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思轻声安慰了下老妇,心地善良的她实在见不得别人伤心难过。”老婆婆,您所说的归人……指的是您的亲人吗?”
“那是我随军出征的老头子和孩子……海天国要与倾顔国开战,但是这些年来的战争中已经死了很多人……据说前方战事吃紧,需要大量兵力,结果老头子和儿子都被抓去服了兵役……这一去就是几个月音信全无……也不知道他们此刻过的如何……”
夏静思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吃惊地道:“难道老婆婆家就只剩下您自己?”
老妇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没有再言语,缓缓往自己家走去。初春的风带来的凉意,让老婆婆的被夕阳拉长的背景显得更是萧条。
目送老妇离开之后,夏静思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可是自己却对此也无可奈何。于墨雨此刻更是皱着眉头,在他模糊的童年记忆里虽然人们生活困苦,却也不似这样兵戈四起,刀锋相向。之前他没有仔细观察,直到此刻才发现,这条街上真的很少看见青壮,大多数是些面带愁容的妇人……估计男人们都被召集去打仗,留下了这些女人和孩子……
“师兄,“夏静思拢了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丝,搂着于墨雨的手臂又紧了紧,轻声说道,“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打打杀杀呢?在绝情谷底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和两位师傅相处,虽然只有四个人却是多么快乐……虽然也会发生一些出乎意料的实情,却仍然感到快乐、充实……在谷里,我以为外面的世界也会是这样的宁静、祥和,天天盼着能出谷玩,交到更多的朋友,听更多有趣的故事……可是,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杀戮,那些人他们又是为了什么用战争来夺去别人的性命呢?”
于墨雨看着夏静思满含泪水的眼眸,一时间无言以对。默默的背着师妹朝着雷云所说的客栈方向走。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师妹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这都是为什么。
就在他们刚要离开这里时,青石附近衣衫褴褛好似乞丐的一个邋遢汉子举起自己的酒壶狠狠灌了一口,啧了啧滋味道:“……好酒……真是好酒,世上恐怕在也没有这样的美酒了……就像这乱世一般,入口苦涩难尝,在腹中却又掀起一片烈火好似焚尽一切,等到酒劲过后却又浑身舒畅……好酒!”
独自饮酒还在自言自语,于墨雨听到他这样说不由侧目望了过去。而邋遢汉子也瞟着他们二人。见于墨雨看向自己,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小兄弟,你你为什么老是看着我?”
“这位大叔,在下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刚才大叔所说的话听着很奇怪,其中似乎有什么深意……我觉得这话初听云山雾绕,仔细回味时却大有道理……”
于墨雨说着背夏静思来到邋遢汉子身旁,放下师妹轻轻揉着自己的肩膀道。
“哈哈,小兄弟……你真是一个妙人,“邋遢汉子见他一点防备没有就这样接近自己这个陌生人,顿觉有趣。目光转向夏静思,她也礼貌性的回了邋遢汉子一个微笑。只是邋遢汉子却看得愣住了,过了很久才摇着头轻笑一声,“有趣……真是有趣!”说罢,猛然伸出手抓向了夏静思的手腕。
“你干什么……”夏静思见他抓向自己大吃一惊,忍不住抓起身旁的几枚石子朝着邋遢汉子打过去。于墨雨见到此幕大叫道:“师妹……不可!”
却已经来不及,石子异常精准的打向邋遢汉子的眼睛……
“啊……”
夏静思都紧张的叫出了声,而于墨雨不忍见那种血腥场面,闭上了眼睛。
“师兄,救我……”
下一刻一声呼救,让于墨雨听着反而不解。呼救的声音,不是理应被击中的邋遢汉字,反而是自己的师妹夏静思发出。他睁开眼睛仔细瞧了过去,自己想像的血腥场景一点都没有瞧见。反而是师妹,此刻却被对方制住。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于墨雨见邋遢汉子对师妹上下其手,时不时还嗅她身上的味道,露初某种不是善良的眼神,心中无名火气不由得大怒道,“快点将我师妹放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邋遢汉子见于墨雨动了真怒,嘿嘿一笑放开了夏静思道:“两个小娃娃就是沉不住气……,我和你们开个小玩笑也当了真。”捉着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液,对着夏静思一呲牙道:“小丫头,你看看自己现在能不能站起来?”
