极重的伤,可是凭借着二人都争强好胜的性格自然挺了过来。
记得二人不舍的分开,记得二人吵架,记得二人相互倾诉心事,记得二人互相拍着对方肩膀叫着对方兄弟,记得所有的记得,记得早已忘记的事,记得二人共同走过的时光,记得,记得,记得………
当四人都无比悲伤的,不约而同的各自离开后,那感情的宣泄口才渐渐显露,各种情愫,各种感受,各种难以言喻的莫名悲哀,才毫无阻碍的冲破内心防线,转化为那咸咸的眼泪,喷涌了出来。这个时候,对兄弟的不舍,珍惜,依赖。对弟弟的关心,呵护。对儿子的爱。这一切的一切才表现了出来,这一切的一切才毫无保留的表现了出来。无论是双眼红肿的眼泪,是心如刀割的痛苦,还是血脉相连的情感,都仿佛随着焰谷的即将死亡完全的体现了。
就是如此一段情感内心的煎熬后,四人也似乎想通了,虽然心里还是极痛,极苦,可是现实总是伤心难过改变不了的。因此,即使面对焰谷的身体状况,四人都哭过了,痛过了,但这并不代表四人就放弃了,心里对焰谷好起来的那一丝奢望仍在,即使很渺茫,即使太过否定。
在焰谷如此昏迷期间,其体内的所有能量,生气,呼吸,细胞,肌肉等等,几乎都没有了活动的迹象。焰烈阳麻木过后,毅然决然地决定了回到军营。他不想为了自己一个生存下来微乎其微的儿子,将整个焰府置于腹背受敌的位置上。
十天后的现在,也就是焰烈阳离开的第二天。
焰谷所处的整座阁楼都出奇的安静,好似一座荒废已久的古老旧宅一般。
突然,焰谷的身上出现了一丝极为刺目的金色能量,但金色能量一闪即逝,瞬间就又没进了其身体之中,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他的右手中指毫无征兆地动了一下。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一道金芒闪现,但又是短暂无比,眨眼即过。
与此同时,其无名指也弯了一下。
又一盏茶时间,再一道金丝涌现,瞬间又沉入其身体里,不见了踪影。
不出所料,其食指也轻轻的向上扬了一下。
…………
如此诡异绝伦的画面,在以后的几个小时里接连上演,并且皆是间隔盏茶时间,而每一次他也必定有一个部位会奇异的活动开来。
渐渐地,随着其身体里蕴含的金色光芒越来越多,从而带动着的是其越来越灵活的身体。而若是有哪位细心之人仔细观察,则必定会发现,越到后来,焰谷可以活动的部位范围越来越大,甚至有一次一道金芒将其整个胸腔都带动了。
在金芒大约闪动了百余次之后,天彻底黑了。
原本应该有着几名侍女时刻侯在焰谷身旁的,可是由于焰谷的‘活死人’样子,令得侍女们颇为的害怕,还因为焰烈阳等几位焰谷亲人的不在,促使了侍女们便有了干脆趁早歇息算了的想法。
所以此时的巨大楼阁里,除了焰谷,空无一人。
天,早已黑尽,站在阁楼上,向着远处望去,可以看见大量高大建筑的暗影,那不强不弱的冷风,拍打在空气里,发出了轻微气爆的声音。
一群群在黑夜里活动的生物,在黑夜中起舞狂欢,吟唱着只属于它们的圣歌,散发出了具有和黑夜一样的孤独寂寥的味道。不知怎么的,这群黑暗的使者在今天仿佛尤为的活跃激奋,无数的泛着白光的黑色暗影,在低空之中闪烁个不停,低沉密集的振翅之声,宛如狂涨的潮水般,带给人以无尽的压抑。天空中某处还时不时的带来几声尖锐刺耳的亢鸣,拖延着黑夜所必须面临的寂静。
就在如此的环境之中,一股毁天灭地的服从之力,陡然以焰谷所居住的楼阁为中心,蔓延至方圆万米有余,一切光亮在此刻纷纷湮灭,大片大片的建筑群瞬间震动颤栗,周围一个个颇具威力的防御结界,悄无声息的莫名消失,就连其中所圈养的低级战兽,也在此刻安静得出奇,没有一只吼叫或者发出任何怪异声音,只是极为乖巧的静待着。
天空之中,层层厚重无比的巨大墨云依次陈铺其上,极为粘稠的黑色云雾也是毫不客气的扩散开来。阵阵闷雷在其间来回耸动,摩擦出了道道厚重炫音,宛如银色蛟龙的记记闪电,酝酿在天地间,破空而待。
“轰!”等了良久的银色闪电,终于劈在了夜空之中,带起了一声巨响,整个大地也是因为此记闪电而震颤了起来。
但不知怎么的,此方圆千里之内的高手皆是毫无知觉,仿佛在此刻他们皆是完全入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