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荆棘仙的手掌即将碰到于墨雨脖子的一刹那,哄得一声巨响在他们二人身边绽开,强大的冲击力溅起地上一片泥土,劈头盖脸的浇到两人身上。
“西风啸,没乱人情薄,雪打风摧。雪打风摧。凭栏眺,离聚几轮回,流年似水。流年似水。”
不知道在哪里传来悠悠扬扬的歌声,穿透迷雾飘到他们耳中,却透着一股离别和凄苦。
荆棘仙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心情十分不爽:“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丧门星,没看到我现在正清理杂物呢?”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一股凛冽的寒风吹过,带来一股死亡的气息。浓浓的血腥气味把这里变的宛如屠宰场,其中夹杂着浓浓的恶臭。奇怪的是,明明是春暖花开时节,现在又是阳光明媚的时辰,却有种让人从心里泛起冰冷寒意。
“琼姬,为什么你就这样离开我?各位兄弟,你们为什么也都离开我呢?”九幽泉下的风声夹杂着毫无感情的哭泣,给这个浓浓的白雾增添了几分诡异与凄凉。”你们别走,都别走!我不让你们走,谁都不能让你们离开我,哪怕是死神也休想从我身边带走你们!”
荆棘仙听到对方所言,哈哈大笑出声,“这是哪个没开窍的傻子,竟在这里唱这种酸掉牙的调子,说的这话更是没边,还死神呢!我呸!”说着也不理会埋在土里昏迷不醒的于墨雨,对着那个凄凉的声音叫嚣道,“那个做歌的,本荆棘仙在这里,你就别再那里瞎哭号了。赶快过来给你家荆棘爷爷磕两个头,没准我会一时好心给你个痛快。”妖邪的外表,衬着他此刻有些狰狞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为什么,大家都离开了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幽幽的声音从远及近,说话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荆棘仙的言辞。云雾搅动间,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形露了出来。在纯白色的浓雾中放出幽幽青芒,在配合着那种诡异的压迫感,让人不由的毛骨悚然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背叛了我?啊!啊!啊!”
这一声怒吼,似惊雷在耳边炸响,它的气劲却又犹如惊涛海浪,朝着四面八方袭打过去。荆棘仙站在于墨雨前面首当其冲的承受着狂猛的气浪冲击,即使以他的实力此刻仍感到胸中气血一阵翻涌,强压下一口鲜血,望着那不清的黑影,他的眼眸中露出深深忌惮。
“哇!”于墨雨承刚刚受到重创,此刻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一口鲜血喷出来,脸色才没有刚才显得那看。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这个全身散发着死亡气息,被黑色的光芒笼罩的人,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此刻那个黑色身影的人就在不远处仍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仔细的盯着那个人,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二师父?”终于确认出来人的身份,于墨雨吃惊的叫了出来。那模糊地身影,由于那层黑光看不清楚这个人的脸庞。但是身形、僵硬的步伐,无处不似纳兰巡风平时的举动。就是现在的行动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的僵硬,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似乎感觉也变得迟钝起来,于墨雨的那一声惊叫只让他身影一顿,微微偏过头来。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我的身体……怎么动不了了!为什么二师父只是偏头看过我一眼,我居然会有种彻底被看穿的感觉!
一滴冷汗从于墨雨的脸颊滑下,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了他。
“你是谁?为什么我对你的感觉的这样的……熟悉?”喃喃自语中,纳兰巡风朝着于墨雨走来。那种窒息的威压,把于墨雨死死地压在原地,竟然连动弹都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奢求。
纳兰巡风慢慢朝于墨雨走来,边走边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琼姬?有没有看到我的兄弟们?”
于墨雨焦急的挣扎了片刻,却无可耐何,他的身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点动弹不得。对着纳兰巡风高声道:“二师父,我是您的徒儿于墨雨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说的琼姬又是谁?我这是头一次听你谈起。”
纳兰巡风此刻似乎有些神智恍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模糊起来,“我徒儿?那我又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谁?我是谁……”
于墨雨听到二师父竟说出如此话语,心中一惊,“二师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记得我,就算不记得我,怎么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于墨雨仍小心提醒道:“二师父,你是瞳陆上的大英雄,人人都知道的鬼见愁纳兰巡风啊!您的故事,在瞳陆上家喻户晓,就是连三岁的小娃娃都知道!您现在想起了什么没有?”