于墨雨小心翼翼的扶起夏静思,见师妹全身上下没有受什么伤害这才放下心。夏静思将信将疑的尝试了一下,还真的能站起来。两人面面相觑,夏静思之前中了杜云娘的迷药,虽然事后用针剂压制住了,却不便动弹,原本是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在安心疗伤的,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只是看似随便摸了摸夏静思,她的那种中毒的不适就不见了。再加上躲过夏静思暗器的实力,二人吃惊之余都不由对这个邋遢汉子另眼相看起来。
“哼,两个小娃娃没见过世面……中了这么奇怪的迷药居然还四处乱跑……”说着长嘘短叹的喝了一口酒,冲着在一旁站着的于墨雨晃了下酒瓶道:“要不要喝点?这个可是好东西,能解百忧……”
于墨雨此刻实在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见邋遢汉子递过酒瓶也就顺势接了过去。
普通的酒瓶,此刻却显得有些沉重。轻轻摇晃中一股酒香飘散出来,于墨雨轻轻饮了一口,辛辣之气瞬间从喉咙直达胃部,一时间只觉得火辣辣的烧人。好不容易挨过这一波,下一波火热又袭了来,熏得他的头脑一阵晕乎乎,强压下胃中的一股不适,直挨到九次之后,这种晕眩的感觉才缓缓退去……
“咦?闻着味道不错,比起二师父的桂花酿感觉稍微差了一点,就是不知道着味道……咕咚!”
于墨雨望着师妹手中的酒瓶,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冷汗顿时划了下来。就使在一旁的邋遢汉子,见夏静思喝下这么一大口酒,也是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啊!好辣啊……”夏静思皱着眉头,吐着自己的丁香小舌,这个滋味实在是太让自己难过了。幽怨的瞪了一眼邋遢汉子,愤愤道,“怪大叔,这个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喝啊!又辣又苦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用它解愁的。之前还说什么这酒是好酒……真是怪人,“说着把手中的酒壶扔回给邋遢汉子。
“小姑娘,没看出来酒量这么好!这么烈的酒一般的青壮小伙也只能小口抿着喝,像你这样大口喝的绝对都会醉倒,你居然没事真是厉害!”接过酒壶,邋遢汉子对着夏静思猛竖大拇指,呵呵笑着直夸夏静思海量。夏静思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摆着手道:“哪里哪里,这酒喝着也就一般啦……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夏静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着脚步朝于墨雨走来,“咦?师……师兄,你怎么……变成……三个啦!”夏静思摇晃着自己的头,眨眨眼睛笨拙的拍着手,笑着道:“嘻嘻,一、二、三,三个……笨师兄还晃……来晃去的,晃的我头好晕啊……”
夏静思用手扶着自己的头,却只感到头重脚轻,身子一歪竟然一头栽了下去……
“师妹……师妹你怎么了,“于墨雨看着她的模样就感觉很奇怪了,明明在绝情谷的时候哪怕是二师父所酿的桂花酿,那种清香爽口的淡酒师妹都未曾喝过,每次他们师徒三人喝酒的时候,都会特意给她准备一份蜂浆替代。今天首次喝这杯中物却可以有的酒量委实让自己吃了一惊。可是这结果原来是因为她自己好奇,又不知道轻重,所以才会一上来就想喝水那样喝上一大口。刚喝完还好,酒劲没有上来,所以她才没有醉倒下来。这聊天的一会的功夫,血液带着酒力涌上了来,毕竟是首次喝酒,还是喝得这种一般人都不能忍受的烈酒,她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酒劲的威力,醉倒了下来。于墨雨见事情不妙,急忙向前紧走几步扶住了摇摇欲倒的夏静思。看着面色潮红、两眼迷离的她,于墨雨心中一阵无奈。
“怎么说着说着小丫头就倒了下去呢?咯……好酒,“邋遢汉字又喝了一大口酒这才满意的笑道,“小丫头啊……这么点酒你就倒下去了,大哥我还没喝尽兴呢!这怎么能行呢?”边说边朝这边走来,一边走口中还嚷嚷着,“快快起来,咱们在喝上几碗。难得看到一个这么爽快的女子……”打了个酒嗝又接着粗着脖子喊道,“来做我的压寨夫人吧……我常大海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