“纳兰巡风?”纳兰巡风听到此话,低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就在于墨雨以为二师父想起来时,却听纳兰巡风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哽咽声,他脸色一变刚要询问二师父的情况时,荆棘仙却从一旁跳了出来。
“下地狱去吧!花开四季!”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花瓣,漫天都是,宛如天空下起了彩色的雪。可是这些花瓣却不是普通的观赏品,轻轻一碰到竟然会发生猛烈地爆炸。坠落在地上,炸开一个大洞,漫天飞舞的花朵此刻接二连三的落地,把这迷沙瘴炸的千疮百孔。就在这时,荆棘仙伸出手来,漫天飞舞的花瓣,居然略一停顿,就见他往纳兰巡风处一甩手,无数的花瓣似乎受他控制,疯狂的飞向了纳兰巡风。
“二师父!”于墨雨大声惊叫,看着无数的花瓣打在纳兰巡风的身上爆炸开来,却对这种状况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爆开的花瓣变成五彩绚烂的雪,看着二师父淹没在爆炸中。他紧咬钢牙,恨恨的对荆棘仙说道:“背后偷袭,你这个混蛋!卑鄙小人!”
可是徒然的怒吼,却阻止不了任何事情的发生。
荆棘仙看着这漫天的雪,狂笑不止,“这就是传说中的鬼见愁?这就是幽冥古原上曾一人挑战数十万三神死尸的那个无敌战神?哈哈哈,如今还不是栽在我荆棘仙的手上!”
“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趁人之危偷袭,这算什么本事!”于墨雨听他那放肆的狂笑,怒火中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动弹,看着对方狂笑却只能徒呼奈何。
“卑鄙!”荆棘仙缓缓止住笑声,转回身恶狠狠地瞪着于墨雨,“在这个世界上争斗只有两个结果,生或死!”他看了眼一动不动的于墨雨,嘴角挂着残酷的笑容,“既然你这么不服气,为什么不站起来杀了我替你师父报仇!咳……为什么不……哇!”说到一半,突然口吐鲜血,瞪大双眼死死看着自己胸前。
鲜血滚滚从荆棘仙的胸前流出,此刻那里开了一个大洞,在那个洞中还有一只黑色的手伸将出来。荆棘仙有心过头去一看究竟,却被从后面伸出的大手抓住了头颅。
“啊!”荆棘仙目眦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起。变戏法般拿出一条长枪,狠狠用枪尖猛戳身后的人,奇怪的是传来的不是兵器刺入肉中的声音,反而发出兵铁相互敲击的声音。
“杀!”残酷冷漠的声音,正是纳兰巡风。可是他经历了那种剧烈的爆炸,竟然没受到丝毫伤害。
只听噗的一声,荆棘仙大好头颅如西瓜摔在地上,当时红的白的喷出去好远。当时淋了纳兰巡风一头一脸,显的他此刻更加狰狞恐怖。
“杀!杀!杀!”只见纳兰巡风把荆棘仙的尸体随手一丢,扬起头对着天空疯狂大吼:“杀!把他们都杀光!”
一滴鲜血,从他的眼眶中划出。不知道是荆棘仙的鲜血,还是纳兰巡风所流的血泪!
“老天啊!这是怎么啦?”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色宁求己喘着粗气,“怎么都碎成这样了啊!唉,你看看这些上好的野味,不知道是被谁糟蹋成肥料了!暴殄天物啊!”抓起一具骨架上悬挂的肉片,放在口中津津有味的嚼着一边含糊的说道,“还这么新鲜呀,真是浪费!”
摇头晃脑的同时,咕的一声把刚才吃下的肉片咽到肚中,还一脸的意犹未尽看着剩下的残肉。正当他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不远的一声嚎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当下屏气凝神侧耳细听,听着听着脸色不由大变。
“纳兰巡风那老鬼,现在究竟怎么了?”顾不了眼前成堆的肉片,宁求己辨别了下方向放开脚步飞奔而去。
“若是到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不用手下留情!”耳边回响起纳兰巡风临走时这句话,宁求己此刻忧心忡忡,看着远方升起的烟尘和那剧烈的爆炸声喃喃的道:“风老鬼,你可别这样死掉啊!你我之间的胜负,可还没有分出来!”
说话间这就飞奔出三四里路,只觉得怒吼声越来越近,宁求己加快了几分脚步。就在他落地起落之后,迎面撒来几缕刺眼的阳光,照的他有些虚眯起眼睛。就在他刚刚适应这种阳光的时候,一声怒吼让他一惊。
“杀杀!把你们都杀光!”
冷酷地吼声,扑铺天盖地的杀气让宁求己狠狠地打了一哆嗦。待得他定睛细看,却吓了一跳。来不及仔细思考,脚尖一点几道残影出现,他却高声大喝道:“风老鬼,手下留人!”